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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春滿 第一九二章 你當(dāng)我是誰

作者/一介蓬蒿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憑感覺?

    憑什么感覺?

    秦樓安斂下鳳目,抬手將鬢邊有些凌亂的發(fā)絲順到耳后,露出的耳兒卻像染了天邊瓊霞。玲瓏鎖在月玦面前形同虛設(shè),她現(xiàn)在雙手無拘無束,反而卻比適才帶著鎖鏈時(shí)更加拘謹(jǐn)。

    月玦見眼前人一雙沾滿泥灰的臟爪一會交握在身前,須臾負(fù)在身后,現(xiàn)下微微晃蕩在身側(cè)。他朝袖中摸了摸,卻什么都沒摸到,倒忘了他身上所帶的錦帕銀針,以及他的玉骨扇和雪子耽的藥都已被搜去了。

    “你找什么?”秦樓安見他要找東西卻沒找到,這下才反應(yīng)過來問道:“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先前謝容猜測果然不錯(cuò),采桑是自己消失與假元池等人匯合。他們現(xiàn)在正打算扮作我的樣子去迷惑你和司馬賦及他們,沒想到你竟然自己找到這里了。”

    “我已經(jīng)知道了,也見過采桑扮作的公主。”

    月玦自懷中取出一樣?xùn)|西遞到她面前,“我是被他們抓來的,只不過與公主一樣僥幸逃脫。這里的地道繁如蛛網(wǎng),我尋到這里也只是偶然之舉。”

    本就吃驚的秦樓安認(rèn)出他遞過來的是一雙鞋子后愈加驚愕,這是采桑偷拿的她窗臺上的那雙鞋。

    “你難道就沒有識破采桑的偽裝嗎?”

    先前不是說他們的易容術(shù)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嗎?

    “你怎么會上當(dāng),竟還會被他們抓住?”

    月玦聞言指了指她手中的鞋。

    那晚他邀請她夜探竹林后的北院,他為她照明之時(shí)曾見過她腳上的這雙繡鞋。采桑扮作她的模樣,縱是偽裝的再像他也能一眼識破,一開始那些人也沒指望能騙過他。

    可采桑遞給他的鞋卻確實(shí)是她的。

    如今暻姳公主在我們手上,如果想要她活命,就乖乖束手就擒想到采桑脅迫他跟他們走時(shí)所說的話,月玦忍不住輕笑,被人拿捏著軟肋的感覺可真不好。

    秦樓安凝看著手中的鞋子,也猜到月玦定是因?yàn)檫@雙鞋才認(rèn)定了她在采桑手里。

    果然小處不可隨便,先前知道采桑私藏了她鞋之時(shí),她只以為是她自己留著穿,并未計(jì)較也并未討回。縱是想過有其他用處,她也從未想到他們是會拿來對付月玦。

    “你竟還笑得出來。”

    秦樓安氣恨自己,見他還一副云淡風(fēng)輕完全不知輕重的模樣,忍不住提醒他。

    “現(xiàn)在楊昭將軍為了給我拖延時(shí)間不知生死,我找到這里見到這些女子卻不知道出去的路,現(xiàn)下你竟然也困在這里。采桑曾親口對我說,只要你來,就是必死無疑。”

    “楊昭?”月玦面色變了變。

    秦樓安道:“空嚴(yán)便是楊昭,是他將我從采桑手里救出來,現(xiàn)在又為了我將追上來的人引開。”頓了頓,又沉聲道:“他身上有傷。”

    聽她言語之中并沒有追究楊昭還活著之事,也未曾責(zé)怪他包庇隱瞞,月玦打量了眼四周的女子,“這些女子身體羸弱,僅憑你我救不了,先找楊昭。”

    秦樓安聞言點(diǎn)頭,帶著他從她進(jìn)來的洞口出去,“聽暗室里的女子說,這個(gè)洞是一個(gè)老和尚挖的,能在這里挖洞且救這些女子的人,到底會是誰?”

    “約莫是無妄。”

    月玦跟在秦樓安身后躬身頷首走著,這洞并非他預(yù)料中的那般深邃,只走了幾步,身前人直起腰身,他們到了一條可并行兩人寬的地道中。

    在洞中拘謹(jǐn)?shù)男凶吆苜M(fèi)力氣,秦樓安出來喘了口氣帶著月玦繼續(xù)朝楊昭追去的方向走。

    “你曾提醒過我尚安寺中并非只有我們與假元池這兩股勢力,想來無妄就是隱藏在寺中的其他勢力。他既對這暗道熟悉的很,又肯出手相救這些洛城女子,與假元池等人似敵非敵卻又似友非友,著實(shí)令人難以捉摸。”

    “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敵人絕對的朋友,無妄與假元池等人也不過是因利同而相互利用。一旦利益相悖,便會針鋒相對,并沒什么值得深究或是在意的。公主只要分清當(dāng)下誰是自己人,誰是敵人,誰是可利用的人便可以了。”

    秦樓安腳步微頓看向月玦,現(xiàn)在誰是自己人她自然清楚,敵人也知曉,他這是提醒自己無妄是可以利用的人嗎?那他先前又為何提醒她謹(jǐn)慎小心?是說目前無妄并非是敵人,以前不見得,以后也不見得?

    落后他半步,她才看見月玦左背上有一大片烏黑的血跡,他受傷了?

    “你這背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秦樓安追上前去攔下他,他肩上的傷口竟然隱隱有血滲出,分明是新傷的。適才在暗室中一直有一股血腥氣,她只當(dāng)是那些女子身上的,竟沒發(fā)現(xiàn)他受了傷。

    月玦聞言撫了把肩頭,不甚在意道:“適才逃脫時(shí)不慎傷的,小傷,并不礙事。”

    “血呈黑色,分明是有毒,怎么可能是小傷?”秦樓安將他拉到一旁摁著他坐下,“知道你百毒不侵,只是這到底是毒不是什么好東西。何況你這傷口還在流血,我替你包扎下。”

    秦樓安伸手去解他腰間的衣帶,要觸到之時(shí)抬頭看他:“你可要聽好了,這次我是因?yàn)橐饶悴胚@樣做,別在當(dāng)作非禮你。”

    聞言,月玦怔了怔后竟很是乖巧地點(diǎn)了頭。

    秦樓安言罷將他腰間衣帶接下,蹲到他身后將他左肩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褪下來。絳黑色的血已經(jīng)開始凝結(jié),將他的傷口與衣服粘黏在一起,她停了手有些不太敢動(dòng),這要是撕扯下來得多疼?

    月玦察覺到她的遲疑,側(cè)過頭來叫她只管動(dòng)手。秦樓安點(diǎn)點(diǎn)頭,甚是謹(jǐn)慎地將他的傷口與衣服分開,看著皮肉開綻重又滲出血的傷口,她自己緊咬了牙都覺得疼,月玦竟一聲未發(fā)。

    現(xiàn)下他半個(gè)肩背都赤露在她面前,他白皙的膚色襯得傷口愈加猙獰。她揮劍將他身上干凈的衣衫挑下一塊給他清理了黑血,濃厚的血腥氣中混著一味清雅的雪蓮香。看到他的左臂時(shí),秦樓安再次愕然,那道道的傷疤又又橫亙在眼前,或許他早就習(xí)慣了傷痛。

    他背上的傷應(yīng)該是飛鏢等暗器所致,傷口不大倒是很深,現(xiàn)下流出來的血還是絳紫。

    當(dāng)真沒事嗎?

    秦樓安盯著那處傷口遲疑片刻,未幾緩緩附唇貼在他背上,她明顯能感覺到月玦腰身兀然一挺一僵,下一刻月玦便起身躲開她,“公主不可,我的血,有毒。”

    秦樓安怔在原地,月玦上前來將她唇上沾染的血輕輕揩去。

    未幾他撕了自己一塊衣衫把傷口包扎好后,將衣服重新穿好。看著月玦一貫行云流水,秦樓安突然覺得他這動(dòng)作似是做了千百遍一樣。

    幽深的暗道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秦樓安回神執(zhí)劍站起。

    她竟趁月玦不注意時(shí)鬼使神差的舔了舔唇,恨無絕到底是怎樣厲害的毒,竟讓醫(yī)術(shù)精湛的月玦都束手無策。可惜月玦將她唇上的血擦拭的甚是干凈,她并未嘗到半絲紅腥味。

    腳步聲是從暗道兩旁一同包過來的,片刻后她與月玦便被來人前后包圍。

    悟慧看到他們后露出個(gè)甚是輕蔑的笑,“把人帶過來。”他揮了揮手,身后立有兩人將一混身是血的人拖著架上了來。

    是楊昭。

    秦樓安看向月玦,只見他清冷的目中竟有一晃而過的殺意。幾聲輕咳引的她超前看去,楊昭趴在地上抬了抬頭,看見月玦后那啐了幾口血沫沙啞到:“太子...快走....”

    厲鞭破空的聲音驟然回蕩在暗道中,悟慧揚(yáng)手便抽在了楊昭身上。

    “快走?他們還走得了嗎?”悟慧呵呵笑了兩聲,“暻姳公主,之前留著你就是為了誘引月玦等人前來,現(xiàn)在月玦既然也到了,你的命自然也沒什么用了。本來還想讓你死的體面一點(diǎn),可誰讓你竟敢戲耍我,讓我想想,該讓你怎么死才消我心頭之氣!”

    “放開楊將軍。”

    秦樓安劍指著悟慧,見她手上的玲瓏鎖已解開,手中還握著他的劍,悟慧面色一凝后又揮鞭抽在了楊昭身上。

    “楊將軍,你是說這個(gè)叛徒空嚴(yán)?”悟慧捏著楊昭下巴迫使他抬起頭,甚是厭惡地啐了他一眼又看向她,“適才我說的話你是沒聽到嗎?你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竟然還有心思管別人?”

    悟慧手中用力將楊昭地下頜捏得咯咯作響,看著楊昭口吐一臉猙獰,他卻以此為樂般笑道:“你竟然是個(gè)將軍?你是哪門子的窩囊將軍?”

    “他是我東景月隱軍的將軍。”月玦淡淡開口,“不是你能動(dòng)的人。”

    甚是清脆的咯嘣一聲響,悟慧臉上得意的逞笑還未來得及變,月玦已松開捏在他頸間的手。看著悟慧雙目瞪睜著朝后倒去,秦樓安心下猛然一驚。

    何止是悟慧沒反應(yīng)過來,適才月玦在她旁邊,她都沒看清他是如何過去一下擰了悟慧的脖子。比起震驚于月玦的速度,更讓她驚駭?shù)氖窃芦i竟然殺人了。

    就在云淡風(fēng)輕之間,是如此的輕而易舉。

    見悟慧突然斃命,他身后的空見等人連連后退,架著楊昭的兩人更是雙股戰(zhàn)戰(zhàn)的往后挪著步子。

    “我不輕易殺人,將楊將軍送過來。”

    月玦站在原地聲音平淡的沒有半絲味道,然落到那二人耳中卻是充滿了威脅的催命咒一般。不輕易殺人不是不殺人,何況眼前的人已經(jīng)將悟慧殺了...

    “沒想到玦太子手里沒了兵器,身手還是這么厲害。”

    身后突然響起一道女聲,秦樓安回頭看去,正見采桑搖著扇子走來,竟是月玦的玉骨扇?

    秦樓安凝著采桑手中的扇子盯了良久,確認(rèn)是玉骨扇沒錯(cuò)。適才聽月玦逃出來后她便未曾問她是如何被抓又是如何逃脫,現(xiàn)下他連玉骨扇都丟了,當(dāng)真只是肩上受了傷嗎?

    “怎么,公主一直盯著我手中的扇子是想搶?”采桑走到她身側(cè)刻意在她面前晃著扇子,“這可是玦太子親手送給我的,除此之外還有這些。”

    采桑從懷中將月玦的銀針錦帕等物拿出來在她面前顯擺,未幾又甚是珍視的放回懷中。

    秦樓安伸手去奪采桑手中的扇子,卻沒想到她竟會武功,一下閃躲過去。秦樓安旋身再奪,卻見采桑雙手扳著玉骨扇首尾,一副要將扇子折斷的架勢。

    “我這三腳貓的功夫不是公主的對手,但公主也不要輕舉妄動(dòng)。不然”說著采桑雙手用力,秦樓安立即呵道:“住手!”

    月玦將楊昭架過來,讓他靠坐在一旁后走到秦樓安身邊與她并肩而站,“盡管折。”

    見月玦淡漠的抬手示意采桑,秦樓安皺眉看向他,卻見月玦側(cè)眸對她淡淡笑了笑。采桑聞言氣急:“既然玦太子如此不愛惜自己的寶扇,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采桑兀然用力狠狠折下,手中玉骨扇卻紋絲未裂,她不敢相信的又折了數(shù)次,手都勒紅了可扇子依舊未曾變樣。

    秦樓安見此心下沒了顧忌抬手便去奪,采桑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閃躲,爭搶之時(shí)聽她叫道:“公主不怕這扇子壞掉,難道也不怕皇后與粉黛被殺掉嗎?”

    “我母后與粉黛在何處?”

    秦樓安住手冷冷問道,采桑身后的人立即圍上來將她護(hù)住,她與月玦身后的人也圍上來將他們包圍,僅有不到兩丈的距離。

    “哼,想知道皇后與粉黛的下落?”采桑斜目看著她笑,“不可能。”

    她撫摸著手中的玉骨扇甚是魅惑的瞥目看向月玦:“玦太子,本來我是想將你騙來后殺掉你的,不過我現(xiàn)在改注意了。只要你將她殺掉,我不僅可以將扇子還給你,還可向上面請示招你為自己人,至于我自己...自然也可以嫁給你。”

    見采桑拿著玉骨扇指著自己,媚眼如波的看著月玦,秦樓安忍不住輕笑出聲。

    以前只知道采桑有異心,怎么沒看出她還這么有野心?竟還將她癡心妄想嫁給月玦看作是月玦撿了便宜,簡直不要笑死她。

    “收起你那腌臜的想法,你當(dāng)我是誰?”

    見月玦自始至終未舍她一記眼神,采桑輕哼:“你可不要不識抬舉,我們知道你身中恨無絕,縱是身手再厲害也不過是強(qiáng)弩之末。不想死,就殺了她!”

    “強(qiáng)弩之末嗎?好像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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