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總，老首長的情況我們當(dāng)然清楚，當(dāng)初老首長昏迷多年，大難不死醒了過來，在昏迷期間用的是最好的藥，所以醒來之后身體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異常。

    但是就算是一個身強(qiáng)體健的年輕人，在床上昏迷這么些年，都不可能沒有一點影響，更何況是老首長這個年紀(jì)的人。

    老首長醒來之后的身體狀態(tài)，已經(jīng)算是非常好了，但前提是他不能再受到任何重創(chuàng)，否則就會像今天這樣……”

    “你的意思是，爺爺?shù)纳眢w是很好，可但凡要是出點什么事，都會很嚴(yán)重？”江擇一問道。

    醫(yī)生點點頭，“是這個意思，所以老首長的身體，其實經(jīng)不起任何打擊，不然后果只會比想象中還要嚴(yán)重。”

    “怎么會這樣？”江擇一痛苦地?fù)u著頭，“爺爺?shù)纳眢w一直很好很好，跟出事之前沒什么兩樣的，他也一直在堅持鍛煉，為的就是能健健康康地陪著幾個孩子長大……”

    醫(yī)生道，“擇少，人的身體總有一個承受的極限，盛極必衰，這是躲不過的定律。”

    門外，布桐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好在被唐詩及時扶住，“桐桐，你沒事吧？”

    厲景琛蹙眉，轉(zhuǎn)身去打開了門，看見失魂落魄的布桐站在門外。

    “老婆，不是叫你陪著爺爺嗎？你怎么來了？”

    “醫(yī)生明明說過爺爺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你還要來問，我就知道一定有哪里不對勁……”布桐抓著他的手，渾身止不住地在顫抖，“爺爺不能有事的。”

    “我知道，你先別急，我不是在了解情況嗎？”厲景琛將她擁進(jìn)懷里，“醫(yī)生也說了，只要不讓爺爺受到打擊就行。”

    布桐沒有再說話，說什么也于事無補(bǔ)，因為不要再受到打擊的前提，是她能安然無恙地活著。

    ……

    布桐整理好思緒，便回到了病房守著布老爺子。

    厲景琛被江擇一帶去了休息室，讓保鏢守在門口不讓人靠近，關(guān)上了門。

    厲景琛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被玻璃隔絕的繁華，淡聲道，“什么事，說吧。”

    江擇一思忖了片刻，開口道，“琛哥，我本來還有些猶豫的，但是現(xiàn)在，我覺得我應(yīng)該跟你說……”

    “你想說桐桐的事情？”

    “……是。”

    厲景琛的語氣依然冷淡，“你想說，你想讓桐桐活著，不管用什么方法？”

    江擇一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琛哥，我是桐桐的親哥哥，我對她的要求，跟爺爺是一樣的，只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活著，然后過得開心快樂，可是開心快樂的前提，是她能活著。”

    江擇一把活著兩個字，咬得格外的重。

    厲景琛冷笑，眉眼間氤氳起了一抹寒意，“所以你就不用考慮我的感受了，對嗎？”

    “不是我不能考慮，是我沒辦法考慮得這么周全，”江擇一睜開眼睛，“琛哥，你打我吧，但是我求求你了，讓桐桐活著。”

    厲景琛笑了笑，“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其實就算是你不說，爺爺也遲早會跟我說的，這幾天他欲言又止的，我知道他想說的就是這個，所以對我和布桐來說，最難的事情不是我陪著她一起去死，而是要考慮你們的感受。

    爺爺?shù)那闆r我們都看到了，布桐如果死了，爺爺也不會平安的，這才是最讓我痛苦的地方。”

    “琛哥，對不起……”江擇一攥緊了雙拳，“我會有辦法，讓林澈碰不了桐桐的，我們就讓桐桐先跟他走，等她身上的病毒被清理了，一定會回來的……”

    最后，江擇一說：“琛哥，桐桐和你都得活著，為了年邁的爺爺，為了年幼的孩子……我看過很多生離死別，死特別容易，難的是想方設(shè)法活下去。”

    ……

    布老爺子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后半夜三點多鐘。

    睜開眼，便看見布桐和厲景琛坐在病床邊守著他，張媽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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