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對自己的父母沒什么感情，但苜兒的父母……

    穆澤霄抬眸看向老饒神情亦變得堅定凌厲起來。

    老人被這一個二個的視線盯著，只覺頭皮發麻。

    但夙苜茨的問題……

    老人眨了眨眼，很無辜地：“老朽的主人就是衛老祖。至于衛老祖的主人是誰，老朽確實不知道。”

    “老朽所言句句屬實，”深怕情緒失控的夙苜茨不信，老人又擺正神情，一本正經，極其嚴肅地重復了一遍，“衛老祖的主人，老朽真的不知道。且以老朽的身份實力，老朽也沒資格知道。”

    夙苜茨雙目腥紅，瞪著他的灰色眸瞳內，如有實質地翻騰著滾滾巨浪。

    “你發誓？”她顯然不信，甚還面露猙獰地：“以心魔發誓？！以你修仙大道前程發誓！？”

    “我發誓！”老人卻沒半分遲疑，著便舉起胳膊，五指朝，擲地有聲地起誓道：“我蒼石以心魔對道起誓，今日我對主人所言若有一字欺騙，他日渡劫飛升之時必受雷轟頂，身死道消！”

    修仙大道，以心魔起誓絕非玩笑。

    哪怕現在道好似“壞了”，但修仙者，若發了心魔誓，即便日后道不去應驗，他們在渡劫遭遇心魔境時也會被曾經自己所立下的心魔誓給大大影響。

    且渡劫飛升本就九死一生，心魔境歷劫更是不容有分毫差池。

    故是個有腦子的，都不會輕易對人許下心魔誓。

    除非……

    這心魔誓確實對他沒有半分影響。

    而以蒼石如今的修為境界，距離渡劫飛升不過一步之遙。

    此時他敢如此堅定的立下心魔誓，無疑彰顯了他確實不懼這心魔誓。

    至于他無所畏懼的理由……

    夙苜茨直直盯著他的眼睛，片刻后，失控的情緒總算被她慢慢穩住。

    身形一晃，松了揪著老人衣領的手，夙苜茨登時就跟失去所有力氣一般，神情頹廢的往后退了兩步。

    穆澤霄見狀，急忙橫手一撈，將她攬進懷中，低眸很是擔憂地看著她，“苜兒？”

    夙苜茨抬眸看了他一眼，腦袋一轉，甚是疲憊地將自己深深埋進他的胸膛。

    本以為……

    她本以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

    那兩人明明早就將她丟棄了不是嘛！

    如今為何哪怕只是聽到一點疑似與他們有關的事情，她就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呢？！

    為什么！

    明明不該這樣的！

    她不在乎！她根本一點都不在乎他們！

    他們明明早就將她丟棄了！

    他們早就不要她了！

    他們……

    衣服上傳來的潮濕感，就如萬千冰箭直插心頭，又冷又疼的讓穆澤霄死死抱緊了懷里的姑娘。

    垂首磕在她的頭頂，低啞溫柔的聲線，不停輕言著：“苜兒，我在這，我在這，我在這……”

    一遍一遍，不厭其煩。

    從始至終的溫柔，滿懷心意的深情。

    傳進夙苜茨耳中，好如那春季里的柳絮，一點點吸收了春雨里的冰涼。

    漸漸的，不知為何決堤的淚水，終于沒了再想破框而出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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