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白安柔越聽越氣,換好襦衫后,她一下子掀了被子,氣呼呼地瞪著李赦。
李赦卻自顧自地?fù)u著頭,萬般惋惜地道:“衣服都撕了,我竟然什么都沒做……”
聽到這話,白安柔悲憤欲絕,忍無可忍地道:“你還想做什么?難道真要拿刀挖了我的心你才高興嗎?!”
李赦愣怔,哭笑不得地道:“小娘子你誤會我了……”
“你都拿刀捅我了!”白安柔指著床板上插著的匕首,怒氣沖天地道,“你還威脅我!說什么你讓我叫我才能叫,不然就要拿刀子劃我!都說酒后吐真言,你既然這么討厭我,那就和離啊!”
說到這兒,白安柔眼眶發(fā)熱,鼻頭也酸酸的。五年了,她和李赦這王八蛋一起相處五年了。就算養(yǎng)只狗都應(yīng)該有點感情吧?可李赦竟然存了要殺她的心思!虧她天天為他的身體操碎了心,結(jié)果是一腔熱忱統(tǒng)統(tǒng)喂了狗!
“你說什么?!”聽到[和離]這兩個字,李赦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白安柔剛經(jīng)歷了昨晚的慘烈,此時一見李赦冷臉,她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嚇得往后又退了一下。無奈后背已經(jīng)緊緊貼住了墻壁,竟是退無可退了。
“你又想干什么?!”白安柔驚慌失措地道,“你、你不能虐殺我!”
李赦啼笑皆非,小妖精明明都十三歲了怎么還是什么都不懂啊?虧得他每晚還故意衣衫不整地誘惑她,結(jié)果全是媚眼拋給了瞎子。
“我怎么可能要虐殺你?”李赦又是心累,又是好笑地道,“你是我的小娘子,我要好好待你才是。”
白安柔才不會信他呢,這人昨晚又兇又狠,哪兒有半點好好待她的樣子?虧她還以為他是個光風(fēng)霽月的正人君子,結(jié)果就是個簡單粗暴的惡霸壞蛋!哼,別看這王八蛋現(xiàn)在好說話,分明都是裝出來的!內(nèi)心里不知道有多想拿刀捅她呢!
李赦見小妖精瞪著他不說話,便明白她一準(zhǔn)是在胡思亂想了。
“哎……”他嘆了口,無奈地道:“你說你怎么就這么笨呢?讓你看《春戲圖》,你又不肯看;就算看了,你也看不懂。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這情愛上面天生缺根筋。”
白安柔皺眉道:“你別想混淆視聽。昨晚你是真想虐待我,跟我懂不懂《春戲圖》有什么關(guān)系?”
李赦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驟然傾向了小妖精。兩人的距離瞬間拉進(jìn),鼻尖都差點貼到了一起。
白安柔大吃一驚,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睛。
“干嘛閉眼睛?不敢看我?”耳畔傳來李赦的聲音,帶著戲謔與挑逗。白安柔頭有些暈暈的。
白安柔猶豫地微微撐開一點眼皮,正好對上了李赦的雙眸……猶如含著星光的夜空,讓人只看上一眼就忍不住陷進(jìn)去。
“你看了什么?”她聽見李赦輕輕地道。
他說話時的氣息輕輕噴灑在她的臉上,暖暖的,癢癢的。白安柔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起來,她就像醉酒似的,腦袋暈暈乎乎的,情不自禁地跟著李赦的節(jié)拍走,怔怔道:“你的眼睛。”
“我眼里有什么?”李赦問。
白安柔嘴角勾起抹淺淺的笑來,篤定地道:“星河。”
李赦輕聲笑了,“我眼里哪兒來的星河?只有一個你罷了。”
白安柔愣怔,心尖微微顫了一下,很微妙的感覺。
李赦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柔地將她的碎發(fā)撂倒耳后,緩慢又認(rèn)真地道:“我一直沒有認(rèn)真給你講房中之事,是因為我怕嚇到你。可是,我昨晚醉酒顯然做了不少過分的事,再藏著掖著也不太合適了。”
他的聲線很低,他的語調(diào)很慢,就像是一杯新釀的菊花酒,芬芳雖不濃烈,但卻慢慢地沁人心脾。
“安柔,我喜歡你,想用可怕的方式占有你……”
白安柔眼眸微微睜大,這是她第一次聽見李赦喚她“安柔”,也是有生之年第一次聽見有人喊她“安柔”,好似帶著無限鄭重,仿佛她就是那個天下安柔一般。
“你昨晚看到的只是我的冰山一角而已。你要是害怕……也來不及了。”
白安柔愣怔,甚至有些憤懣。可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yīng),她的額頭上就落下了一個吻,很輕,很暖,小心翼翼又珍重萬分。
白安柔心跳忽地漏了一拍,她的臉頰泛起了桃花色,腦袋里似乎也飛滿了繁花。她思考不得,呼吸受滯,除了看著眼前的少年,她無事能做。
“懂了嗎?這就是我想對你做的事情。”李赦輕輕摸著她腫起來的眼皮,用極低的聲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不準(zhǔn)你想。安柔,你想怎么折騰我都可以,但不準(zhǔn)說出那兩個字,懂嗎?”
白安柔愣怔了小會兒,慢慢反應(yīng)過來李赦口中的“那兩個字”指的是“和離”。
她臉上露出慌亂的神色來。她、她是想和離的,就算是現(xiàn)在……她、她還是想和離的。李赦這般陰沉不定,雖然好的時候很好,可發(fā)瘋的時候未免也太可怕了。
李赦一瞄小妖精這表情,就知道她還在琢磨和離的事兒。他背轉(zhuǎn)過身去,以手扶額嘆了口氣……哎,色誘又失敗了!下次一定得再加把力,攻破小妖精的定力,讓她徹底斷了和離的念頭!
不過……好歹也趁機(jī)親了親小妖精。以前他最多就只能拉拉小手的,有次好不容易親了下臉,小妖精還跟他賭氣了好幾天。這次親到了額頭,小妖精非但沒有躲,還沒有跟他生氣……這是個好兆頭,再接再厲!開心~
在心里暗搓搓地總結(jié)好經(jīng)驗教訓(xùn)后,李赦回過身,繼續(xù)用誘人的語調(diào)道:“小娘子你昨晚沒休息好,再睡會吧。我差人去給皇祖母與父王說一聲,今早你就不必去請安了。”
白安柔想想也是,自己如今估計憔悴得很,出去見人也不太合適。如此想著,她便點頭應(yīng)下了。
可沒料到日上三竿的時候,薛公公忽來宜春宮通報,說是圣神皇帝要召見太原郡王妃。
白安柔忙起身而出,一面趕路,一面低聲詢問:“薛公公,皇祖母可有說是什么事?”
薛公公搖搖頭道:“這奴婢就不清楚了。”
白安柔心下忐忑,到得兩儀殿,她恭敬行禮:“孫兒見過皇祖母。”
圣神皇帝受了禮,然后屏退了宮女、太監(jiān),身邊只留下了徐謹(jǐn)和徐慎兩兄弟伺候。
白安柔見此陣仗,心中越發(fā)忐忑。
這時,圣神皇帝將奏章往御案上一放,高深莫測地道:“柔兒,你給朕解釋一下默啜王子遇襲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安柔心里一個咯噔,垂首否認(rèn)道:“皇祖母,孫兒哪兒能知道這事兒啊?”
“哼!”圣神皇帝冷哼一聲,撿起御案上的奏章猛地扔到白安柔身上,冷聲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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