‘竊取奇襲’，不是什么刀光劍影，也不是什么精神絞殺，就是一道意念，無形之中，一剎那穿過。

    在這一剎那，陳楓心靈深處，有個什么模糊虛擬的東西將要閃現。但由于并沒有得到‘非凡之力’，所以又再湮滅。

    竊取失敗！

    與此同時的一剎那，李佬正呢喃自語的聲音停止了，就像發聲的收音機陡然斷了電。

    他開始是恍惚了一下，然后撓了撓頭，咦了一聲，突然就回過頭來，看著李察和陳楓。

    “......什么事？我記得我上床準備睡午覺，怎么站在這里？”

    “咦？你們什么時侯進來的？”

    李察愣愣瞧著李佬正的神態，再才大松了一口氣，握緊的拳頭也放下了。

    陳楓也是松了口氣，然后‘竊秘之眼’和‘靈感’雙開的反饋，重新得到顯示：

    ‘目標：人類種族’；

    ‘姓名：李佬正’；

    ‘熟悉值：+85%’；

    ‘SAN值：-0%’；

    熟悉值恢復到從前，SAN值這么快就恢復了？陳楓想了想，難道是因為凡人平民更容易快捷復原？

    但這個問題也不是琢磨的時侯，畢竟也是第一次使用‘竊取奇襲’。

    之后再使用，也不能肯定又是什么樣的變化。

    但這個結果是好的，證明了陳楓的一個猜測。

    SAN值不僅代表著對方的厭惡程度，而且也代表著一個異常警兆。或許在非凡體系里，這也相當于即將瘋狂、失控崩潰的數值。

    “老頭子，你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李察上前幾步，一把扶住李佬正。

    李佬正似乎對李察突然而來的熱情關切極其受用，瞇著眼笑道：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老頭子好得很......”但說著，又再皺皺眉，“就是渾身發燥發熱，感到刺撓燒心......”

    陳楓繼續保持著‘竊秘之眼’和‘靈感’雙開，圍著整個臥室轉了一圈，沒發現什么特異之處。一切顯示正常，再才定了定神，關閉非凡之力。

    “文叔！到底怎么回事？”李察扶著李佬正坐下，立即就有火氣地回頭一吼。

    過了半晌，文叔再才在臥室門口冒頭，滿臉惶然，甚至差點哭出來的說道：“察少......我真是想不知道發生什么啊......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突然就......”

    “沒什么事？那你怕什么？門都不敢進？”李察還是著火氣吼道。

    文叔貼在房門邊，一臉沮喪，也不敢反駁李察，似乎覺得自己理虧。

    “你罵他干什么。”李佬正瞅了李察一眼，用手帕擦著臉上血跡，哼哼道，“他又沒做錯什么，或許是深秋氣燥的影響，我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陳楓瞧了瞧床頭柜，見上面擺著個藥碗，不禁問道：“老爹，您吃的什么藥？”

    李佬正還未開口，文叔趕緊說道：“是老爺一直都吃的‘定神安補湯’，都吃了好幾年了......”

    李佬正則是無所謂地擺擺手道：“跟藥沒關系，我都吃了近十年了。要有事，早就吃死了。”

    陳楓端起藥碗瞧了瞧，但他也不懂藥理，看不出什么。回頭盯著李佬正滿面紅光，一副旺盛精力無處發泄的模樣，不禁是古怪的問：

    “老爹，您這吃的什么藥？能把你弄成這樣？”

    李察也是瞧著李佬正的臉色，見他眼中滿是血絲，頸部及頭腦都是紅光盛盛，宛若龍精虎猛的小伙子。不由得也是摸了摸自己腦邊的金屬線條，同樣古怪的低語問：

    “老頭子，你吃的是不是壯什么陽的藥？”

    “啊......呸！！”

    李佬正頓時哭笑不得，罵道：“兩個孫子，老頭子我是那種人嗎？TM的都要入土為安了，我壯個什么陽！”

    正在這時，門口貼著站的文叔，小聲說道：“老爺，這副湯藥里，確實是有一點點壯......咳，那個陽的東西，但不多，不多......”

    李佬正的臉頓時就垮掉。

    李察是習武之人，大手掌在李佬正身上幾處關鍵地方，按了按，沒發現什么不妥，回頭對文叔道：“那就趕快下街請個老頭子認識的醫生，看看再說，沒事就最好！”

    文叔答應一聲，立即轉身就跑下樓。

    陳楓回頭瞧了瞧文叔離去的身影，然后再認真關注了一下李佬正的狀態，沉吟后問道：

    “老爹，您這湯藥是固定醫生配好了送來？還是文叔每次單獨為您抓回來的？”

    李察頓時奇怪地瞧了一眼陳楓，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李佬正也是多年在道上混過的老油條，一聽這話就聽出味來了，皺眉道：“你懷疑阿文？”

    “也不算懷疑吧，多了解一點，就多一分安全保障。您剛才確實是非常不對勁，雖然現在緩過來了覺得好了，但不保證以后不出問題，對吧？”

    李佬正緩緩點頭道：“這藥是文叔的一個老朋友，專門調配出來給我服用的。差不多快十年了，一直都沒什么事，我也很健康......”

    “有那個醫生的地址嗎？”陳楓問。

    李佬正探手，從床頭柜抽屜里摸出一張名片，交給陳楓：“這是他的名片，有詳細地址和聯系方式。”

    說著，他又加了一句：“要是真沒什么事，就不要讓阿文和董醫生知道，免得傷了和氣。”

    “行，我知道了。”陳楓收起名片，暗暗對李察使個眼色。

    ......

    離開李佬正的獨居樓屋時，陳楓在樓梯口衣架上，把文叔的圍巾抓了一把，捏下一團毛絮收入袋里。

    出門后，李察忍不住問道：“怎么了？你真的懷疑文叔？”

    陳楓一邊走著，一邊想了想說道：“我剛才觀察他的‘靈’，發現他的思想非常亂，一直惦記著藥的事......”

    頓了頓又說道：

    “可能是我多心吧，文叔是老爹身邊的老臣子，忠心服侍了三十多年，按說是不可能有什么古怪的。”

    李察也點頭道：“是啊，連我都算是文叔抱大的。雖然剛才我吼他，但他知道我這人是什么臭脾氣的。”

    “但是老爹剛才的情況，非常不對勁。必須查查原因，有備無患。”陳楓彈了彈手中名片，“咱們走一趟，沒事當然最好，我也不希望老爹背后有什么事。”

    “行，聽你的！”李察點頭道，“呃，去哪？”

    陳楓掃了一眼名片：“紅館大道博愛街172號，董德郅專家醫療診所。”

    二人來到停車場，上了紅色迪亞跑車，疾馳而去。

    行程大約一個多小時，李察把車子停在紅館大道中心轉角處。二人步行，找到了博愛街的那間‘董德郅專家醫療診所’。

    差不多已經是下午15點，但是診所卻關了門，掛上了‘停業一天修理設備’的牌子。

    “大多數的巧合其實并不是巧合。”

    陳楓望了一眼停業的牌子，回頭對李察笑道。

    李察在來之前雖然并沒有抱什么疑心，但此刻也是有些覺得不大對勁了。皺眉道：“不知道他住不住診所里？要不要進去看看？”

    “既然來了，肯定要查。找不到人，就先提取董醫生的‘靈’。”陳楓點頭道。

    二人繞了一圈，找到消防門，李察暴力拆開，二人鉆進了診所。

    診所是很正規的診所，裝修得也標準，進門就是濃濃的消毒水氣味。各種智能醫療設施也擺放整齊，地面干凈，一切井井有條，不像有什么事。

    但是由于關門閉戶，顯得異常安靜。陳楓和李察的腳步，噠噠的回響。

    診所一共是五間病房，三間診室，再加兩個VIP醫護套房。

    陳楓和李察把每一間都打開看完，廖無人煙，安靜干凈，沒任何特異之處。

    “估計是不在這里。”李察嘆氣道。

    “最后一間，看完再說。”陳楓走到最后那間VIP醫護套房，按動門禁鎖，卻沒有反應。

    一般來說，在沒有醫護人員在場的情況下，所有門禁鎖是不關的，避免發生意外。

    而且一路走來，唯獨是這間VIP套房被鎖上了。

    陳楓眉頭一皺，看向李察。

    李察呵呵一聲，雙手用力，‘強拳’芯片啟動力量，暴力一振，門禁鎖被喀嚓拆開。自動門立即就滑開，露出里面拉上條紋簾子的護理空間。

    李察上前幾步，刷一聲扯開簾子。

    “擦！”李察頓時就低罵一聲。

    此刻在白色冰冷的VIP監護床上，已經躺著一具僵硬死亡的尸體。

    這是個四十余歲的中年人，穿著白色醫生服裝，鞋脫了，安詳地躺在床上。就像是在沉睡，雙眼緊閉，毫無血色，頭發仿佛凝固一樣貼著腦袋。

    李察伸出機械義肢手指，探了探中年男子的氣息，又翻了翻死者的眼皮，回頭道：“死了差不多四個多小時......”

    “是董德郅嗎？”陳楓凝視著這具尸體，上下打量。

    “不知道，我也沒他的照片......”李察搖搖頭，但猛地一拍大腿，飛竄出去，片刻后，拿回一個獲獎證書的相框。

    照片背景上，寫著‘董德郅醫生獲得某某獎勵云云’......

    畫面是一個穿著白色醫生袍的中年男子，公式化的笑容，舉起一個獎章。而這個中年男子董德郅，正是床上躺著的這具尸體。

    李察輕輕哼了一聲，有些嚴肅地看著董德郅的尸體：“本來我來的時侯覺得是沒什么事的，但現在這個情況，那肯定是有事了！文叔參與了嗎？”

    董德郅是自殺還是謀殺？陳楓走近前，仔細觀察著董德郅的尸體。

    雖然他并非法醫，但通過提取對方的‘靈’，也能得到一些想要的結果。

    突然！

    尸體驟然睜開眼，滿是灰白交加的瞳孔里，發出懾人的光。

    呼，冰冷的尸身猛地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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