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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春滿 第二零零章 四海求其凰

作者/一介蓬蒿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待到了蒙嶺山山口處,轎攆停下,秦樓安拂簾而看,眼前竟是披彩描金的翠鳳鑾車,沒想到司馬賦及竟然用母后的御用車輿來接他們,不過想來也應是經過父皇母后同意的。

    粉黛攙扶著她下了轎攆,除了翠鳳鑾車此處還有一隊披鞍駿馬,應是金吾衛所騎,為首者正是司馬賦及的坐騎赤虬。秦樓安回頭看了眼,月玦的轎子跟在她后面,再后面徒步跟著的便是謝容和一眾女子。

    司馬賦及過來說道:“請公主上車,莫要耽擱,天黑之前要趕回洛城。”

    秦樓安看了眼爬至半空燦白的日頭,若馬不停蹄地趕,應是可以在日落前回到城中。

    “玦太子身子羸弱今日方能下床,就請他下轎與本宮同乘吧!

    司馬賦及聞言冷冷看了她一眼,秦樓安見此心下輕笑,難道他還怕她趁機會對月玦做什么不利之事嗎,竟然用這等質疑的眼神看她?

    “公主先行上車!

    他可這是同意了?見司馬賦及言罷便朝她身后的轎子走去,秦樓安招呼了粉黛登上翠鳳鑾車,片刻之后月玦懷抱七弦琴進來,謝過她后便安安分分地坐了她對面。

    鑾車行駛的速度比來時要快的多,卻也穩當的多,應是司馬賦及帶著金吾衛已將陌上土路都重新修整過了。

    不知是月玦覺得身子不舒服沒力氣沒心情說話,還是單純的不想和她說話,他上車后就一直寡言少語。秦樓安瞥他一眼,只剎那之間他便將看向窗外的目光偏過來,正與她四目相對。

    “..公主是有什么話要說嗎?”

    二人相視無言一時有些尷尬,終是月玦忍不住先行問道。

    秦樓安聞言細密卷翹的長睫如蝶翼般撲閃了一下,清澈的眸珠轉了轉看向雕花的窗,故作若無其事地說道:“你怎得一下與我生分了起來,一言不發是在想什么?”

    月玦怔了怔也側頭看著窗:“我只是不知天黑之前,該與公主再說些什么,是要...道聲珍重嗎?”

    “珍重?此話何意,天黑之后你要去何處?”秦樓安兀然轉頭看他。

    “公主忘了嗎,皇上賜我居于掩瑜,至今不曾有放我出宮的旨意。如今皇后娘娘鳳體無礙,公主也不必日日住在昭陽殿。你我宮里宮外自然與分別無異,千言萬語說來無緒,不如,不置一辭!

    秦樓安娟眉微蹙,不過只幾息的功夫便重又舒展如盛春的細柳葉?此@副依依不舍的神情,再聽他這悲戚無力的語氣,她險些就真的以為他是舍不得離開她。

    “玦太子放心,父皇在將你賜住掩瑜前,已將你賜與我,自然是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不會宮墻相隔讓你忍受相思苦楚。”秦樓安挑眉配合著他,未幾起身坐到他身旁位置小聲說道:“我看你分明是想躲在尚安寺中樂得清閑,哪里是因與我分別而憂心忡忡?”

    月玦聞言看向她,有些無奈又甚是冤枉地笑了笑,秦樓安睨了他一眼揚眉輕哼。

    這些日子在尚安寺中雖危機四伏,可月玦卻不必處處藏蔽鋒芒層層偽裝,無需擔心遭他人忌憚,更不必在她西風各色人物之間周旋,不知要比在宮中自在多少?v是他隨她住回公主府,可只要在洛城,他就難免要身陷權力相爭的漩渦之中。何況,偌大的公主府也要歸他管,他自然是不想回洛城的。

    秦樓安笑嘻嘻地看著他說道:“現下你擔憂的問題已不是問題了,自然不用再苦著一張臉。這車中無事可做無的很,你有什么樂子嗎?”

    “樂子?”月玦想了想。

    秦樓安提醒道:“比如你曾出過什么糗或是丟過什么臉,說出來讓我高興笑一笑?”

    月玦劍眉攢起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聽過一擲千金博美人一笑,倒不曾聽聞自曝丑事為美人一樂,倒...特別得很。

    一旁粉黛也忍不住抬頭覷向自家公主,公主如此胡鬧月玦太子當真不會惱嗎?

    “我這一輩子的糗都出在公主身上,公主知道也便無甚好說的!痹芦i從袖中將謝容送的書拿出來遞給她:“如果公主無事可做,可看看詩集詞譜打發些時間!

    在她身上出糗?秦樓安木訥地接過書,難道他是想說在暗道中的事?那...倒確實挺狼狽的?戳搜凼种袝簩m十二卷。

    詩集或是詞譜?她在西風怎不曾聽說過?是東景名士的大作嗎?

    秦樓安將書還給月玦,說道:“我對詩集詞譜并不怎么感興,倒不如你撫琴...或是教我撫琴?”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雖然月玦的琴聲絕妙動聽,可謂人間難得一聞的仙樂,天下能和者更無他人,聽他撫琴定是非凡事。然月玦總不能一輩子天天撫琴給她聽,倒不如讓他指點一二,好讓她自己的琴藝也更上層樓。

    秦樓安將他放在桌上的七弦琴拿過,調試了琴弦后推給他。

    “怎得,難道你不愿意嗎?”

    “自然愿意!痹芦i將書收起來后接過琴,“不知公主想聽,或是想學什么曲子?”

    “琴在你手中,自是你手奏你心,你想彈什么我便聽什么,想教什么,我便學什么!

    月玦淺笑著點點頭:“好。”

    馬蹄篤篤車輪滾滾聲中,兀然傳來清脆如佩環相擊的琴音。司馬賦及勒馬回首駐望,一眾金吾衛亦分分抓韁側耳聆聽。

    跟在隊伍后信馬而行的謝容聽聞琴聲,朗聲吟道:“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跟在謝容馬后的一眾女子聞言紛紛問“是什么意思?”“誰是美人?”云云。謝容聞言止了誦背回頭看了眼眾女,笑笑說道:“此曲名為,至于美人嘛,自然是說諸位姑娘們嘍!駕”

    雖然不知道是何意,然聽謝容說她們是美人卻是很高興,一個個不覺羞紅了臉?上乱凰仓x容竟輕呵一聲策馬朝鑾車追去,一眾女子忙驚呼著去追,卻被一黑衣黑袍騎乘一匹黑馬的男子攔下。

    看著已遠去追到鑾車一旁的謝容,左印好像明白將軍為何要讓他隨行眾女。這謝家的二公子果然不著調,撩撥了一路的芳心,現下竟又棄之不顧一走了之。

    鑾車行至西城門之時停下,秦樓安修長的玉指離了琴弦,側頭看向月玦,聽他說道:“公主聰慧,一點就通,適才所奏已甚是精妙。公主稍加練習,想來假以時日必能青出于藍。”

    縱然知道月玦言語中有溢美之意,然經過他手把手的指點,她確實能感受到自己的進步之處,不由的露出個心滿意足的笑。

    “勝過你便不必了,能應和上你的陽春白雪便好,如此我這琴也不算得下里巴人!

    月玦怔然看向她,未幾笑了笑。秦樓安不知鑾車為何突然停了,開了車門看去時,竟見不知不覺已到了西城門。再看現下日頭雖然偏西卻不見暮色,竟比她預料中回來得還要快些。

    “臣雪子耽,奉皇上之命恭迎公主與大將軍回城!

    雪子耽?

    秦樓安皺了皺眉,已有金吾衛在鑾車下方擺了踩凳,秦樓安看了眼月玦下了車,果見前方城門正中央,依舊一身紫紗紫紫的雪子耽拱手而立,手中還一道明晃晃的圣旨。且看他身后還一駕馬車,想來父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雪子耽哪里是來迎接她和司馬賦及的,分明是接月玦進宮的。

    司馬賦及翻身下馬,并未與雪子耽有什么交談,只是抱拳回禮簡單意思了一下。

    秦樓安上前,示意雪子耽無需多禮:“不過是去了趟尚安寺回城而已,又不是什么班師凱旋,父皇竟勞煩國師大人親自出城相迎,本宮心里著實過意不去!

    “臣只是奉命行事!

    雪子耽淡淡回了她一句,沒有任何的客套也沒有任何的敷衍,他確實只是奉命行事。他一雙紫瞳依舊干凈的不著半點瑕疵,淡淡看了眼她與司馬賦及后,問道:“玦太子何在?”

    不愿再多說一句就要開始帶人走了嗎,秦樓安往身后翠鳳鑾車看了眼,又看向雪子耽,問道:“此次尚安寺一行,玦太子受了很重的傷,如今正在車中休息,不知國師大人找玦太子是為何事?”

    “接他進宮領賞。”

    雪子耽抬了抬手中圣旨,秦樓安知道他的意思是說這是父皇的命令,即使她是公主也違抗不得。

    “此次母后鳳體得安,玦太子確實功不可沒,可如今天色不早,玦太子又有傷在身,不如便先讓他隨本宮回府養養身子,待改日本宮必定親自帶玦太子進宮領賞。如此,國師大人看來可好?”

    雪子耽將手中圣旨打開,似是在確認父皇的意思,未幾他將圣旨遞給她,說道:“臣只是奉命行事,今日務必要將玦太子帶進宮,此乃圣旨,公主可自行查看!

    “奉命行事奉命行事,我說你這人怎么這么死心眼兒?公主的意思不過是晚去幾天領賞,又不是抗旨不遵不去了,你就不能通融一下?現下月玦受傷在車中起不來,難道你要駝他進宮嗎?”謝容受不了翻身下馬過來說道。

    “已為玦太子備下馬車!睂τ谥x容的叫囂雪子耽依舊淡淡,走近鑾車道:“如果玦太子非要我背,也不是不可以。下來吧。”

    車門打開,月玦看了眼雪子耽,將七弦琴遞給他后下了車。秦樓安走過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大概什么都不必說了,雪子耽自幼執拗,她說什么都不用。

    “公主不必擔心,如今我還有東西留在掩瑜,遲早都是要回去一趟。我說過,不會在宮中留住太久!

    最后一句,秦樓安知道他不僅是對她說的,也是對司馬賦及和謝容說的。又與他簡單說了幾句話后,雪子耽道了聲時辰不早便將他帶走了。

    月玦上了馬車坐定后,雪子耽掀了車簾示意他往一側靠一靠,而后一并坐進車中。

    “還活著,不錯。”

    雪子耽抬手把了把月玦的脈,又說道:“虛弱是虛弱,養幾天就好了,體內的恨無絕似乎也被壓制了不少,因禍得福嗎?”

    “倒不是因禍得福,我能活著從尚安寺出來,可皆因國師大人高瞻遠矚。先是送藥,又托謝容送扇,若非你親口說要殺我,我都要將你視做貴人了!

    “是嗎?”

    雪子耽伸出手,月玦知道他是要玉骨扇,也未曾遲疑,從懷中將扇子取出后遞到他手里,說道:“盡管知你非真心救我,然,還是多謝了!

    若非他的藥與暫時送還他的玉骨扇,他與她都難脫身。

    雪子耽不客氣地收下,好似這本就是他的東西,月玦不過是完璧歸趙一樣。

    “既然玦太子要致謝,那不如來點實際的,我要你的空口白話有何用?何況這樣的話這幾日里我聽的太多了,已經不覺得新鮮!

    “實際的?”月玦看著他再次伸到他眼前的手笑了笑,“沒想到國師大人初出祁雪山不過短短幾日,就學得俗世這一套。不過可惜,我所有的錢財都歸公主所管,如今兩袖清風拿不出半個子兒來孝敬國師大人!

    “既然拿不出錢,那可以用其他東西交換,比如真相。”

    月玦一開始便知道雪子耽所圖并非錢財,然他想要的真相,無論是何,他都不會告訴他。

    看來,只能犧牲一下謝容的珍藏了。

    “國師大人向來是聰明人,此時怎的糊涂了?你既然不知道真相,縱是我說的是假話你又如何分辨?”月玦將袖中的書穩穩放在雪子耽手中:“雖然我身上沒有錢,然卻有比錢更值錢的東西。此乃我珍藏之物,如今便送給國師大人了。”

    雪子耽接下書,看了眼月玦后閱過書封將書翻開一頁栩栩如生的男女交合纏綿....

    只一瞬,啪得一聲雪子耽合掌將手中的春宮十二卷闔上。清澈如水晶般的紫瞳似裂開一道縫,流露出一縷被戲耍的慍怒。

    “你...這是何意?”

    見雪子耽攥著書看著他,月玦有些不解,道:“如今國師大人身居重職日理萬機,玦無以相送,惟愿此書能在大人疲倦之時翻看片刻解解乏。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雪子耽眉頭皺起:“此書,玦太子還是自己留著翻看解乏吧。”

    方將書擲回月玦手中后,雪子耽又拿了回來,思及適才月玦說此乃是他珍藏,莫非是暗藏玄機?

    “既是玦太子相送,那我便收下了!

    月玦眉峰蹙了蹙,雪子耽為何突然反復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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