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的變故讓兄妹倆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以至于，連通知電話都是凌奇給姜甜甜打的。
顧老爺子聽說凌老爺子也走以后，他這下是徹底傻了眼，“囡囡，這，昨晚我要是沒那么做，他們是不是……”
“爺爺，人命天注定，這些事和您沒有任何關系，您別多想。”
“昨天晚上凌老頭他們要是住在我們家里……”
“爺爺！”
姜甜甜聲音突然加深了些許。
顧老爺子抬頭看向她，眼神里多了她從沒見過的茫然和忐忑。
“爺爺，我知道這些事發生的很突然，對您的沖擊也很大，可他們的死和您沒有任何關系，您并沒有說錯或是做錯什么，您不需要感到愧疚和抱歉！”
“我知道，可我這心里……”
“爺爺，思慮過多對您沒什么好處，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坦然面對就好了。”
顧老爺子沉默半響后，“我想和你一起去送送凌老頭。”
“爺爺，我不建議您去，如果您真想去，我和爸爸代替您去！”
“爸，我們都知道您沒有錯，可如今凌老爺子去得突然，凌家人一時半會不一定能接受他的離開，如果他們執意將過錯推到您的身上，您是辯解還是沉默接受，何況，您也這么大年紀了，萬一有個好歹，我們怎么辦？”
“爸，如今南城還沒醒來，您要是又倒下了，您讓我們怎么辦？”
姜甜甜還沒說話，顧北城他們一家就已經開口反對了。
“A城的葬禮我們肯定是參加不了的，可如今他們在南城，我們又相識一場，我還是想送送他們。”
一連走了兩個人，哪怕，顧老爺子心里再強大也有些接受不了，因此，不管顧振宏他們一家人怎么勸，他還是和姜甜甜一起來到了凌家人住的酒店。
他們到的時候，凌姍霓和凌墨寒正趴在凌老爺子腿邊哭。
凌老爺子抱著凌老太太的骨灰盒端莊地坐在床上，神情嚴肅，背脊筆直，要不是他灰敗中透著青色的臉頰，遠遠望去還以為他還活著。
姜甜甜站在房間門口望著他，百感交集。
突然耳邊響起一陣質問聲。
“姜甜甜，你不是說老爺子身體很好嗎？為什么他突然就去了？你這個神醫到底怎么當的？這么兩個大活人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走了，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媽，你閉嘴！”
凌奇低聲訓斥著寧佳惠。
“你忘記奶奶臨走前和你說過的話了？”
寧佳惠冷哼道：“你奶奶到死都惦記著她，可她呢？連你爺爺都保護不好……”
“那你呢？”姜甜甜突然開口道。
她猛地扭頭看向寧佳惠，眼神犀利，話語尖銳：“作為老爺子的兒媳婦，你又做了什么，明知道他老人家剛沒了老伴，你們為什么不留下來陪他，為什么要讓他一個呆著，這種常識性的事情還需要我來交代你們嗎？你和你丈夫的感情得有多差才能連這種最基本的關照都想不到？還有，我是醫生，你不是神仙，別什么鍋都往我身上丟！”
“自從我哥出事以后，我們一家就搬到大嫂他們家，和大嫂一起同吃同住，一來是方便照顧我哥，二來也是怕大嫂一個人在那樣一個熟悉的環境下會想太多有的沒的，現在晚上都是姜嬸陪大嫂睡覺，像大嫂這種年輕人都不太能接受伴侶突然出事的事，何況，凌老爺子和凌老太太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身邊冷不丁沒了曾經最熟悉的人，他這第一個晚上可想有多難熬，這個確實是你們做家屬的疏忽。”顧北城幫腔道。
“既然你知道失去伴侶有多難熬，那你為什么不提醒我們，昨晚但凡你提醒我們一句，我們都不可能放老爺子一個人呆著。”寧佳惠理直氣壯地質問道。
她什么都沒聽進去也沒聽懂，只聽懂了姜甜甜知道失去伴侶有難受，但她卻沒有提醒他們。
“這種事都需要我來提醒，你的腦子長著是裝樣子用的嗎？一天到晚正事一件不想，歪門邪道的事你倒是一件沒少想，之前不搭理你是懶得理你，你還越鬧越帶勁了，是我給你臉了是嗎？再瞎逼逼，別怪我找人把你丟出去。”
姜甜甜沉著臉，聲音不大，但氣勢非常懾人。
昨晚該凌家人做的事，他們都替他們做也替他們安排好，唯獨離開前忘記叮囑了他們派人陪著凌老爺子，結果就出了漏子，不對，昨晚陳老他們離開前有叮囑過凌墨寒，讓他們多陪凌老爺子說說話，他們嘴上答應得好好的，結果呢？
這么一個大活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走了都不知道！
他們昨晚睡得有多沉？
這也是姜甜甜最生氣的地方。
寧佳惠瞬間就被鎮住了。
她嘴唇動了動，臉一陣青一陣白。
屋里正要開口的凌姍霓和凌墨寒也被姜甜甜突然爆發出來的強大氣場給鎮住了。
站在姜甜甜身后的宋顏偷偷的拉了拉顧振宏，湊到他身邊小聲耳語道：“囡囡發脾氣的時候樣子和南城還挺像的！”
“你閉嘴吧！”
現在是說這些事的時候嗎？
宋顏撇了撇嘴，倒也沒再說話。
姜甜甜大步流星地走到屋里將手里的壽衣遞給凌姍霓，“你先去洗臉，然后給老爺子換上壽衣，凌奇把你奶奶的骨灰盒抱走。”
“姐，我和我爸都試過了，但沒能拿動，爺爺手抱得太緊了。”凌奇苦著臉道。
聞言，姜甜甜長嘆口氣。
“你不會想辦法嗎？”
“這，我也不能去生掰爺爺的手呀，萬一給爺爺把手弄壞了，怎么辦？”凌奇撓著頭一臉苦惱。
姜甜甜：“……”
“姐，要不你來試試？爺爺生前最喜歡你了……”凌奇訕笑道。
姜甜甜：“……”
“姐，我說的都是真的，不行，你看！”
凌奇和凌墨寒輪流上前想要將凌老爺子手里抱著的骨灰盒拿出來，但都無果。
這種時候姜建業他們想上前幫忙也不太合適。
半響后，姜建業道：“囡囡，要不你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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