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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春滿 第二四零章 睡還是不睡

作者/一介蓬蒿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看完楊昭剖陳利害鞭辟入里的書信后,秦樓安才相信剛才月玦說的是真的,楊昭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極力勸說他回東景。

    薄薄的紙張捏在手里,卻沉重如鼎。一下子,她感覺只點了一盞燈的房間昏暗壓抑,讓人透不過氣來。

    她現在的心情難以言喻,只知道自己很難受,又無力。這種感覺,像是一直握在自己手心里的寶物即將不歸自己所有,可卻偏偏無法攥牢抓緊,只能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等待,等待著最終失去的那一天的到來。

    或許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習慣了眼前這個本不該出現在她生命里的人陪在她身邊。

    世間最大的遺憾,莫過于曾經擁有,將來失去。一剎那的驚艷,如流星颯沓過眼,閃耀過后便是用盡余生追憶,徒留惘然。

    突然之間,她好像明白了鑒梅院中母后曾說過的話,見過月亮之后,月亮便不僅是掛在浩瀚夜空中,更是皎潔在心里。

    “公主這是怎么了,一臉戚容?”

    秦樓安抬頭看了眼床前為他掌燈的人,勉力扯顏笑了笑,“沒事,我只是在想楊昭異想天開而已。他當我西風是什么去處,由得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是東景送來求和的質子,若逃了走了,停戰詔書便是不焚自毀,我必率軍親赴東景,捉你回來!

    月玦怔了怔,燈下秦樓安仰起臉面看著他,容顏絕艷,目熠星光,縱是未施朱黛未戴簪環,亦如天上明星讓人挪不開眼。

    何須她率軍親征,他早已自投羅網。

    “你不是不識大體不顧大局之人,想來要如何做心里應該清楚。即使現在西風朝野內外不安,可東景又豈是海清河宴?局勢可不見得要比西風好到哪里去,何況你要回東景,又能以何身份自居?又豈能為景宣帝所容?”

    秦樓安不知道他聽了她適才這番話如何想,可她卻是將自己說服了。

    如今西風與東景對比之下,分明留在西風才是他現在最好的選擇,她不信他能糊涂到連這點利害都分不清想不明。

    “其實公主不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亦無需站在我的處境上處處為我著想,公主不想我走盡管直言便是了,何需彎彎繞繞徒費口舌?”

    “你”

    秦樓安兀然捏緊了手中書信,糊在她心口的窗戶紙好像一下子被他戳破,讓她自己看清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承認,她是不想讓他走,可他毫不留情的指出來,未免也太不給她留情面了,她堂堂西風的公主竟然舍不得一個敵國質子。

    “怎么,是我點透公主心意,讓公主不好意思了?”

    月玦將手里的燭燈放回書案上,走回來坐了床邊,收起剛才玩笑的語氣,十分認真得說道:“公主放心,我若不想來西風,當初誰也強迫不得,如今也一樣,我若自己不想回東景,誰勸說也無濟于事。”

    “那你的意思,是要繼續留在這里?”

    “當然,我這才剛成為公主的管家,還未來得及好生威風一番,怎么能就這樣半途而廢回東景?再說了,我在東景是頓頓青菜饅頭,哪有在公主府上滋潤?”

    雖然知道他話中有玩笑之意,可她似乎是吃了一劑定心丸,斂目會心笑了笑?吹绞种袝艜r,秦樓安又止笑問道:“既然司馬賦及今日是給你送信的,為何不當面交給你?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什么好瞞著我的?”

    “公主也知道楊昭的身份,他是我東景的將軍,于朝中頗有威望,在西風又樹有戰敵,即使公主曾與他同經生死共患過難,可若不講私下之交,到底是兩國相對。賦及應該是顧及到此點,怕惹得公主懷疑多想,才將此信私下里交給我!

    秦樓安撇了撇嘴,悶悶說道:“那除此之外,他還和你說什么其他的了嗎?”

    “其他倒也沒有,只是知道楊昭兄是讓我回東景后,他也勸說我回去!

    秦樓安聞言輕哼一聲,“你的兄弟們一個兩個都讓你離開西風回東景,只怕你也堅定不了多久便動搖了!

    “可依我看,動搖的并不是我,而是公主不肯堅信我會選擇留下來!

    月玦看著眼前悶著一張臉的人笑了笑,說道:“那不知我如何做,才能讓公主相信我心堅如磐石,堅絕不可摧?是對天發誓,還是對公主發誓?”

    “都不要,我并不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誓言。從明日起我就要盯緊你,比起空口白話,這樣才能萬無一失讓我放心!

    秦樓安想了想,又道:“明天我便讓人將緊挨著鳳棲院的流光院打掃出來,你與小德子收拾收拾,明天便給我搬進去。”

    “干脆讓我一同住進鳳棲院好了。”

    “你想的美,本宮就這樣,只許我進你的房睡你的床,但你卻不能住我的院子。”

    “公主好生霸道啊!

    聽他語氣佯裝害怕,臉上掛著的笑卻燦爛無比,秦樓安睨了他一眼,往棉被里鉆了鉆,F在這被窩已經被她暖和過來了,再爬出去屬實是個難捱的煎熬,非心志決絕之人絕做不到。

    “公主今晚是要宿在這里了嗎?”

    “沒有,再過些時候,粉黛見我還不回鳳棲院便會來尋我。到時叫她幫我帶身暖和干凈的衣服,我換了便走。不然,你讓我裹著你的衣袍大搖大擺從祈慕院出去嗎?”

    秦樓安說完,便見他眼神中似乎流露出幾分失望,難道是不想讓她走?適才不是還說她霸道嗎,男人也學會口是心非了嗎?

    “既然如此,那公主便先在床上歇息,今日雪子耽送過來的折子還有幾份沒看完,我過去處理一下!

    “好,只是如果你覺得累,明日再看也無妨。”畢竟今晚,他被她折騰的不輕。

    “不累。”

    月玦淺笑,起身扯了扯她身上的棉被給她蓋的嚴實了些,走到桌案后的靠背椅上坐了,取了銅剪正正燭芯,屋里亮堂了幾分。

    秦樓安朝外側臥在床上,看著他挺直著腰,手執奏折,神態認真。一直蓋到她鼻尖的棉被上,依稀留有他身上淡淡的香,此情此景,讓她莫名覺得十分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傳來風雨飄落的聲音,敲在窗欞聲聲點點。

    月玦放下手中的墨筆,起身走到床邊,發現秦樓安竟已安然睡著了,整個人窩在棉被里,娟眉舒展,睡顏安詳,細細的呼吸聲如春雨潤物,鉆進耳中,沁入心里。

    剛坐了床邊,門外傳來伯玉的聲音,月玦看了眼床上的人怕她受驚,起身去開門。

    “小些聲,公主在房里睡下了。”

    “啊?”伯玉一驚,將手中黑傘豎在門上,公主睡在這里和他無甚關系,便小聲說其他事:“玦太子,今日下午公主派人吩咐我去庫房搬抬了好些桌椅案架,現在已放在偏房中了,明日便能擺設到您房里!

    “應是不必抬進來了。”見伯玉驚訝,月玦看向鳳棲院的方向說道:“公主說讓你我收拾一番,明日便搬進流光院,只怕是還得將偏房中新搬過來的東西重新搬出去!

    “這”

    公主怎么朝令夕改啊,伯玉心里疑惑,嘴上卻不敢說。公主是閑著沒事讓他們這些人搬桌椅板凳玩嗎?這還真是巧了,今晚搬過來的桌椅等物,還當真是從流光院里抬出來的,明日竟然又要搬回去。

    “那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收拾東西了,玦太子有什么要收拾的也只管留到明日,待公主醒來走了,我再來幫您收拾!

    月玦點點頭,伯玉撐傘走進雨中,卻聽院門被梆梆扣響,他招呼了一聲“就來”,忙跑去開門,竟見是公主身邊的丫鬟粉黛。

    粉黛撐著一把傘,肩頭衣擺都有些濕了,可抱在懷里的貂裘披風卻還十分干爽。

    進了院門后,她見月玦正好站在房門處,便一路啪嗒踩著雨水小跑過去,“玦太子,公主入夜時分便來尋您了,不知現在公主可還在您這里?”

    公主來祈慕院不讓她跟著,反正是見玦太子,她也放心。可這都下雨了還不見公主回去,她擔心便抱了一件披風過來找。

    “在房里。”

    聞言,粉黛一顆懸著的心放下,可卻又聽月玦說道:“不過現在公主已經睡下了,再叫她起來恐是不妥,何況夜里風雨涼,此時回鳳棲院也不妥!

    粉黛驚訝之余聽明白了月玦的意思,那不就是說公主今晚睡在祈慕院嗎?

    可可這樣合適嗎?祈慕院院小房少,玦太子又要睡哪,總不能與公主同處一室吧?而且二人之間不會已經發生了什么吧?

    粉黛犯難,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雖然她覺得公主宿在祈慕院確實于禮不合,可剛才玦太子說的也是實話。

    “且進來吧。”

    粉黛正想著要進去看看自家公主現在如何了,便聽月玦及時雨一般的一句。她收傘交給伯玉,踢了踢鞋上沾帶的濕泥進了屋。

    屋里燭光十分柔和溫馨,讓她看了心里一暖,輕手輕腳走到床邊,看見秦樓安果然安安穩穩的睡著,她又將懷里的披風蓋到棉被上。

    粉黛轉身悄悄打量了眼月玦,見他衣衫整潔,進了屋便坐到書案旁看著東西。她心里暗罵自己一聲齷齪,她怎么能覺得公主會與玦太子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呢!

    “玦太子,既然公主已經睡著了,那奴婢便先告退了,待明日天亮后,奴婢再來接公主。”

    “不妨事,如果你不放心,也可留在這里守著她!

    “不了,不了,奴婢放心,放心的。”

    粉黛連連擺手,聽月玦不再說話,便自己退出房去。伯玉在門口給她撐開傘,見她是自己一人,便一同撐傘送她回去。

    看完最后一封折子后,月玦看了眼床,見秦樓安不知何時已翻身睡到了里側。

    輕吹滅了燈后,月玦疊臂作枕,伏在書案上闔了眼,然卻難以入眠,大概是窗外夜雨聲擾人吧。

    又過了片刻,月玦直起腰身,聽著嘀嗒雨聲靜默失神他是睡床?還是不睡床?

    睡?不睡?

    不睡?睡?

    睡。

    師父曾言,從心而動,他要睡床。

    經過一番艱苦斗爭,月玦站起身輕緩走到床邊,昏暗中可見秦樓安身形依舊安臥在床里側,外面床沿好像本來就是留給他的。

    想到這里,月玦和衣躺下,聽著耳畔不遠處的淺淺喘息聲,這好像比夜雨更讓人難以安眠。微微偏頭朝里側看了看,大抵是時候要溫習一下年少時背誦的清心經了。

    子夜時分,淅瀝的冬雨漸漸停了,雖然不大,卻極其寒冷。夜深人靜,公主府上下熄燈,燃在院中徹夜照明的庭燎也已被水澆滅涼透,闔府內外一片黑暗。

    鳳棲院濕漉漉的院墻后,兩道幾不可見的身影貓著腰神神秘秘的摸著墻走,時不時輕輕敲上一敲。未幾走,在前頭的人擺了擺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就是這里了!

    悶在遮面黑巾里的聲音低沉沙啞,走在后面的人靠著墻根蹲下,忍不住打著哈欠抱怨:“二伯,這大半夜你不睡覺,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少廢話!”

    看木長涇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木江想狠狠擰他一把,又恐他叫出聲驚動了人,便抬腳不輕不重的踢了他腿一腳。

    “想活命就趕緊扒,一會天亮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以后都不會再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木江說著,已將墻皮扣下一塊,立刻便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

    木長涇不情愿的湊過來,看見洞時大吃了一驚,這里怎么還有這么大一個洞?

    這處墻洞本是木江身為管家查看院子時偶然發現的,大概有海碗碗口粗細,當時他撥了銀兩記了賬后著人補墻,為了剩下幾個錢撈點油水,他給了泥工小廝一點錢,叫他簡單糊層墻皮看不出來糊弄過去就得了。

    “二伯,咱們就算要活命,逃跑也是朝府外跑啊,您這挖鳳棲院的墻角是做甚?這不是往里趕著送死嗎?”

    “你小子知道什么?跟我一塊扒!”

    面巾下的木江露出個陰險歹毒的笑,既然公主待他不義,那也怪不得他不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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