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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春滿 第一一四章 敲山震虎計

作者/一介蓬蒿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十五人異口同聲應下,先后不齊顫顫巍巍仰起臉面。但因著實不敢直視公主圣顏,皆是低斂著眼皮俯著自己鼻尖。

    秦樓安將手中銀箸平置于桌案上,相觸間傳出輕微一聲響。然此聲傳入眼前十五人耳中,卻是如九天雷霆般震心懾魄。

    “你們無需如此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不然,你們這幅害怕緊張的樣子落入本宮眼中,本宮還以為你們背后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秦樓安輕拂衣袖長身站起,鳳目秋波瀲滟流連在十五人臉面上。

    適才她一語既出,便見幾人頗是隱晦地動了動唇角,壓下面上緊張神色,強行扮著三分從容淡定。

    秦樓安掃視眾人之時,清寒眸光于小喻子等四個太監身上故意停留幾息,雖看不見幾人臉上的神色有甚明顯變化,然是卻見小夏子喉間甚不明顯的喉結上下滾滑,似是在吞咽什么一般。

    “昨晚昭陽殿之事鬧得如此大,如今皇宮上下無人不知。你們身為昭陽殿的宮人,想必亦是再清楚不過了。”

    秦樓安說話間,已步步穩重行到十五人身前。

    如今靠的近,她一一走過眾人之時,甚至都能聽到他們盡量斂摒了的喘息聲。

    雪錦云履收止,仙鶴亮翅宮燈明而高擎,窈窕倩影映在團壽祥云地毯繪成驚鴻,秦樓安停在最左側小喻子身前。

    “小喻子,昨晚昭陽殿值夜之人是你與小夏子,想來你二人亦曾親眼看見殿門金匾掉落后掉落下來的三具尸體。”

    許是沒想到公主會突然點到自己的名字,并肩而站的小喻子與小夏子低斂的眼皮皆是一跳,抬眸看了秦樓安一眼后又猛然低垂了眉眼。

    “回公主,昨晚奴才與小夏子確實看到有三具尸體從金匾后掉下來,這可當真是嚇壞奴才了,怎的好端端的突然掉下死尸來呢!”

    “嚇壞了?”聽聞小喻子自嘲一句,秦樓安輕笑而言:“既是嚇壞了,今晚怎的還是你在殿外值夜,按規矩不應該是你們四人輪流來嗎?”

    適才她吩咐朱砂將殿中所有宮人盡數喚到此處,朱砂出了殿門便叫了侯在門外的小喻子前去將今夜未當職的兩個太監喚了來。可見今晚值夜之人,亦是他。

    “回公主,今晚本該是小故子與小易子值夜,但是小故子說今晚他有些不舒服,問奴才能不能替他一晚。奴才想著與小故子同在皇后娘娘宮中當差也是一種緣分,且以前小故子也曾替奴才值過夜,所以便答應了他。”

    小喻子說完,便聽另外一個小太監小心翼翼開了口:“回公主,奴才小故子,今晚本來應是奴才值夜,但是奴才突然間腹痛難忍,所以才找了小喻子替奴才一晚……”

    秦樓安循聲看去,果見說話的小故子面如菜色,唇無血氣,雙眼無神無光,一副無精打采模樣。

    莫非,母后宮中原本的四個太監,只有小故子一人尚未被替換?

    畢竟這副面色模樣,可不像是帶了人皮面具的人能表現出來的,且聽其說話的語氣中,亦是透著濃濃無力之感。

    “原是這樣,那當真是辛苦小喻子了。”

    秦樓安淺笑曳面,頗是嘉賞的看了眼小喻子后重又坐回靠背錦椅上。

    鳳眸低斂間是三分淑柔,再抬起時,眉宇間昭顯著七分威嚴。

    “今晚本宮之所以將你們盡數召集到殿中,并提起昨晚昭陽殿之事,便是因為如今宮中混進了歹人。”

    秦樓安言辭稍頓,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掠過。

    “可能你們只知曉昨晚金匾下掉落下來三具尸體,卻不知曉那三人亦是宮中當職的太監。加之前些日子里昭陽殿出了宮女離奇死亡之事,所以說,這歹人就潛伏在我們之中,且你們這些宮人,便是首當其沖。”

    此言一出,秦樓安立時便聽到幾聲驚噓。站在桌案前的十五人皆是三兩相簇竊竊私語,面上神色驚慌中帶著幾分懷疑不信,似是不相信會有人對他們這等身份卑微的宮人下手一般。

    “你們莫要覺得本宮是在危言聳聽恐嚇你等,如今三具尸體已送往京機廠,本宮與司馬大將軍察查后發現,死的三人就是宮中的太監。

    雖然還未查出他們生前在何處當差,亦未聽說哪個宮里缺失了人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兇手殺人手法熟練,是個武功高手。有這等人混入宮中,若不盡快除之,必會生出不盡隱患。

    所以本宮今日把你們都叫到這里,除了讓你們素日里自己當心外,如果發現有行跡蹊蹺詭異的可疑之人,一定要及時通報本宮。”

    “是。”

    聽十五人齊齊一聲應下,秦樓安頗是滿意:“好了,此處無有他事,你們該值夜的便去殿外好生值夜,該歇息的也回自己住處歇息。另外小故子留下,本宮有些事要問你。”

    聞言,除了朱砂與小故子,其他十三人皆退出殿外。

    聽到秦樓安獨獨留了自己問話,頗是無精打采的小故子驚得一個激靈精神了不少,心下卻是惶恐不安,莫非是公主要怪罪他讓小喻子替他值夜不成?

    小故子忐忑上前,朱砂則侍在一旁收拾著桌案上的玉碗銀箸殘羹剩宴。

    “可是吃壞了什么東西,怎的突然腹痛難忍?”

    正想著公主會如何治他罪的小故子聽了此句當即一怔,反應過來后才躬了身回話。

    “回公主,奴才在屋中一起吃晚飯時還沒事,誰成想要到值夜的時候,肚子卻突然疼了起來。適才實在是疼的受不了了這才找了小喻子替奴才值夜,奴才絕對沒有偷懶的意思!”

    “本宮沒有怪罪你此事,如今肚子可還疼?”

    聽聞秦樓安非但沒有怪他,話中甚至有關懷之意,小故子蒼白的臉面扯了抹受寵若驚的笑。

    “多謝公主關心,如今奴才已沒有剛才那么疼了,只是偶爾還一陣一陣的……”

    正說著,小故子雙手兀然摁在自己肚子上,腹中絞痛突襲,面上一陣猙獰抽搐,蒼白臉面隱隱透著一絲青黑之色。

    秦樓安見狀,心下一沉,莫非是中毒?

    聽小故子適才之言,他是與其他三人一同用過晚飯后突然腹痛難忍,然小喻子三人卻是沒事,難道是他們欲謀害小故子?

    她自己不精醫術,單從小故子臉色并不能十分斷定他是否是中毒,且就算是中毒她亦不知曉是中何毒,更是無法斷定此毒是小喻子等人下的。

    此時,若是月玦在便好了。

    兀然想起的月玦讓秦樓安猛然一怔,神思回轉后玉手輕抬摁了摁清秀眉骨。

    這可就是所謂的習慣成癮不成,怎又將月玦甍逝之事忘了?

    再抬起頭時,身前小故子已然頗是虛力,雖然面上不再抽搐猙獰,臉色卻更顯青黑。

    “本宮看著你這病似是不輕。”說話間,秦樓安將袖中身份玉牌取出,“你執此物去太醫院,尋張景泰大人替你瞧瞧,可還走得了?”

    聞言,小故子呆愣立在原地,凝看一眼遞到身前的翠玉腰牌,又聽公主話中要尋張景泰大人給他看病,一時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怎的,本宮的話沒聽到?”見小故子木訥立在原地,秦樓安聲音重了些許。

    “回公主,奴才聽著呢!奴才自己能走。”

    小故子躬身頷首將翠玉腰牌小心翼翼接過,他本是不敢承公主如此大的恩,但是腹中一陣一陣的絞痛實在難以忍受。

    “既是自己能走,你便去罷,路上當心著些。”

    聞言,小故子不勝感激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后便退出了大殿。

    秦樓安回身,朱砂恰好將桌案收拾妥當,看著收拾的甚是干凈仔細。見此,秦樓安心下輕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又過片刻,朱砂向她行禮后便執了收拾好的碗盞告退。

    “花影。”

    “主子。”一襲青衫應聲而出。

    “跟上適才的小太監。”

    “是。”

    音落,青衫隱去,如一陣風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今雖說不可打草驚蛇,但卻不能什么都不做。

    今晚她將昭陽殿中宮人盡數召集于此,告之他們宮中混有歹人,并將昨晚三具尸身太監的身份亦抖露于他們。

    如此一來,如今扮作小喻子等人的殺手必會覺得有暴露之險,然他們如何行動必是聽命于他們幕后的主子,敲山震虎之下,他們難保不會向他們的主子請示該繼續潛伏于此還是另有計劃。

    讓他們覺得有暴露之患進而行動起來,才能如司馬賦及所說——順藤,摸瓜。

    “公主。”

    一聲清脆女聲傳來,秦樓安神思回轉,見綠綰立于身前,“公主,這是司馬將軍派人送到府上交給奴婢的,想來將軍的意思是要奴婢送給公主。”

    秦樓安接過綠綰手中遞上來的三張畫像,一一閱看后淺笑言道:“要你送給本宮沒錯,只是這不是司馬賦及的意思,而是本宮的意思。”

    聞言,綠綰不明所以,但聽公主含笑說及司馬大將軍,不由得膽大調侃了一句,“公主的意思便是大將軍的意思,大將軍的意思亦是公主的意思,這可就是心有靈犀?”

    “嗯?”秦樓安狐疑抬眸,“你什么時候也跟粉黛那丫頭學的油嘴滑舌了?且不說我與他絕非心有靈犀,但凡他開開竅兒思悟下本宮的心思,今日下午也不置于險些將本宮氣死!”

    見自家公主說話之時將手中畫像猛然拍在桌上,綠綰心下一怵亦不再打趣。

    “公主,今日怎的都不見您與玦太子一起?”

    綠綰環顧一周,不曾見月玦身影,她今天好像一直都不曾看見玦太子跟在自家公主左右。

    本是心中橫著氣的秦樓安聽聞綠綰此言,頓覺心中氣消,一味淡淡哀傷漸起而升,須臾溢出心頭,漫上眉頭,原是已經一天不曾聽見月玦珠玉相撞般的聲音了。

    猶記昨天她與他賭氣跑出掩瑜閣,若是她半路回去看一眼,會不會可救他一命?再不濟,他或許還有什么心愿未了可以交托于她,總歸是相識一場。

    “公主?您怎么了?”

    綠綰彎著腰細細看著秦樓安臉面,卻見自家公主眼中竟蘊著濃濃哀戚,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月玦太子與司馬大將軍一般,將公主氣的抑郁了?

    “沒事。”秦樓淺笑晏晏,“綠綰,玦太子…他死了。”

    “啊?”

    綠綰驚疑一聲,瞪睜雙目中滿是不信。若說是公主被月玦太子氣的不輕,罵個一聲兩句也是有可能,可公主斷不會如此詛咒人。但月玦太子,怎會死?

    見綠綰如此反應,秦樓安知曉她定是不信,其實她自己這般時候了,都還不信月玦已經死了。

    白日里她上諫父皇將月玦甍逝之時宣之天下,除了在父皇面前說的那些理由,便是為了讓自己信服,那個“白衣錦扇仙之色,腹有乾坤定江山”的神機太子,當真歿了。

    秦樓安起身行至昭陽殿殿中軒窗,輕啟一條縫便有夜風涌入。

    從此處凝望,可見掩瑜閣風燈曳于風中,如琉璃樓上落了星。

    可惜,眾星拱月,卻無月。

    綠綰見公主靠于窗邊遙遙望著玦太子住處掩瑜閣,面上哀色亦不曾被風吹淡半分,想來是月玦太子當真英年早逝了。

    “公主,莫要在這里灌風了,當心著涼。”綠綰湊上前,站于秦樓安身后,“且人死不能復生,公主要節哀才是。”

    聽聞綠綰相慰,秦樓安淺笑回眸,“本宮沒事。本宮恐要在宮中住些日子,府中之事還得靠你與粉黛打點,木江那人,已是難以再信。另外洛城中事也要留意著些,有異動之處定要及時回報于我。”

    “是,公主。”

    綠綰肅然一聲應下,須臾秀眉微蹙,開口言道:“公主,說起洛城異動之事,如今城中倒是有一件人盡皆知的不可思議之事。”

    “人盡皆知的不可思議之事?”

    秦樓安低眉略思,莫非是今日下午時分,長陽邑黃雀樓前萬人空巷便是這件不可思議之事?

    “回公主,今日下午謝家二公子在長陽邑黃雀樓前散財濟民。”

    “謝家二公子?那不就是謝容?”秦樓安言語之際,回身將軒窗闔上,“綠綰,將事情仔細些說來。”

    “是。”

    綠綰應下后,主仆二人便離了窗朝殿中走去。

    若是秦樓安再晚一刻回身關窗,便可見一襲白衣斂月,颯然躍入掩瑜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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