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白安柔氣鼓鼓地道,“你憑什么說我沒你聰明?!”
“別生氣,別生氣。”李赦連聲哄道,“本王聽人說孕婦生氣會動胎氣的,你這人怎么這么容易情緒激動?”
白安柔哼了一聲,腦中靈光一閃,忐忑不安地道:“哎呀,我聽人說……生孩子好像挺疼的,還、還……可能會難產死人!”
“啊?”李赦愣了一瞬,隱隱約約想起書上好像是有記載難產的例子。
他冥思苦想,緊張地安慰道:“放心,不會出人命的。《春秋公羊傳》上寫了,姜夫人生鄭莊公時難產,但她之后身體倍兒棒,還接著生了共叔段。哦,這第二胎還是順產的呢。所以吧,這一次難產并不影響下一次生子,也不會危及性命。”
“真的?”白安柔兩只小胖手緊張地握緊了被子。
“真的。”李赦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還自我安慰地強調道,“這都是古代先賢記載的故事,不會有錯的。”
白安柔蹙起小秀眉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抓著病秧子的袖子小聲道:“殿下,你剛剛說的那個什么母羊傳是在哪兒看的?你去找找,我想親眼看看。”
李赦糾正道:“是《春秋公羊傳》,里面有一篇……”
“好啦,好啦,不管它是公的還是母的了。”白安柔搖了搖病秧子的衣袖,迫不及待地道:“殿下你快把書找給我吧,我要看看。”
“好,你等等。”李赦忙不迭地應下。
他愛看書,平時臥房里也放著不少書。此時心里興奮又緊張,找書的時候竟是笨手笨腳的,差點把整排書全都弄到地上去了。
白安柔見病秧子找書這般不利索,不禁問道:“殿下,到底有沒有那本‘公羊書’啊?”
“等等!”李赦手忙腳亂,明明平日里他對這些書籍的擺放很清楚的,怎么這個時候就是找不到呢?
正急得額頭都要冒汗水了,目光一下子掃到了《春秋公羊傳》這書,李赦一把將書拿到手中,朝小妖怪揮了揮,興奮道:“找到了!”
“快拿來我看看!”白安柔從床上坐了起來,小胖臉上神采奕奕。
“誒,你小心些。”李赦三步并作兩步走,快速走到床邊坐下,把書翻到《鄭伯克段于鄢》那一頁。
白安柔把小腦袋湊了過去,一字一字地念道:“鄭伯克段于……”她頓了一下,抬起頭眼巴巴地望著病秧子。
“鄢,這個字念‘煙’。”李赦輕聲道。
白安柔點點頭,繼續往下讀:“初,鄭武公娶于……”討厭,這個字又不認識!
“申。”李赦提醒道。
如此反復幾次,白安柔小脾氣上來了,兩只小胖手往書頁上一按,氣呼呼地道:“看不懂!這本講公羊的書寫的什么嘛!討厭死了!”
李赦覺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出來,把拳頭放到嘴邊咳嗽一聲掩飾住唇邊的笑意,柔聲道:“要不,本王念給你聽?”
白安柔瞧了瞧病秧子,氣哼哼地躺回床上,拉上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噘嘴道:“那你念吧。”
李赦輕笑道:“是從頭念,還是從你看的地方開始?”
白安柔沒好氣地道:“從頭念!”她就沒一句看懂了,真叫人腦殼疼!
李赦清了清嗓子,放低聲音道:“初,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愛共叔段,欲立之,亟請于武公,公弗許……”
“停停停!”白安柔聽得云山霧里,氣鼓鼓地道,“這說的是人話嗎?叫人聽都聽不懂!還什么‘公羊傳’,哼!人家羊怎么聽得懂他寫的這傳!”
李赦忍俊不禁,輕笑道:“小娘子,這寫書人叫‘公羊壽’。他姓‘公羊’,所以這書才得這個名字。”
白安柔小胖臉紅了,暗惱自己讀書太少了,窘迫地道:“那這公羊先生到底想說什么啊?”
李赦輕笑道:“他想說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書上寫了……武姜難產生了鄭莊公,接著又順產生了共叔段。你說,史書上都寫得明明白白了,你也不用擔心什么難產的事兒了,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白安柔這才放了心,她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小聲道:“殿下,我肚子好像有點大了,是不是……早懷上了啊?”
李赦認真算了下日子,沉吟道:“你過門也才兩個月零三天,就算早,也早不過這日子吧。該不會……咱們洞房那晚你就懷上了吧?!”
白安柔覺得不可思議,怔怔道:“這也太快了吧……”竟然第一天晚上就懷上了?!
“這也算不得快吧……”李赦運用自己那貧乏的性知識強行辯解道,“自古妻妾懷孕生子都是沒有定數的,可能很快就有了,也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所以咱倆這情況,是得了上天眷顧,這才懷得快、懷得早。”
白安柔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一臉震撼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的呀……
“哦,對了!咱倆得給小娃娃起個名字!”李赦一面說,一面急急忙忙到了書架前,將《詩經》、《說文解字》、《禮記》、《國語》等等一堆書取下來捧在懷里。
他快步走回來,把書都攤放到床上,緊張又歡喜地道:“小娘子,來,咱倆一起翻翻,挑幾個合適的字。嗯……先取小名吧,然后再想大名。哦,一會兒本王讓人去打制長命鎖。對了,還有什么要提前備著的嗎?”
白安柔聽病秧子吧啦吧啦說了一通,腦子都暈暈乎乎的,呆呆地道:“要不,我們請大哥、二哥他們幫忙看看吧?”她這頭一次懷孩子,有什么需要講究的根本一無所知啊。
“也是。”李赦點點頭,掃了眼床上堆放著的書,豪情萬丈地道,“我們可以先給小娃娃取名字,這個不用找大哥他們幫忙。”
白安柔不放心地道:“殿下,你識字多嗎?”
“呵,你郎君我三歲識字,五歲吟詩,六歲成文,八歲遍覽經史子集,這么一個小天才你都不知道嗎?”李赦稚氣的俊臉難掩得意。
“不知道。”白安柔搖搖頭,顯然覺得病秧子在吹牛,她很認真地道,“我就只聽旁人夸過我表哥是個天才,說他小小年紀能文能武,前途不可估量。”
李赦很不服氣地道:“本王也能文能武啊!”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兒,他皺眉道:“你哪個表哥啊?難道是徐國公的那個獨子楊修遠?”
“嗯。”白安柔點點頭,眼里是掩不住的崇拜。
李赦看著就來氣,酸里酸氣地想:你郎君我可比那什么楊修遠強多了呢,你沖著那人犯什么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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