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巴，卻發現聲音暗啞到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小包子用小肉手牽著少年的大手，小腦袋一搖一擺的：“無論是哪個地方，都有好人也有壞人！”說到這里她還扒拉著自己的小手指：

    “上次玖玖一個人去鬼界玩，不小心迷路了，有個好丑好丑的鬼攔住我，我還以遇到了大壞蛋……可是他卻給我吃了好甜好甜的糖葫蘆，陪著我在那里等著父尊找到我呢。”

    小包子似乎回想到那個糖葫蘆甜蜜蜜的滋味，吸了吸快要流出來的口水。

    還像個小大人似的對墨珩語重心長的說：“墨珩哥哥，你也不要看的太片面了，鬼有好鬼，神也有壞神，神界地牢里關押了好壞好壞的神！”

    墨珩松了口氣，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蛋：“你知道片面是什么意思嗎？“

    小大人的小臉蛋都要皺成一團，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來，逗得墨珩大笑出聲。

    但他還是不經意的繼續問道：“但聽說神界和魔界的關系并不怎么好……”

    小包子眨巴眨巴眼睛：“玖玖沒有聽說過耶……但是我還是覺得魔肯定也有很多好魔！”

    墨珩垂眸望著小包子澄澈的大眼睛，一顆心仿佛就這么融化了。

    他緩緩點點頭，聽見自己說：

    “對，有很多很多好魔……”

    ……

    女子輕笑出聲，回憶永遠是那么的甜美。

    但這些都早已逝去，回不到從前了……

    大戰就這么匆匆收尾，雖然魔軍全部撤退，但神兵神將們肉眼可見的慘重傷亡，讓整個神界蒙上一層厚厚的暗紗。籠罩在悲痛的令人窒息的氛圍中。

    戰事的后續，畢諾處理的僅僅有條，父尊也心疼的揉了揉小神女軟乎乎的頭發：“回去歇息吧。”

    “嗯。”

    小神女斂著眸，淡淡的應了一聲。

    她環顧著四周，妻子抱著躺在地上的將士，痛苦的悲嚎，還有小孩子懵懵懂懂的目光，似乎不明白，為什么一.夜之間，自己的父親就這么慘死在戰場上……

    她偏過頭，不忍去看他們的表情，不忍去聽她們痛哭的聲音。

    也許……現在沒有人希望看見自己。

    畢竟，這場傷亡慘重的戰爭，很大程度上是她的失責。

    她獨自回到神女殿，望著熟悉的環境，每一樣都留有自己和他的回憶。

    歡聲笑語的幸福回憶。

    可是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全部都是利用？

    全部都是計劃了數十年的陰謀詭計？

    “呵……”

    女子孤身一人坐在案前，緩緩將畫卷攤開，望著畫上相顧一笑的一對璧人，笑的卻更加凄涼。

    淚水不知道什么時候滴落下來，將畫卷上的墨水暈染出圈圈……

    這一副費了她多少個日夜的畫，就這么毀了。

    “這是我準備五天后送給你的禮物，是紀念我們相遇那一天的禮物……可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為什么？

    為什么在自己已經將一顆真心掏出來的時候，就給她這么大的一個打擊？

    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愛上的男人，竟然用實際行動告訴自己，他是她的仇敵？

    不共戴天的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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