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被他那如同無底的海浪漩渦般的眼神看得寒毛直立,那陰冷潮濕的腐朽的視線盯得背后發(fā)涼,心跳如人皮鼓震動,剎時沒有一個人說話。
“各位客人,今日的午飯不合你們的口味嗎?”管家歪了歪頭。
看著他那毒蛇的視線,溫秋雨握住了溫顧枉悄然遞過來的匕首,卡在腰后。
她走了過去,坐上了不久前才被血液浸滿又被擦拭的凳子,看著面前蓋著的白色盤子。
這白色的蓋子都有種詭異感,活像是打磨干凈的骨頭做成的。
“今天中午吃的什么?”她看向管家,如同聊家常的語氣。
管家嘴角拉起一個笑容,“生魚片。”
同時,蓋子的縫隙里絲絲縷縷的飄出血腥味,圍繞在三個人的鼻息之間。
管家貪婪的嘴里流出一滴滴津液,似乎里面是什么美味佳肴。
從蓋著的盤子里穿出來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烈,無邊的惡意包裹住了三人。
三爺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畏懼不前。
溫秋雨直接伸出了手,打開了蓋子。
兩只直瞪瞪的眼球擺在盤子的兩邊作為裝飾,眼球里面的液體已經(jīng)洗出來了。人類的舌頭被切成了片,還有著沒有洗干凈的血液,不知道身體哪個部位的肉已經(jīng)被切成透明的薄片,不可否認(rèn)這刀工的精湛。
只是這肉…
三爺控制不住的想要干嘔,為這殘忍而惡心的一幕牙酸。
這不出乎溫秋雨的預(yù)料,他們打掃的時間再加上做飯,已經(jīng)根本來不及。
王壯壯的尸體也被他們包裝好,不知道送到了哪里。
所以午餐是人肉,她不意外。
只是舉起了手敲響了長桌,叩叩聲響在所有人的心里。
她抬起了頭,看向了管家。
“就這?”
就這?
管家嘴邊的笑都要維持不住,一瞬間臉拉了下來,整張臉烏云密布。
“吃啊,為什么不吃!”
“人肉不好吃嗎!”
他嘴里的津液不斷流到地上,眼里黑到泛起紅光,伸出手就要抓溫秋雨。
三爺剛想拿出刀攻擊管家,管家就不知道被溫秋雨什么時候拿出來的匕首捅進(jìn)了長桌里。
黏稠的黑血順著管家的手背流到桌上,匕首穿過他的手背插入長桌好幾公分。
這讓三爺簡直膽戰(zhàn)心驚,這管家伸手再前幾分,就能直接抓破溫秋雨的喉嚨了!
管家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令人牙酸的骨裂聲緊接著傳來,他竟然硬生生的利用匕首的尖端,撕爛了大半個手掌,骨頭斷裂,他的指節(jié)肌肉反射的蜷縮。
“我是客人,”溫秋雨翹起二郎腿,倚在了凳子上,“我想吃什么,你就給我做什么。”
管家整個身體突然僵硬了,眼里露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神情,像是要直接把人給吞入腹。
只是那要攻擊她的動作慢慢的收回了,他控制不住的轉(zhuǎn)過了身子,直立后彎腰,做了最紳士的禮節(jié)。
“我要現(xiàn)做火雞和藍(lán)莓汁以及78年產(chǎn)的果酒。”她笑著吩咐。
管家和那些服務(wù)員眼里的殺意完全不加掩飾,卻一個個控制不住身體的轉(zhuǎn)過頭走向廚房。
這詭異的氣氛讓人不敢喘氣。
直到那些人消失在了走廊。
所有人提著的心都放了下來。
“為什么…”三爺喃喃著。
也許是因為CandyMan控制他們只是想要讓他們服務(wù)客人罷了,CandyMan只想自己親手殺人。
溫秋雨笑了笑,卻沒有應(yīng)答。
溫顧枉這時候開口了,“那我們現(xiàn)在趁他們做飯去找尸體?”
他永遠(yuǎn)相信姐姐的做法。
“是。”溫秋雨眼神悠長著。
三人并沒有分開,一起在酒店里穿梭,那陰暗的環(huán)境和外面不見陽光的天空仿佛像一團(tuán)壓頂?shù)纳剑敝钡南蛩麄儞鋪怼?br />
三人順著走廊踏上了樓梯,吱哇聲清響,在死寂的空間里透露著詭異。
順著墻紙摸上墻壁,溫秋雨停住了腳。
三人腳下是一塊四五十公分的地板,踩下時發(fā)出嘎吱聲。
看著那邊上陰冷潮濕導(dǎo)致長霉的墻紙,她蹲了下來,摳開了地板。
一陣灰塵飛起,這地板底下飛舞的塵埃逐漸散去,兩節(jié)白骨出現(xiàn)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大腿骨。
三爺主動的拿出了袋子裝好骨頭,三個人繼續(xù)尋找下一個地方。
“姐你怎么知道那里有東西?”溫顧枉有兩分疑惑。
“木板底下聲音不對,并且這旁邊的墻紙長的霉菌和其他的不一樣。”
這是一種只生在尸體周圍的霉菌。
“噢…”溫顧枉藏住了眼里的懷疑。
他的身份牌是‘暗’,但是他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姐姐手里的身份牌到底是什么?
又或者,這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姐姐?
那沒有任何異常的臉,讓他心里不斷升起疑惑。
三個人順著霉菌的生長找齊了除了頭骨以外的所有骨頭。
溫秋雨在地上拼成了除了頭骨以外的人類形態(tài),這具身體也不過高一米五六,是典型的未發(fā)育完全的尸體模樣。
因為膝蓋骨頭的損傷和大腿骨的連接起來,中間還有一道長縫。
包括盆骨。
還有腦袋…
她仔細(xì)的想著。
整個酒店外面猛地下起了傾盆大雨,如同啄木鳥那樣,死命的拍打起窗戶來。
空氣中的水分子漸漸增多,鼻息間霉味變重,甚至每次呼吸都能感覺到鼻子堵塞的感覺。
閃電拍過,整個窗外亮成白晝,無數(shù)張黑色的手掌印在了關(guān)閉了的數(shù)個窗上。
隨著視野逐漸變黑又亮起,三人只看到了那窗上一個又一個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血手印。
接著很快的就被大雨沖刷到干凈了。
溫秋雨腦內(nèi)靈光一閃。
“我想…我可能知道頭骨在哪里了。”她眼里光亮起。
“哪兒?”兩人看向了他。
“你們還記得昨天王姫母子睡的房子嗎?那是CandyMan和他爸爸的房子。”
“他爸爸如此恨他,你們認(rèn)為,他會不會把CandyMan的腦袋親自拿回家,日日咒罵?”
他們兩個不是笨的人,一下就聽懂了那個意思。
雷聲比閃電速度慢很多,在溫秋雨語畢那一刻響起,轟隆隆的如同整個酒店都在震動。
這雷也往三人的心里劈著。
那兩個殺手的任務(wù)是在酒店做事,那CandyMan的父親呢?
看著外面那被雨沖得看不清楚景象的風(fēng)景,只想到了剛才那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帶血手掌印,一瞬間三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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