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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宮的路上,秦樓安想過無數(shù)種見到謝荀后她要如何發(fā)泄她滿腔的恨意的可能。
然當她推開掩瑜閣二樓寢臥的房門時,卻已然不見他的身影。
這可是畏罪潛逃了嗎?
半個時辰后,秦昊命蒙恙率金吾衛(wèi)前往城西謝府,將謝荀府上所有家丁侍婢全部壓往天牢。又命人在洛城中貼滿通緝告示,全城搜捕謝荀。
“蒙小將軍可還記得本曾宮答應(yīng)你,定查出殺害蒙老將軍的兇手,給你們蒙家一個交代?”
謝府門前,一同隨軍前來的秦樓安坐于馬上,同樣騎馬的蒙恙聞言點點頭。
他從未忘記眼前女子對他的承諾,亦一直相信她能夠找出殺人兇手。
但是蒙恙不知道秦樓安現(xiàn)在為何這個時候突然提起這件事,難道是案子有了新的進展?
此時秦樓安雙眼比之先前時的靈動奕奕,顯得幽寂清冷,漆黑的瞳孔深處似乎藏著鋒利的寒芒。
蒙恙脊背兀然一涼。
“除夕歲宴上公主曾說過已知兇手是誰,只是那個兇手身份特殊,不能魯莽行事。”
蒙恙琢磨不透她的意思,便說道:“其實臣可以等,公主不必急著給臣交代,只要能找出殺害臣祖父的真兇替他報仇,等多久臣都能等得。”
蒙恙大抵覺得這么久還不曾抓到兇手,她要趁此機會安撫他一二,秦樓安說道:“蒙小將軍,今日我便能告訴你殺害蒙括老將軍的兇手是誰。”
聞言,蒙恙雙眼一下子瞪大放光,極為迫切地盯著秦樓安。
旋即他又意識到如此直視公主是為僭越,雖然此時她一身英姿颯爽的男兒裝扮,提韁跨馬英氣十足,很難讓人將她與傾國傾城的公主聯(lián)系在一起。
蒙恙立時斂目抱拳,頷首請問道:“還望公主將兇手告知!”
“殺害蒙老將軍與幾位大臣之人,便是謝家家主謝荀。”
“謝荀?”
蒙恙大吃一驚,頓時瞥目看向謝府豪奢的大匾,眉頭緊皺將朱紅的大門上下打量,似乎是不相信那個風度翩翩的謝家家主能是兇手。
“怎么可能會是謝之卿謝家主?”
蒙恙疑問的聲音很似是在自言自語。
秦樓安無聲冷笑,謝荀的偽裝是何等成功,世人只見識過他的風光霽月,又怎會知曉他在黑暗中會露出猙獰的獠牙。
他是真正可怕的怪物。
“如何不可能是他,難道蒙小將軍忘了謝荀乃是前朝琴師謝白鶴的后人?蒙括老將軍是建立西風的功臣,在謝荀眼中卻是顛覆大蕭的罪人,他要報仇要復國,自然不會放過蒙老將軍。”
蒙恙已從迷惑不解中醒悟過來,他確實聽說如今的謝家是前朝重臣的余孽,他懷疑的并不是謝荀沒有殺害他祖父的意圖。
可是,“公主,當時臣祖父出事時,謝荀已經(jīng)被監(jiān)禁在掩瑜閣”
即是被關(guān)押,又如何能夠殺人行兇?
“難道今日之事小將軍還沒看明白嗎?他若出不得掩瑜閣,如今又何需你我前來圍堵謝府?”
蒙恙身體一僵,臉上神情一變再變,最終似是醍醐灌頂想通了一般定格為滿含仇恨的面容。
然一想到謝荀如今已然不知所蹤,他又咬牙切齒地恨聲一嘆。
“先前只因沒有證據(jù),恐難以令謝荀認罪,我便想在掩瑜閣通往外面的暗道出口蹲守,只可惜謝荀狡猾至極,非但沒有抓到他”
還險些將她的清白與月玦的性命一同搭進去。
“我一定要抓到謝荀!將他碎尸萬段!”
蒙恙雙目怒瞪看向謝府大開的府門,眼中直冒的怒火像是要將整個謝府燒為灰燼。
片刻后,他雙眼一亮,看著從里面列陣跑出兩隊前去搜捕的金吾衛(wèi),只是身后卻不見任何一個謝府中人。
秦樓安見此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一個率隊搜尋的隊長回復說如今諾大的謝府已經(jīng)空無一人。
蒙恙聞言拳掌攥緊捶在自己大腿上:“公主,這下可如何是好?”
自從上次謝荀的身份被揭穿,謝府所有人便被圍困在府中作為牽制謝荀的籌碼。
現(xiàn)在他們竟然與他們的家主一同不見了。
難道謝府中亦有暗道?
秦樓安只能想到這一個解釋,然數(shù)百人并非小數(shù)目,為避人耳目絕非可在短時之間遷移。
謝荀定早有出逃掩瑜閣的心思,他肯留在宮中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讓他府上眾人撤離。
真是個狡詐至極難以逮捕的狐貍啊。
“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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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看了眼謝府大門后,秦樓安斥馬掉頭。
回宮難道就這樣空著手回去嗎?
蒙恙猶豫地看向秦樓安,卻見她策馬而行,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無奈之下,他亦招呼了身后的金吾衛(wèi)一同返回皇宮。
如他預(yù)料中的一樣,本就龍顏大怒的皇上知道他們無功而返后,更加怒不可遏。
然皇上滔天怒火卻并未燒到他身上,全被秦樓安一個人擋下。
“父皇可知謝荀是如何逃出得掩瑜閣?”
雖然現(xiàn)在謝荀不知所蹤,然秦樓安清楚他一定還在洛城之中,甚至躲藏在皇宮里。
而宮里可能的藏身之地,便是隱秘的暗道中。
在她將掩瑜閣中存在暗道,且懷疑朝龍殿中的暗室便是掩瑜閣通往外界的出口告訴她父皇后,秦昊目光一凝,十分謹慎地沉聲問道:
“你是如何知道朝龍殿中有暗室?”
察覺到佑德瘋狂對她使眼色,秦樓安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要將他透漏出去。
“父皇那晚夢魘后,兒臣與雪國師曾仔細查看過朝龍殿,是在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那處暗道,且昨晚兒臣還曾進去過。”
秦昊雖然不怎么相信秦樓安所說的無意間發(fā)現(xiàn),然他又不覺得除了他以外,唯一知道暗室開啟方法的佑德膽敢背叛他泄露秘密。
大抵是雪子耽通曉機關(guān)暗道之術(shù)。
“父皇,兒臣不僅懷疑朝龍殿暗室是掩瑜閣暗道的出口,還懷疑父皇夢魘以及遇到鬼怪之事,皆是謝荀暗入父皇寢宮故意加害父皇。”
蕭亭謝白鶴的鬼魂向他索命一事,一直是秦昊不能提及的忌諱。現(xiàn)在聽秦樓安說是謝荀在裝神弄鬼,且深思之下又覺極有可能,秦昊頓時暴怒。
“蒙恙,率領(lǐng)金吾衛(wèi)給我搜查暗室!”
見她父皇已不再將暗室之事藏著掖著,秦樓安請旨與蒙恙一同進去搜查。
因擔心謝荀從掩瑜閣一邊的入口逃竄,于是雙管齊下派人到閣中看守。
謝荀若是當真藏在暗道中,金吾衛(wèi)闖入必定會驚動他。秦樓安讓眾人在外等候,只與蒙恙一同備好蠟燭等物進入暗室。
可她進入的暗室,竟與昨天的完全不一樣。
石門打開后,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燈火通明古色古香的房間,雖有兩排博古架,卻非昨天她所看到的令人渾身不自在的蜂巢一般的書架。
秦樓安進入暗室中,除了一味純正的龍涎香,亦沒有昨天令她中毒的書墨陳舊氣。博古架上擺放的東西亦不是蒙塵的書籍等物,全是她父皇之物。
如果不是她胳膊上因昨天在暗道中與人打斗留下的淤青,秦樓安簡直懷疑她昨晚進入暗室,且身中情毒落入謝荀手里是她做的一場夢。
不過短短半日,這暗室竟然換了個天地?
秦樓安想起她昨晚發(fā)現(xiàn)的那處凸起木栓,亦是開啟暗道的機關(guān),可她將左右兩個博古架仔仔細細地查看過后,卻發(fā)現(xiàn)那處機關(guān)也消失不見了。
這簡直太詭異了。
秦樓安感覺一股寒意在逐漸將她包圍,她跑出暗室,命人將暗室關(guān)上再重新開啟。
然再次進入后她看見的,還是那個光線通明的房間。
“父皇,朝龍殿中的暗室是這般嗎?”
秦樓安指著打開的石門,秦昊往里張望了眼后不解道:“自然是這般,你昨晚不是已經(jīng)進去過了嗎?難道有什么問題嗎?”
有問題,簡直太有問題了,她昨天進去的暗室與現(xiàn)在的暗室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
難怪她父皇會允許朝龍殿中存在暗室,原是在她父皇看到的與她昨晚身處其中布滿危機的暗室竟是完全不一樣。
“安兒,你所說的暗道在何處?”
秦樓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便將昨晚發(fā)生的事告訴她父皇,只是卻將陪同她一同進去的人由月玦換成了雪子耽。
秦昊聽完顯然不信,他進入暗室查看一圈,說道:“簡直荒謬,此暗室自我數(shù)年前發(fā)現(xiàn)便一直這般模樣,何來你所說那般陰暗兇險?”
“父皇,兒臣適才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如果父皇不信,可召雪國師前來一問。”
聽秦樓安言語如此堅定,且將雪子耽自搬出來作證,秦昊亦開始半信半疑:“那依安兒之見,現(xiàn)下該當如何?”
“朝龍殿的暗室必備定另有玄機,兒臣欲與國師大人再行細查。另外亦可從掩瑜閣的暗道入口開始搜尋,只是父皇暫時卻還不能搬回殿中。”
秦昊聞言點點頭:“既然如此,搜尋謝荀之事朕便全權(quán)交給你處理,遇緊急之事可便宜行事,無需事先稟告于朕。”
“多謝父皇。”
秦昊走后,秦樓安再次進入暗室中,她想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
暗室除了石門這一邊的墻壁,其他三面皆有機關(guān)所控可以翻轉(zhuǎn)移動。在她現(xiàn)在看不到的另一面,便是那些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書洞木架。
只是如何才能讓另一面翻轉(zhuǎn)過來,以便找到進入暗道的入口?
雖然這只是她的猜想,可除了這個可能,她實在想不到其他辦法,可以在短時之間將一處隱秘的暗室毫無聲息地改造成另一副面孔。
雖然她這個猜想真正施用起來極其困難,可憑謝荀謝家的手段,令墻壁翻轉(zhuǎn)倒也不無可能。
只可惜她對這些機關(guān)的了解實在不甚通透,若是月玦在的話想起再次陷入昏迷的月玦,秦樓安心疼之余,更加迫切地想要抓到謝荀。
“有勞小將軍率金吾衛(wèi)駐守朝龍殿,尤其要看緊暗室。一旦發(fā)現(xiàn)異樣,一定要及時到昭陽殿知會我。若我不在宮中,便去紫云宮告訴雪國師。”
“公主放心,臣一定晝夜不離看守在此!”
交待完蒙恙后,秦樓安又到掩瑜閣中,按照月玦先前所說打開床榻上的入口。
雖然現(xiàn)在是白天,然幾乎是垂直向下的入口卻漆黑一片看不到底,人在上面只覺有陰森森的寒氣從里面往外冒。
難怪連月玦都不敢輕易從此處進入暗道,不用下去秦樓安便覺這是條危險至極的路。
命人將此處入口守好,一刻亦不能疏忽后,秦樓安出了掩瑜閣出宮回到自己府上。
城南大將軍府中的暗室已經(jīng)不安全,加之雪子耽懷疑謝荀在焚熏藥霧的熏爐里做了手腳,她便與雪子耽一同將月玦帶回她自己府邸上修養(yǎng)。
如今他體內(nèi)恨無絕以及諸般千奇百怪的毒皆已清除的差不多,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他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身體十分虛弱。
流光院她已命花影從紫菱宮調(diào)人前來一同在暗中保護,月玦有月瑾與虞世南照顧她亦放心。
秦樓安走進安置他的房間,竟見他竟已醒來,此刻正慵慵懶懶地依靠在床上,一手握著一剪紅梅,另一只手拈著一朵置于鼻下輕輕嗅著。
“你你醒啦?”
秦樓安喜出望外,忙跑過去坐在床邊打量他。靠得越近,朱紅的梅花便愈加襯得他面容如雪,二者比照下竟呈現(xiàn)出一種清絕靡艷到極致的感覺。
月玦睜開眼看向秦樓安,唇角漾開的笑意愈加明顯。
“是啊,難不成公主覺我又要睡上一個月?”
一邊說著,他清透的手指將他嗅過的梅花簪到秦樓安烏黑的鴉鬢。
“這倒不是我覺得”
秦樓安抬手觸了觸簪花的發(fā)鬢,又把上他的手腕:“只是雪子耽說謝荀是在熏爐里摻了致人昏睡的藥物,加之你身受重傷,怎么也得昏迷一陣。”
月玦聞言竟然有些得意地輕哼一聲。
“時隔數(shù)年謝荀與我正面交鋒,卻還是棋差一招。公主放心,我不過是假意昏迷,并不曾傷到要睡上一兩個月的地步,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
“假意昏迷?”
秦樓安不太相信,她很清楚他確實身受重傷。
“正是,若非我假意昏迷,又怎能引出與謝荀同謀之人,又怎能知曉他們的計劃?”
只是他沒想到的,與他有血脈親緣,且他自幼照料的的堂弟,竟真的狠心在背后捅他的刀。
察覺到月玦目光中隱隱流露出來的悲痛失望,秦樓安好像知道了他所說與謝荀同謀之人是誰。
“別太難過,你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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