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頑疾,不可飲酒?
秦樓安知曉月玦身中奇毒,莫非中恨無絕者還有忌酒一說?抬眸見他澈目之中一片誠懇,秦樓安心下固執之意略松,若他當真不可飲酒,再行勸敬未免太強人所難。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正當秦樓安欲作罷之時,昔日一幕兀然展現腦海中。
“猶記重九佳節之時,本宮與玦太子一同前往城西謝家赴宴,如果本宮所記不錯,菊宴之上玦太子可是用過酒的。怎的現在本宮敬酒,玦太子就成了身患頑疾不可飲酒了呢?”
秦樓安玉面嵌笑,語調亦是輕快,只那雙鳳眸寒光閃閃,晦不見底。月玦抬眸扎進眼前兩目寒星之中,未幾又低垂了眼皮,聲帶無奈:“既是如此,玦,謝過娘娘與公主。”
月玦抬手自秦樓安手中接過玉盅,秦樓安見他面色沉沉,凝于盅中清酒的眼神亦是寒意深深,不過是飲一杯酒,怎弄的像是赴死一般悲壯,此酒又不是鴆酒。
“玦太子,請。”
秦樓安執盅右手略抬,左手掩袖欲飲,鳳眸見月玦微微頷首,執盅之手緩緩抬起送至唇邊。杜康近在唇邊,醇厚酒香直撲入鼻,鉆入腦中混亂著清明。
眼尾余光掃向大殿花窗,窗上明紙晃晃一閃,月玦唇角勾笑:“公主請。”
適才月玦嘴邊笑意盡數落入秦樓安眼中,他本是一副愁眉苦臉,如今這笑又是怎回事?雖是心中有疑,一時之間她亦未多想,輕仰螓首,溫酒入喉。
辛辣之感尚未入肚,一聲霹靂突炸耳畔,殿內各處都似猛然一顫,玉瓷碎裂的刺耳之聲伴著女子的尖叫聲響徹殿中。秦樓安掩面玉手放下,眼前月玦驚慌失色,驚恐雙目盯著地上破碎的玉盅,盅中杜康四下迸濺,二人衣衫之上,酒漬玷染。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秦樓安轉身看向身后,朱砂跪于母后腳邊,低垂著腦袋拼命請罪,適才那一聲尖叫便是她受驚所致。
皇后鳳目掃過月玦,轉而落于朱砂身上,“這雷來的突然,你小小女子受驚尖叫也是正常反應。只是本宮沒想到,堂堂扶天皇帝之子,竟也如此膽小!”皇后聲音由輕轉重,鳳目厲色直直刺向月玦。
“玦自幼懼雷,適才炸雷之下受驚失態,望娘娘與公主寬恕。”
秦樓安回身,見月玦躬身行禮請罪于她身前,心下冷笑。來時路上雷驚奔馬,車身劇搖,他若是懼雷,怎還能反應過來定住銅爐?原是他適才嘴角之笑,是尋得了拒酒不飲的好法子。
老狐貍!
抬眸對上他雙眸,不過一杯清酒而已,怎的就不能飲了?似是看懂她眼神中話,月玦苦笑以應,公主,切莫揭穿于玦。
二人無聲之中,眼神暗通言語,兀然,又一聲徹天震地雷霆自天劈下,身處大殿之中都能聽到殿外陰風狂嘯,暴雨猛打。
天生異象,必有怪說。
秦樓安星沉眼底,風雨肆虐之音中夾雜陣陣悉悉索索之聲,近在殿門,如鳥禽撲棱羽翅,甚是怪異。抬眼看了眼月玦,見他面上苦笑收起,一臉肅色看向殿門之處,想來也是聽見殿外怪聲。
殿外聲響愈來愈大,兀然一聲啼叫穿透殿門響徹殿中,秦樓安凝眉一思,似是鴉啼。一啼未絕,一鳴又起,瞬成鋪天蓋地之勢,幽怨鴉啼混于風雨聲中,欲顯詭異。
昭陽殿中,怎會有如此多不詳之鳥?
嘭——嘭——
殿門兀然發出聲響,像是有人在外面敲門。秦樓安心頭悸動,月玦遞她一個稍安勿動的眼神。嘭嘭之聲愈來愈響,愈來愈細密,應是鴉群撞擊殿門。
突然一聲激亢鳥鳴直沖墨漢,蓋過群鴉亂啼,如人泣訴悲嚎,一腔不甘,聲如泣血,音若斷腸。
鬧鬼了——
突聞殿外女子一聲凄厲尖喊,殿外頓時哄鬧一片。秦樓安秀眉微蹙,月玦已先行一步朝殿門走去。秦樓安正要跟上,突覺脖頸一涼,略低眸,一雙玉手正掐在她頸上!
“母…母后?”
頸間雙手掐的愈緊,秦樓安只覺喘息不暢,她心中更是郁結不暢,掐住她脖子上的人,竟是母后…
月玦聽聞秦樓安言語異樣,轉身回眸,卻見皇后不知何時已站在秦樓安身后,鳳眸充血赤紅,額頭青筋赫然暴凸,原本跪撲在地的朱砂已不知何時橫倒案下。
月玦心中一驚,適才只聽殿外動靜,竟不曾察覺皇后何時有此突變。看皇后模樣,神智喪失,莫不是體內蠱毒發作?
“殺了你…殺了你…”兀然,陰森之聲傳入秦樓安耳中,母后手上力道愈大,窒息之感頗近心頭。
“得罪了。”月玦見狀別無他法,急語一句抬手便砍于皇后后背脖頸處。
秦樓安頸部一松,見身后皇后緩緩倒下,忙傾身將其抱入懷中。侯在內寢的四個宮女聽到外殿動靜急忙跑出,“你們過來將娘娘扶回內寢榻上!”
秦樓安厲聲一句,四個宮女疾步過來,攙扶了暈昏過去的皇后回了內寢殿中。
“公主還好嗎?”
月玦拉過秦樓安,凝目于她脖頸,白皙玉肌之上,數道紅痕赫然刺目。
秦樓安見他緊盯著自己,忙轉身別過,“我沒事,只是你竟敢將我母后打暈,此若是被我父皇知曉,定活剮了你!”
“事出有急,無奈之舉,且玦下手知曉輕重,不會傷了娘娘,公主放心。”
秦樓安睨他一眼,她若是動手反抗,母后必是困不住她,只是怕此舉傷了母后鳳體,不成想月玦竟毫不遲疑一個手刀將母后劈暈。
抬手輕觸脖頸,窒息之感依舊縈繞心頭,母后怎會突然如此?思索之際,殿外群鴉亂鳴之聲消寂,撞門之聲也消逝風雨之中,只聽人聲大喊鬧鬼。
鬼?
殿門外已亂作一團,秦樓安正欲出門查看,卻見朱砂倒于地上。側步過去,輕探鼻息,還活著。秦樓安將其扶坐起來看向朱砂后頸,一道紅痕橫亙,也是暈于手刀之下。
母后何時有這般功夫在?
“今夜之事,玦太子如何看?”
聞言,月玦轉身向大殿中央走去,立于金鳳銜環香薰爐旁,“玉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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