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柔糾結(jié)地想了想,視死如歸地道:“我還是要去!以前寶昌寺的方丈說過,我是大吉大貴的命!牛鬼蛇神都怕我的!”
“那方丈一定是在忽悠你!”李赦急得右手一拳頭捶在了自己左手掌心中。
“才不是呢!”白安柔噘嘴道,“寶昌寺的方丈大師可是給皇祖母講過經(jīng)文的人呢,怎么可能忽悠我?倒是小郎君你,我不過就是想去看個妖精罷了,你還要推三阻四的……”
卻在這時,一個宮女躬身進來道:“啟稟殿下、娘娘,徐國公求見。”
“舅舅來了!快快請進!”白安柔興奮道。
李赦臉色大變,趕緊抓住小妖精的一雙小胖手,愁苦地道:“小娘子,你就大發(fā)慈悲地可憐可憐我!待會兒可千萬別在舅舅面前提什么怡紅院!”
白安柔歪著腦袋賊笑道:“除非你帶我去,不然我就告訴舅舅。”
殿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李赦只能心一橫,苦哈哈地點頭道:“好,我?guī)闳ィ〉阋欢ㄒ芎米彀停 ?br />
“嗯嗯!”白安柔立馬抿緊嘴巴,高興地點了點頭。
話音剛落,就見得徐國公跨進了門檻。昂長七尺,英武不凡,往那兒一站就像是英挺的蒼松。
“見過郡王殿下,郡王妃娘娘。”徐國公抱拳行禮。
“舅舅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李赦為了能留下小妖精,趕緊擺出親近謙和的姿態(tài)來。
徐國公愕然,沒料到太原郡王言語間竟是對他如此親昵,想來……小夫妻間的感情應(yīng)該還不錯吧?不然何至于尊他一個外臣為“舅舅”?
白安柔哪兒心思去琢磨這些小差別,如今她喜不自勝,提起裙擺奔了過去,一把撲入對方懷里,甜甜地喊道:“舅舅……”
“毛毛躁躁的,哪兒有點王妃的樣子?”
徐國公嘴上雖是這么說,手上卻一把將外甥女抱起來舉高高,咧嘴笑道:“柔兒想舅舅不?”
“想。”白安柔笑得見牙不見眼。
李赦看得直冒酸水,他也可以把小妖精摟摟抱抱舉高高呢,怎么不見小妖精這么粘他?!
徐國公單手把外甥女抱在懷里,另一只手輕輕掰她嘴巴,又驚又喜地道:“柔兒你換牙了?!”
白安柔立馬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心慌慌地點頭。她門牙沒了一顆,說話都灌風,可難看了。
“干嘛捂著?”徐國公忍俊不禁,抱著她就近坐到了羅漢床上。
“不好看。”白安柔悶悶地道。
“柔兒怎么都好看。”徐國公笑瞇瞇地問,“你的門牙呢?埋哪兒了?待會兒我們把它挖出來,挪回府里埋著。”
挪回府里?!李赦面露不滿,徐國公這是挑明了想把他的小妖精拐走啊!
“啊?”白安柔懵懵地道,“我沒有埋它,忘了放哪兒了。”
“這怎么行?”徐國公蹙眉道,“上排牙掉了要埋在土里。都沒人給你說么?”
甥舅倆聊起天來,完全忽視了旁邊醋意橫生的李赦。
此時說到這事兒,李赦忙插了一句:“舅舅,我已經(jīng)替小娘子把門牙扔床底下了。”
“啊?”白安柔著急道,“那我去把它撿回來埋了。”
徐國公抱住她沒讓她動,笑道:“扔床底下是一樣的。上排牙掉了就要往地上扔,下排牙掉了就要往屋頂上扔,這樣才長得好。”
白安柔點點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李赦嫉妒地瞟了眼親密的甥舅倆,惱恨地想:怎么小妖精就不讓他這么抱著呢?!
徐國公與外甥女閑聊了一番,轉(zhuǎn)臉道:“郡王殿下,其實我這次前來,是來接柔兒回府‘躲端午’的。眼下天色不早了,我就帶柔兒告辭了。”
“舅舅這是哪兒的話?”李赦笑得很客氣,“既然天色不早了,您就該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走。不然傳出去,人家豈不是說我不敬尊長?再則,什么‘躲端午’啊?舅舅您也知道,我們宮里啊,不興這一套。”
“怎么不興這一套啊?”白安柔登時就急了,爭辯道,“端午這天是惡月惡日,諸多避忌,出嫁的姑娘就該回娘家‘躲端午’啊!怎么宮里就這么不近人情呢?!小郎君你就是騙人!”
“柔兒!你怎么跟殿下說話的?”徐國公喝止了一句,冷笑道,“郡王殿下,實不相瞞,皇上已經(jīng)準許我接柔兒回府‘躲端午’了。這宮中到底興不興這套,那我也顧不上了。”
徐國公是個地地道道的武將,說話直來直去,根本不和人繞圈子,幾句話就是正題,讓人想打太極都不方便。
李赦略一思索,沉聲道:“舅舅既然已經(jīng)向皇祖母求來恩典,那我也不好推辭了。只不過,還請舅舅兩日后按時送小娘子回宮。不然,我這心里掛念得緊,只好親自上門來接了。”
白安柔小胖臉一紅,羞澀地想:這病秧子說話怎么膩膩歪歪的?“掛念她”這種話怎么能當著舅舅的面說呢?怪叫人難為情的!
徐國公雙眸微瞇,呵,這小子是在威脅他呢!若是往日,李家三郎這招他還真是防不住。可今時今日不同了,圣神皇帝一心要把皇嗣幾父子囚禁在宮中,又怎會允許李三郎出宮來他國公府?
哼,李三郎這話也就說的漂亮,實際上一點操作性都沒有。思及此,徐國公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既然殿下也點頭同意了,那我就告辭了。”徐國公抱著自家外甥女站了起來,轉(zhuǎn)臉和藹地笑道,“柔兒,咱們回家咯!”
“嗯!”白安柔摟著徐國公的脖子,開心地點點頭。
李赦心急如焚,徐國公今日要是帶著小妖精走出東宮,那他可就再也追不回人了!
他這一著急,腦中陡然冒出個法子來。李赦目光一下子沉了下去,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留了。舅舅好走,不送。”
徐國公抱著個娃娃不好行抱拳禮,就微微服了下身,似笑非笑道:“告辭。”
白安柔也揮了揮小胖手,樂呵呵地道:“小郎君再見~”
李赦抿嘴一笑,沒有答話。他心里恨恨想:再見?呵,我要你天天在我身邊,見了又見!
等人一走,李赦立馬轉(zhuǎn)身進了殿內(nèi)的暖閣。他坐到拔步床上,從衣襟里掏出個小瓷瓶來,目光里都是狠辣。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白安柔如今興奮不已,一路上問東問西,說個不停。
“舅舅,今年舅母包肉餡粽子了嗎?我不想吃甜棗粽子了……”
徐國公安步當車,一面不緊不慢地沿著甬道往玄德門走,一面開懷笑道:“哈哈哈,就知道你這個小饞貓只喜歡吃肉,你舅母特意給你做了一串肉粽子,包你吃個夠。”
白安柔咽了下唾沫,期待地道:“那有什么餡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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