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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春滿 第一零六章 翻手覆云雨

作者/一介蓬蒿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鳳眸濕潤似凝了一層薄霧,長密卷翹的鴉睫亦串了細細霧珠,皇后螓首微頷略顯局促。

    “母后,孩兒沒事,許是偏殿之中許久不曾住人,所以清冷了些。”

    秦樓安曳笑,將攥于皇后掌中的手輕輕抽出,挽了赤緞金鳳廣袖將皇后攙回榻上。

    她知曉母后不愿讓她知道她傷心落淚之事,所以她便也干脆裝作不曾看見。如今該說的也好,不該說的也罷,她都已經說了。母后是聰明人,想來不會因兩個歸塵之人執迷不悟,固囿自己。

    “朱砂,本宮腹中有些饑餓,你且去小膳房備些吃的來。本宮要吃糖醋鱈魚丸,一品豆腐羹,園林香液雞,蟹粉獅子頭,砂鍋三味和紅油豬手。”

    秦樓安漫不經心一開口便是六道奇精珍饈,躬身于身前聽命的朱砂瞬間柳眉緊蹙,杏目生疑。

    “朱砂,適才公主的話沒聽到嗎?怎的還不快下去準備?”

    一聲清肅之音傳來,聽聞皇后催促,朱砂抬頭,一張俏秀小臉上滿是為難之色:“回娘娘,可否勞煩公主再說一遍…適才奴婢沒有將菜品記全…”

    聞言,秦樓安亦未曾怪罪朱砂,自榻緣站起身,玉履輕抬靠近朱砂,居高臨下睨著那張鵝蛋笑臉,一字一頓將適才所說菜品命重復一遍,連順序都與適才所說一般一樣。

    “這下可記清楚了?”

    “回公主,奴婢記清楚了,奴婢這就去小膳房為公主備膳。”

    朱砂躬身應下之后便退出珠玉翠簾,皇后見此,輕笑而言:“安兒故意將朱砂支開,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與母后說?”

    聞言,秦樓安淺笑坐回榻上,“看來孩兒這點小心思,已經被母后看穿了。”

    “適才你要吃的這幾樣菜,沒有個把時辰可是做不出來的。若當真是餓,怎會挑這些個繁瑣難做又費時費力的菜式吃?”

    皇后溺笑凝看秦樓安一眼,伸手指了指榻邊錦杌示意她坐下,“所以,安兒到底有何重要之事告訴母后?”

    秦樓安會意坐下,亦不再耍賣關子,“母后,孩兒懷疑昭陽殿中的奸細,應該不止一人。”

    “不止一人?”

    皇后聞言,本是帶笑的眉眼驚疑問瞬染,“安兒,朱砂是否是奸細叛徒之事尚未確定,怎的如今又多出他人?”

    “母后不要過度驚慌,沒有直接證據之前一切都是猜測懷疑。不管隱藏于昭陽殿中的奸細到底有幾人,有一點卻是非常確定,那便是他們的目的絕不是單純的謀害您的性命。”

    “是啊,他們潛伏昭陽殿中若只是為了殺害本宮,想來當初有機會下手之時便不會用什么蠱蟲,直接砒霜鴆毒,豈不是早就將本宮送了西?”

    適才秦樓安顧及著母后未曾將話說的直接,現下卻聽母后自己如此開門見山將話說出口,想來母后定也知曉,在這一場未知迷局中,自己不過是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母后且放寬心,不管這些奸細背后之人是誰,也不管他們所謀到底為何。只要有女兒在,萬不會再讓他們傷害您與父皇。”

    鳳眸垂于緊握了自己手掌的一雙白皙玉手上,皇后瑾笑淡淡。

    “怪不得你父皇經常說,若你是男兒身便好了,這樣太子儲君之位,也不至于遲遲定不下來。如今國儲未定,你三個皇兄漸有離心離德相爭奪嫡的苗頭,朝中重臣亦有分幫結伙之勢,你父皇,已是心力交瘁。”

    “母后…”

    她一直以為母后不準她過問朝堂之事,是因母后自己厭煩這些爾虞我詐勾心斗角,她亦一直以為母后對朝堂一無所知,不曾想今日竟從母后口中聽到這番話。

    “怎么了,安兒莫不是當真以為母后只是個囿于深宮的無知婦人?”

    皇后見秦樓安滿目震驚的看著她,淺笑之間鳳眸華閃,似蒙塵明珠重又綻放灼灼璀璨。

    “如今母后已過了善謀城府之歲,所求只不過是安穩度日罷了。殊不知母后年輕氣盛之時,亦是反手為云,覆手成雨。不然僅憑一份最是倚靠不住的帝王寵,安能尊享鳳位執掌六宮二十余載?”

    聽聞皇后如此言語,秦樓安驚愕之際又多一分安心之感。原是母后并非不知人心險惡,亦不是不知后宮爭斗殘酷,只不過是不屑去爭,不愿去斗。

    “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母后不屑大動城府算計他人,他人卻有謀害您之意,且已是迫不及待動手了。所以還請母后暫先將安享清閑的心收一收,如今我們是不得不斗,不得不爭。”

    聞言,皇后頷首點頭應下,與前次答應秦樓安時不同,如今皇后面色之上,已毫不見敷衍之意。

    “母后知曉了,安兒放心罷。你適才既是說昭陽殿中潛藏的奸細不止一人,想來除了懷疑朱砂那丫頭,定是另有懷疑之人,他是誰?”

    “看過母后這次當真是將孩兒的話聽進心里了呢!”

    秦樓安打趣之際,鳳眸略略掃向珠玉翠簾,須臾湊近皇后耳邊耳語一句。

    “這…?”

    “母后不必驚疑,越是看似不可能之人,越有可能是。且孩兒并不是無端猜忌,如今此人與朱砂一般,已有多處可疑之點。只是若要找到實錘證據,想來還得從昨夜金匾后砸落下來的三具尸體身上尋找。”

    聽聞秦樓安如此言語,皇后知曉她話中之意,想來又是要身涉前朝了。

    “安兒,這般時候你父皇多于朝龍殿中,你若執意要親查此事,也得先過問了你父皇的意思。想來那三具尸體如今在何處,你也要過問你父皇罷?”

    “母后?”秦樓安心下驚喜兀然站起,眸中盡是不可置信之色,“母后這可是不反對孩兒參涉朝政了?”

    見秦樓安鳳眸之中星子搖曳,皇后一時忍俊不禁,“女兒大了自是管不住的,何況還是我鳳弄歌之女?如今縱是本宮不愿,不也是拴不住你?”

    言罷,母女二人相視一眼皆是淺淺生笑。

    “既是如此,事不宜遲,孩兒這便去朝龍殿見父皇,還請母后獨在殿中之時務必萬分謹慎小心,莫要給了賊人可乘之機。”

    “母后知曉了,你盡管放心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罷,不用擔心我。”

    皇后倏爾一笑,給予一記心安之色,秦樓安會意,心穩于懷,出了內寢直奔朝龍殿。

    路經掩瑜閣之時,秦樓安腳底步伐微頓,略略抬眸看向二層廊臺。

    兀然,秦樓安錚然停步,心下豁然一沉,她怎的像是在輕啟的半寸軒窗縫隙之中,似見一抹青衣?

    未幾,秦樓安心下輕笑,沒想到她竟出了錯覺。

    近些時日來,皆是月玦與她一同查案辦事,自己也一直視他為得力幫手,捫心自問而言,有月玦在,她縱是覺莫心安,猶其是看向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之時。

    “玦太子,您身體不好,還是快于榻上歇息罷。”

    此時掩瑜閣二層寢臥之間,月玦靠于軒窗后寒眸低斂,心脈跳動間涌動凌凌慌亂,他似多年都不曾有過這般感覺了。

    適才若再多貪看一眼,想來他假死之事便是要暴露于她了。

    “伯玉,出宮來回一路之上可還順暢?”

    略定心神,月玦言語之際行至桌邊坐了凳上,如今他已仰躺半日,再要臥回榻上非但不能養身,反而使令腰肩酸乏腿肢僵麻。

    “玦太子放心罷,一路之上頗是順暢,不曾出得半點意外。”

    伯玉隨其站至桌案邊,月玦含笑應下未曾言語,但見其面上似有隱忍之意,像是有話欲言一般。

    “你可是想問,我為何不將自己未死之事告訴暻姳公主?”

    聞言,伯玉心下一怔,適才他亦站于窗邊,暻姳公主兀然駐足看過來的一幕亦落入他眼中,而月玦卻是當即閃身躲隱于窗后,似是不愿讓暻姳公主看見他。

    雖說月玦假死之事現下若暴露,難保皇上不會治他個欺君之罪。可是他看得出來,暻姳公主對月玦應是在意的,如今月玦未死卻不告訴她,不是徒惹了人家傷心嗎?

    “是,看得出來暻姳公主是擔心你的,如今你既然沒死,為何不告訴她?難道就不怕你裝死裝夠那一日,她知曉后怪你騙她?”

    伯玉言語不輕不重,話中甚至藏有一分責怪之意,月玦聞言,修長劍眉一挑,“看不出來,伯玉還慣是體恤姑娘家的心思。這般憐香惜玉,以后伯玉妻室可是有的福寵享了。”

    “玦太子莫要打趣我了,伯玉只是不知玦太子此番用意為何。難道你就真的不在意暻姳公主是否因你甍逝而難過?”

    聞言,月玦淺笑盎然,白皙骨指復又探向頸間挑繡翠竹。

    先前伯玉看到月玦此舉之時,他只當是月玦無意為之,如今這番看來,倒像是這幾葉翠竹有甚神妙之處,然他卻是看不出這處刺繡有何與眾不同。

    “伯玉,我嘴巴里沒有味道,想吃些東西。”

    月玦輕語一句并未答伯玉之問,然此時伯玉亦未回復他話,只一雙眼盯于他頸上,失神一般一眨不眨。

    “伯玉。”

    兀然覺頭上輕淺一痛,伯玉回神,月玦已然站于身前與他不過咫尺之間,手上還捏著一柄闔面玉扇。

    “玦…玦太子,您適才可有說什么話?”

    伯玉垂眸凝于月玦手上玉扇,他跟于佑德身邊亦曾見過各式寶扇,然竟無一柄于月玦手中這般一樣,想來適才便是這東西輕敲在自己頭上。

    “我說我口中乏味,想要伯玉幫我尋些膳食。”

    聞言,伯玉愣怔片刻后似是兀然之間想到什么,探手入懷摸出一方油紙,“這是我適才出宮時買的,玦太子若是不嫌棄便吃罷。”

    說著,伯玉將手中油紙置于桌案上層層展開,最后一層油紙尚未打開之時,便聞一味酸甜相摻。

    “原是糖球。”

    月玦淺笑,抬手捏起一枚渾圓糖球置于眼前,白糖包裹赤紅棠球子,如皎皎瓊雪覆于紅梅之上。

    “沒想到玦太子也知曉此物。”

    白糖的甘潤與棠球子的淺酸交鋒于唇齒之間,口中乏味之感頓時偃旗息鼓。月玦一顆入肚,口喉之中尚留幾分淡淡鮮澀,這般味道,可是月瑾最愛。

    “我尚于東景之時曾吃過,沒想到如今竟占了伯玉便宜又得嘗此鮮。”

    “玦太子不嫌棄便好,若是太子日后想吃,我再出宮買來便是。”

    聽聞伯玉輕快而言,月玦又執一顆放入口中后復將油紙一層層包裹回去。

    “你縱是有功夫在,出宮亦是冒險之舉,若無緊要之事萬不可擅離宮中。你應該知曉被抓的后果,所以切莫因此小事而亂大局。”

    月玦轉身,將油紙包沉沉放回伯玉手中,似是將什么重要之物交托給他。

    “多謝太子教誨,伯玉記下了。”

    那廂秦樓安身至朝龍殿之時,佑德公公手執避塵候在大殿門外,見秦樓安前來,忙迎了上去。

    “老奴參見公主殿下。”

    “佑德公公平身罷,怎的公公不曾侍奉在父皇身前,倒是立在殿外?”

    聞言,佑德起身后回頭看了眼雕龍刻鳳的朱漆殿門,回過頭時面上亦是苦惱之色,“公主有所不知啊,皇上近日來被城中宮中多事相纏,如今月玦太子死了更是煩躁的很。所以…”

    “所以公公怕父皇遷怒于你所以便侯在門外?”

    “哎呦公主殿下——”佑德驚叫一聲,復又急急解釋,“公主這是說的哪里話,若是能為皇上分憂解勞,縱是砍了老奴的腦袋,老奴亦是心甘情愿。適才是皇上說老奴晃在他身前惹得他更是心中煩亂,這才讓老奴出來了。”

    “公公不必如此,本宮自是知曉公公一心為我父皇著想,適才本宮也不過是與公公開了個玩笑而已,還望公公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見秦樓安和善而言,佑德緊繃得面色舒緩了些,“公主這玩笑可是一點都不好笑啊!”

    佑德陪笑一句,復又正了臉色,“那不知公主此次前來所謂何事啊?若是不是重要之事,還是請公主先行回去罷,莫要這個時候觸皇上得霉頭啊!”

    “本宮此次前來是為察查昨晚昭陽殿鬧鬼之事,還望公公替本宮通傳一番罷。”

    聞言,佑德稀疏的眉頭一皺,目色深沉看向秦樓安,“公主啊,依老奴看,公主還是回去罷。這…這皇上也不知是怎的了,現下正惱著皇后娘娘呢!您現在來提昭陽殿中事,豈不是正往皇上氣頭兒上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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