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主一仆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綠春暗戳戳的想，這種事情，確實不能讓她們家的娘娘主動開口。

    所以，還得從陛下身上解決。

    綠春下了決定，要找機會把這件事給李公公提一提。

    —

    孫全給蕭月瑤診完脈，又給了各宮娘娘診完脈，便去了椒房殿。

    “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正坐在塌上，翻看一本賬本，看近期宮里的開支用度。

    “起來吧，賜座。”

    “謝皇后娘娘……”

    孫全依言坐下后，這才慢慢道來:“稟娘娘，各宮的娘娘并無大礙，除了個別的娘娘有些月事不調，還有失眠多夢之外，其他的娘娘都身子康健。”

    “哦？淑妃呢？”

    皇后隨口一問。

    孫全回道:“淑妃娘娘還是老樣子，體虛氣弱，但比往年好了不少。”

    “嗯。”皇后手一動，翻了一頁，這才問出了她想問的。

    “蕭妃呢？怎么樣？”

    孫全恭敬回答道:“蕭妃娘娘身子也康健，微臣還是第一次見到中刀之后，還能恢復得這么好的了。”

    話落，孫全以為皇后還會繼續問些什么。

    可皇后沒問了，只翻看著桌上的賬本，也沒讓他退下。

    孫全眼睛一轉，瞬間就明白了，急忙又繼續道。

    “這，蕭妃娘娘身子雖康健，但并不是喜脈。”

    皇后聽到她想聽的，才微微的勾起了嘴角，點了點頭:“真是麻煩孫大人了。”

    “這是微臣分內的事。”孫全起身，“微臣告退。”

    孫全轉身準備出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轉身回來了。

    “皇后娘娘，微臣還有一事要稟報娘娘，陛下……陛下似乎已經讓人給蕭妃娘娘診過脈。”

    皇后一頓。

    陛下親自讓太醫過去給蕭妃診脈……陛下真這么盼著蕭妃能懷上龍胎嗎？

    如果蕭妃真的懷上了，生下的真的是個皇子。

    那她還有什么盼頭！

    不行，不能讓蕭妃懷上。

    “孫全！”

    皇后回過神，剛一轉頭看過來，發現屋里哪里還有孫全的影子。

    芽衣急忙過來，“娘娘，孫大人剛才已經走了。”

    皇后定了定心神，“芽衣，你親自去一趟，在孫大人回太醫院之前攔住他，告訴他……讓他親自配一方避孕藥，想辦法給蕭妃宮里的送去。”

    “娘娘……”

    皇后鐵了心:“快去……”

    “是，娘娘。”

    芽衣急忙走出去。

    在孫全回到太醫院之前，終于把人攔了下來。

    “孫太醫……皇后娘娘托我交代你一件事。”

    孫全左右環顧了一下，跟著芽衣走到了隱蔽除。

    芽衣才將皇后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

    “娘娘的意思是，既然陛下盼著蕭妃有孕，這藥便以坐胎藥的名頭送過去。”

    “芽衣姑娘，這事實在兇險，若是被察覺……”

    芽衣打斷了他的話，“不會太久了，只要等皇后娘娘懷上龍胎，孫大人便可以收手了。”

    “這……”孫全輕嘆了一聲，應了下來，“好吧。”

    芽衣回宮去稟報皇后，皇后這一直懸著的心才稍稍的放下了。

    —

    夜墨寒今日過來陪著蕭月瑤用完膳，又回了御書房。

    直到夜色漸深時，再處理完奏折，回到了坤鸞宮。

    此時，蕭月瑤已經睡下了。

    宮女們伺候著夜墨寒脫下了外衣，就退了出去。

    夜墨寒手輕輕撫過蕭月瑤的睡得粉嫩的臉，才躺進了被窩里，將被子里嬌軟的身軀擁進了懷里。

    李公公看了一眼床的方向，臉上勾起了一抹笑，才帶上門走出去。

    這也算了他一樁煩心事。

    以前的時候，除了初一十五，夜墨寒會去皇后那坐一會兒，基本上都不會來后宮。

    而現在，日日都要來后宮，一日不落的。

    雖然每次都往坤鸞宮來。

    但是比起以前一次都不來的情況，真的好太多了。

    李公公剛帶上門走出來，親自守在了門口，就察覺到同樣守在門口的綠春頻頻的看向自己。

    而且那眼神非常的復雜，看得李公公心里發毛的，最后忍不住開口問了。

    “綠春姑娘，可是有什么話要和我說嗎？”

    綠春一怔，搖頭后又重重的點頭。

    “我，我確實有些話，要與公公說。”

    綠春挪動著步子，走了過來，又謹慎的左右環顧，確定周圍都無人注意他們時，便低聲開口道。

    “李公公，你知道，你知道陛下與娘娘……與娘娘她……”

    話還沒說完，綠春臉先紅了。

    李公公耐心問:“綠春姑娘到底想說什么呢？”

    綠春一咬唇，為了娘娘順利的懷上龍胎，索性就直接說了。

    “就是……就是陛下還沒和娘娘圓房的事！”

    李公公故作驚訝的樣子。

    “沒，沒圓房嗎？”

    其實，每次陛下娘娘待在一處，李公公都會特別留意，第二天去問問來記錄的起居注冊官。

    綠春點了點頭，聲音壓得更低了。

    “奇怪的地方就在于，陛下總讓太醫過來給娘娘把脈，我一尋思，陛下會不會是不知曉圓房才能讓女子懷疑的事罷吧？”

    李公公聞言，猛烈的咳了起來。

    這陛下讓太醫院來給蕭妃娘娘診脈的事，他是親自經手的。

    這事他是知道的。

    但是，他倒完全沒有想到了那方面去。

    是啊，他夜夜守在門口，也聽到屋里頭傳出來的聲音，陛下又給娘娘請脈，除了盼著娘娘有孕之外，就沒有了別的了呀。

    難不成，陛下真不知？

    李公公臉色也沉了下來。

    綠春默默地退到原味，倆人在空中交流了一個非常復雜的眼神。

    夜墨寒次日起來去上朝時，李公公一直心不在焉，想找機會把這事提一提。

    又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只能默默的憋著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下朝，李公公泡了一杯清熱下火的菊花茶送進去后，并不急著離開。

    等了一會兒才開口道。

    “陛下，昨個兒，奴才瞧著一些話本子，想著蕭妃娘娘定會喜歡，陛下要給娘娘送過去嗎？”

    夜墨寒聞言，眉頭一皺。

    “什么話本子？”

    他其實不太贊同蕭月瑤去看這些不入流的東西，但是若連話本子都給她沒收了。

    蕭月瑤定會日日又鬧著出宮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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