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嫻，怎么回事，還有你是誰，怎么突然闖到我們家？”

    張良面色凝重暗沉地發問，銳利的眸子在二人身上來回流轉。

    “叔叔好，我叫慕羽，是張嫻的同學。”慕羽聽到聲音，看過去，是張嫻的父親，當即就回答起來。

    漆黑的鳳眸看向張嫻，發現她依舊對自己沒有反應，心下一沉，被捆住的雙手，緊緊握成拳。

    他覆水似的瞳孔急急收縮，聲音低沉喑啞，卻又不失溫柔：“張嫻，對不起，我這就走。”

    是的，他確認她還好就行了，不應該打擾她的，這樣子她會不喜歡的。

    想著，慕羽自嘲地一笑，不顧被捆住的雙手，轉身就往落地窗口走去。

    還沒有走兩步，下一瞬，整個人就僵住在原地，身子繃直，原本暗淡的眸光充斥著驚駭。

    胸前一陣溫熱，一處柔軟。

    是張嫻！

    在他踏步離開的時候，猶如一只毛茸茸柔軟的貓咪，陡然竄進了他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他。

    慕羽瞬即如電擊一般，驚愕，質疑，身子僵硬不堪，一動不敢動。

    目光往下滑，只看到一個三千青絲直垂而下，墨發烏黑濃密，圓溜溜的腦袋。

    別說是慕羽，就連原本在打量著慕羽，揣測他的話是否具有真實性的張良和葛婉儀也被驚了一下，滿臉的詫異。

    “阿嫻，你……”

    葛婉儀被驚得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叫出聲，滿臉的驚詫。

    目光落在那身影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身上，一面又看向自己的丈夫。

    見張良也是滿臉的不解，還有那個年輕人也呆怔中。

    動了動嘴，張良和葛婉儀都沒有再出聲。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外面不論靜寂還是喧鬧，都與這里毫無關系。

    慕羽像是一個木頭人，除了那雙眼睛偶爾轉動一下，卻是不敢挪動一分身子。

    直到感覺胸膛隱隱傳來了濕意，他原本因為充滿震驚、喜悅而瘋狂跳動的心臟，這時候倏爾揪在了一起，傳來一陣陣窒息感。

    整個人無措起來，眉眼茫然還帶有驚懼，薄唇翕動：“軟、阿嫻、不，張嫻你怎么了？”

    手足無措，雙手被捆綁住，即使想要回抱和慰問她都沒辦法。

    就連講句話都換了好幾個稱呼，不知道叫哪個才是正確的，最終叫了最疏離的那個。

    而張嫻，腦海中驀地就浮現了那日慕羽為了救自己，遍體鱗傷，最終身死的情形。

    那被鮮血染紅的場面，俊美男人不屈不折、不甘心、愧疚、深愛，最終乏力跪倒在地，死亡的模樣。

    撕心裂肺的感覺，就仿佛昨天才經歷過一般，又像是過了很遙遠很遙遠的時間。

    現在腦中混淆一片，模糊不清，但下一秒一幀幀畫面，雜亂無章地涌現，充斥著她的神經。

    那在內心最深處存封已久，最刻苦，最窒息難安的東西，終于在這一刻被打破了桎梏，浩浩蕩蕩地奔馳而出。

    讓她的心如針扎般難受，渾身置于冰窖和火海中，痛苦吞噬了她。

    可下一刻，終于熬過來，清醒過來，那死去的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鮮活，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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