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就是東宮,哪怕是沐元溪四年多未歸,這東宮也在陸艾的手下依舊保持著原有的高貴典雅。
每一串珠簾,每一個擺件,每一幅掛畫,無不是陸艾精心挑選出來的。
而近些日,她又在沐元溪的指示下添了不少東西,那原本還有些冷肅的長樂殿添了些暖色,較之以往顯得溫馨了些。
沐元溪本來是想早早的給鳳少君安排個宮殿的。
可后來她一想,安排什么安排,有長樂殿就夠了。
她是一點都不想兩人分居別殿,到時候想要做點什么事的還要走來走去的,多浪費時間!
所以,那原本被陸艾精心按照沐元溪的喜好所布置的長樂殿在這幾日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然第一次來到東宮的沈辭卻并不知道。
他只覺得這長樂殿看著還挺順眼的,素雅,溫馨,那些擺件雖然都價值連城,但看起來并不張揚,含著一種內斂的精致。
盡管沈辭心下對這些感覺還不錯,但他卻沒有表現出來,為了他的人設,他反而露出了點鄙夷的眼神,嘖了一聲,沖著一旁的沐元溪說道。
“你這東宮也太素了吧,金磚鋪成的地板,鑲金嵌玉的柱子,還有張揚明艷的奇花異草,你這是一樣也沒有啊!”
沐元溪側眸看向沈辭,長眉微挑,視線落到沈辭的唇角,緩緩開口,“別裝了。”
沈辭一頓,眉頭輕皺,繼而看到沐元溪素手挑起了他的衣袖,復又對著他說道。
“這個應該都是你能忍受的極限了吧,若真的鑲金嵌玉,你恐怕是再也不會來第二次了。”
跟他斗了那么多年,若是連他的喜好都弄不明白的話,沐元溪就白重生了。
被挑破心思的沈辭目光閃了一下,錯到一邊,不屑的冷哼一聲,大步離的沐元溪遠了點,抱著肩歪躺到了內室中的美人榻上,翹著二郎腿。
“青衫醉呢?”
沈辭可沒忘了自己來的目的,直接問道。
沐元溪唇角勾起一抹笑,跟在沈辭的身后,“宮宴上才會呈上,別急。”
“具體什么時辰?”斑駁的陽光順著窗格落到沈辭的臉上,映的那精致的面容越發妖冶。
沐元溪錯了錯目光,“酉時末”
沈辭狹長的鳳眸微微瞪大,“酉時末?”
那就是相當于晚上七點啊!
“那爺來這么早干什么!”
現在可才下午三點啊!
這四個點,兩個時辰,他要干什么?
“你可以好好看看這東宮,你未來的家。”
沐元溪聲音清泠,讓沈辭有一瞬間的呆愣。
“家?”
沈辭嘴角輕蔑的揚起,似是有些不屑。
沐元溪走到沈辭身邊,坐于榻邊,俯身看向沈辭,那無比勾人的容顏放大了之后沖擊力更甚,然沐元溪卻并未作出任何逾矩的動作。
“孤知道,對你來說,辭院只是一個臨時的住所,而孤給你的,會是一個家。”
墨瞳深邃,宛若幽潭,卻清澈無比,里面只有一個紅色的倒影,即使他畫著最妖艷邪肆的妝容,可在那墨瞳之中,也是最為干凈清晰的。
沈辭心下猛地一顫,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沐元溪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讓他覺得有些癢。可更癢的是心。
即使...即使成熟的沈辭知道話不可盡信,但他心下卻莫名的有一種期待。
家......
無論是四九城那個小巷子里的四合院,還是帝都這偌大的沈府中一個單獨的辭院,對他來說,都只是居所而已。
他孤身一人,住哪不是住,即使院子再大,房間再多,可也只有他一個人,又如何算得上一個家?
沈辭以為自己早已習慣了沒有家的生活,可當沐元溪提起的時候,他的心弦卻久違的被觸動。
誰不期待一個家?
而像沈辭這種曾經有過一個家卻又慘遭失去的,便更加抵擋不住家的誘惑。
沈辭眸子半闔,亂了心緒不知該如何應對的他選擇了逃避,避開了沐元溪的視線,避開了她的好意。
只是因為,怕失去。
如果一直沒有就不會有期待,他最怕的,就是擁有之后的失去,那是一種讓人瘋狂的痛苦。
他承受的夠多了,不想再來一次。
所以,沈辭強壓下去心中的悸動,再次睜眸之時便又恢復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慵懶中又透著一抹淡漠。
“東宮太小,爺看不上。”沈辭薄唇輕啟,懶洋洋的說道。
這話剛好讓接到鳳梧宮消息進來準備通傳的陸艾聽到,忍不住有些懷疑。
東宮...小嗎?
這是宮中除了女皇和鳳君的居所以外最大的宮宇了吧?
鳳少君還不滿意?
難道要像國師的圣殿一般占滿整座山才行嗎?
沐元溪眸中閃過一道暗芒,唇邊角度未變,“嫌小?”
沈辭緋紅的眼角微微上揚,透著矜傲之息,他言下之意是他很難養,但沐元溪很明顯并不把這個當回事。
“孤要給你的不止東宮,將來,這整個皇宮,整個沐王朝,乃至整個云靈大陸,都會是你的,還小嗎?”
沐元溪湊近沈辭的耳朵,用僅能被兩人所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野心不小啊!”沈辭側眸對上沐元溪含笑的視線,揚聲說道。
“不過你既然這么說了的話,那你就做到了再說啊!”沈辭挑了挑眉,“現在你不還是只有一個東宮?”
面對沈辭的挑釁,沐元溪并未動怒,只是微微歪了歪頭,眸光顯得越發深沉了。
“孤說了,你用一輩子買一顆糖,這東宮是附贈的。”
珠簾外的陸艾聽到沐元溪這話有些咂舌,就沒見過那個皇太女會把東宮附贈出去的,她家殿下頭一份啊!
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陸艾心下很驕傲,但驕傲的同時她也沒忘了她來干什么的。
“殿下,鳳少君。”陸艾于珠簾外開口,聲音悠揚,“鳳梧宮那邊來人了,說是要見見鳳少君。”
沈辭微微一愣,“誰?”
他沒有再次反駁鳳少君這個稱呼,讓沐元溪有一絲絲的小喜悅,抿了抿意欲上揚的唇,輕聲說道。
“孤的父后,當朝鳳君。”
沈辭單手捏著下巴,“他要見爺?”
鳳君的話,沐元溪親爹,若是他看不慣自己那是不是會干預這場婚事?
沈辭心下盤算著,就聽到耳邊沐元溪的清泠的聲音,“若不想,不見也可,孤去替你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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