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伊雙手展開,瓶子在她兩手之間,懸浮在半空中,漸漸的,瓶口處浮起一滴鮮紅的血滴。
那滴鮮血懸浮在嵐伊眼前,不斷上下跳躍著,似是想跑,嵐伊右手輕翻,周圍出現了一道無形的光幕,將那滴鮮血困在了其中。
有了這一滴,嵐伊將瓶塞蓋好,然后將瓶子裝進了袖子中。
接著,嵐伊輕闔雙眼,嘴里念念有詞,在場眾人皆能聽到從空中的嵐伊身邊傳來的念詞,一時之間恭敬無比,側耳傾聽。
只見嵐伊雙目微睜,腳下出現了由道道血線組成的法陣,那滴精血突然炸開,將嵐伊包裹其中,淡紅色的血霧彌漫在嵐伊周圍,在嵐伊的一身紅裙之中尤為不顯。
至此,嵐伊緩緩下落,抬頭望天,雙手合十,底下的人也早已經習慣,如她一般,跪地雙手合十,拜神。
“天地神明在上,今女嵐伊,以無上之力恭請神靈,愿護佑大沐風調雨順,繁榮昌盛!”
話音剛落,空中便有些金光彌漫,全城上下都看得到,一時之間全都磕頭跪拜,口中高喊著風調雨順,繁榮昌盛。
沈辭待在院中,耳邊也不斷傳來國師嵐伊的聲音,倒是有些好奇,這個國師是在全城裝了擴音器嗎?
哪哪都能聽到。
再加上皇宮上方的異象沈辭也看到了,心中暗想,也怪不得沐王朝的人信奉這個國師。
這個神棍,看起來有點東西啊。
這個世界,貌似也不是那么簡單的樣子。
莫非真的有神?
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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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羨今天一直都呆在自己的房中,但嵐伊的聲音傳遍全城,她自然也能聽到。
那陣陣空靈的聲音,雖然動聽,也帶著些許力量,但她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來那里不對勁。
方羨曾經也參與過一次春祭,不過那國師嵐伊的祭祀方法與她們哪里的大有不同,和師父之前教的也一點都不一樣,那之后,方羨就不再去了。
而是在自己的房中,對著那一尊小小的雕像,燃了幾炷香,虔誠的拜了拜。
沐王朝信奉國師,半蘆島上眾人卻信奉月神。
島上有一處尊月樓,是全島人的圣地,自己也有幸進去過一次,看到了那張月神的畫像。
一身冰藍色的長裙,冰肌玉骨,衣擺飄飄,仙氣十足,畫中似帶著些靈氣,那雙瞳眸隨意而淡漠,高高在上。
方羨當即有了一種彎了的沖動,還好后來師父把她拉了回來,跟她說月神是有家室的人了,別人肖想也沒用。
方羨那時還惆悵了一陣,這么好看的女神,居然有家室了,聽說孩子都有了,唉。
半蘆島祭祀的日子并不是三月三,方羨也是自從出世之后才知道沐王朝在這一天有春祭活動,她也入鄉隨俗,在這個時候給自己的女神上一炷香。
雖然她知道,月神信仰之力眾多,自己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她每次也都很虔誠的供奉,每當腦中想起那冰肌玉骨的月神,就有些心往神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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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榭,將那些該行的禮儀都行完的顧立環和顧千秋松了口氣,閑散的坐在院子中,將剛剛的恭敬與虔誠全都卸了下去。
“娘,是不是只要異象出了,就表示這祭祀圓滿了?”顧千秋問道。
“嗯,是的,往年都是如此,異象沒出之前提心吊膽,出了之后便能松了口氣了。”顧立環說道。
“看來,祭品沒被換啊。”顧立環可是清楚的很,這異象,可是全靠這祭品呢。
顧千秋低頭沉吟,原來的劇本就是因為祭品被換的緣故,異象未出,國師暴怒,這才導致了顧家的慘案。
本來她還防著二皇女后續會有什么動作,卻不想,她多想了。
剛剛異象一出,她就發現她的那條支線進度條已經滿了。
不過,看著下面一堆進度條,支線可不止一條啊!
唉。
主線做不上,只能靠支線刷刷分啊!
顧千秋翻了個白眼。
阿皇到現在都不出來營業,不就是等我求你嗎。
呸,我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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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行完自己職責的嵐伊回了圣殿,云臺山下等了一堆敬仰國師的人,就等著看至高無上的嵐伊一眼。
嵐伊在眾人的跪拜之中飛身而上,消失在了眾人眼中,來到了殿中。
“尊主。”阿大迎了上來,幫嵐伊卸下了沉重的發冠,三千青絲如數泄下,清香撲鼻。
嵐伊輕晃了下頭,換上了自己平日里的那條紅裙,掏出了那個小紅瓶子。
嵐伊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待阿大服侍完她之后,便往后殿中走去。
阿大隨著嵐伊走去,在嵐伊之前打開了那后殿重重的門,等候在門外。
嵐伊踏了進去,一點點深入,掀過層層珠簾,走到內室之中,看著床上坐著的那個滿頭白發的婦人。
嵐伊玉足輕踏著雪白的絨毯,一步步走了過去,傾身過去,喚了一聲。
“母親”
婦人抬眸,看著面前依舊有著如花容顏的嵐伊,眸中平淡如水,似是早就習慣這一切。
嵐伊輕笑,聲音如鈴鐺般清脆,“還是母親識時務啊。”
不像姐姐,到現在都還不認命。
說著,嵐伊手持小紅瓶,擺在婦人的面前。
如在祭壇一般重新做了一遍法,紅色的血霧彌漫在婦人周圍,白發襯著細微的血霧越發濃烈。
“嵐伊”
婦人開口,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殿中回蕩。
“我在呢,母親。”嵐伊輕聲回道。
“你到底要做什么?”婦人用她那沙啞的嗓音問道。
“要你們活著啊!”嵐伊似是有些不解的回道。
“母親,這么多年了,您難道還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嗎?”
嵐伊退后了兩步,掀過簾子,露出了簾子后的一個男人和女人。
“母親,嵐伊想要你,父親和姐姐永遠活著,這不是你們以前最想要的嗎?”
“還不夠嗎?”婦人嘆息著說道,“這么多年了,還不夠嗎!”
嵐伊輕笑,搖了搖頭,“怎么會夠呢,母親。”
“活著,不好嗎?”嵐伊微微歪著頭,臉上浮起了和百年前一樣的笑容。
婦人垂了垂眸,不再看向嵐伊,嵐伊就那么平靜的笑著,見婦人不再說話,便又走到男人和女人身邊,將瓶子放到他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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