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午的休息，季沉氣色好了許多。
午餐過后，南峰出去買水果去了，南峰則和季沉坐在陽臺，悠閑愜意地喝著咖啡。
季沉著閉著眼，享受著輕風拂面的感覺。
“昨晚我不小心給他打了個電話。”
南喬不信，側頭笑問。
“不小心？”
“想打，但沒打算打，但又不小心打出去了。”季沉解釋道。
南喬點了點頭，“然后呢？”
“然后出了點變故，我去醫院了。”季沉這是頭一次，自己主動講出了放在心里的事。
南喬耐心聽著，“見到他了？”
“見到了，病是病了，不過……看樣子死不了。”季沉故作輕松地說道。
南喬抿了口咖啡，說道。
“那可不一定，我讓人打聽到的消息，可不止這樣。”
季沉赫然轉頭看向她，“什么消息？”
“好像是因為什么舊傷傷了臟器，聽說這五年狀況一直不怎么好，聽說是再惡化可能需要器官移植。”南喬緩緩說道。
她看季沉今天精神不對，就知道十之八九還是因為那姓權的。
所以，讓馬克悄悄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了點情況。
季沉端著杯子的手顫了顫，低頭喝了口咖啡。
明明早已經習慣的味道，這一口卻覺得格外苦澀。
南喬看著她，提醒道。
“至于是什么舊傷，我想……你知道。”
季沉沒有言語，這所謂的舊傷，應該就是當年的槍傷。
當年手術搶救過來之后，大夫就下過醫囑要格外注意。
換言之，他如何訴傷病也是因她而起，將來若因此有個三長兩短，也是因為她。
南喬看出她的驚惶，語重心長地說道。
“如果你真的放下他了，我也不想說什么，可是你放不下他，他也放不下你，卻又要因為一段已經無法挽回的遺憾，再造成你們之間的終身遺憾，你真的想這樣下去嗎？”
他們現在這樣，一個身體舊傷反復，一個情緒瀕臨崩潰，這樣互相愛著卻又互相折磨著，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
季沉在許久的沉默之后嘆息，“我和他……不會再有可能了。”
“那如果……哪天他真的挺不過去死了，你就能消了心頭之恨了，就能真的沒有一點遺憾嗎？”南喬追問。
她一個死過一次的人，又見過太多生死的人，太了解這種生命的無常。
有些事，現在不做，可能將來就再沒有機會去做。
季沉怔然，久久無法言語。
她怎么可能沒有遺憾呢？
可是，她無法原諒權家所做的一切，她無法無視父親的死還和他在一起。
“季沉，這世上許多事都不會像我們所想要的那樣完美，有時候需要做一些取舍，才能讓自己此生少些遺憾。”南喬說道。
季沉當局者迷，明明放不下，卻又沒有勇氣邁進那一步。
不過，要是他們兩個人能解開心結重歸于好，對當下的彼此都是好事吧。
畢竟，這樣僵持下去，就算一輩子不原諒，也不過是兩個人都郁郁而終，一生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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