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相接，蘇元沫的眼中滿是期待和信任，仿佛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抓住所有美好，擁有她所描述的那樣美好的生活。

    只要如她所愿，他可以脫離困苦泥沼，飛向外面的世界，擁有這世界上最美妙最溫暖的一切。

    不對……

    其實，他已經擁有了，不是嗎？

    神色微動，白江沉心臟瞬間揪緊了，“好”字在舌尖上回旋了半天，他垂在身側的手越發拽緊，就連英俊的臉龐都不自覺的繃緊了。

    猶豫再三，深吸了一口氣之后，他才啞著聲音說：“我不會輸給別人的。”

    特別是……

    她幾次三番說過可以考縣第一的宋廣榮，他白江沉一定不會輸。

    至于努力學習，他會用心，于他而言，課本上的知識還不需要他花費太多心思。空余時間，他想做點更有意義的事。

    何況，未來變數很多，即便他現在有心想要一口氣答應她所有的期盼，即便他會為此拼上全力。但世事無常，人心易變。

    從小到大，他經歷了太多，也看透了太多。

    他不知道未來的某一天，他會不會也跟自己的父母一樣，一夕之間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也不知道未來他會經歷什么，他不能輕易許諾，他不想讓她失望。

    他會按照她希望的那樣去做，但并不會答應她。

    他不確定她這段時間以來對他的付出和討好究竟是真的付諸真心，還是一時的同情，他不能隨隨便便就被她牽著鼻子走，因為他真的不能再失去了。

    如果不曾擁有，是不是就不會失去？

    白江沉內心非常糾結。

    她身上的溫暖和善意與他而言，就像是透進黑暗中的一束光，在他內心深處破出了一個口子，并且不斷擴大，光亮大肆涌進，瘋狂占據他內心的位置。

    他想……

    他大概，真的快控制不住了。

    “阿沉，拉鉤，這就當做我們的約定好嗎？”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蘇元沫依然很開心，她的阿沉從來都不會輸給別人。

    上一世如此，這一世更是如此。

    上一世的阿沉，背負太多，心中郁結太多，心里包含了太多仇恨，所以才會生病，性格乖戾扭曲，一時糊涂犯下大錯。

    重新來過，她會好好盯緊他，不會再給他怨恨這個世界的機會，也不會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她擁有的，所有，都會虔誠奉在他面前。

    就算把她的整顆心刨開給他看，她也心甘情愿。

    不只是說說而已。

    蘇元沫側頭笑著，嬌俏的小臉上笑容燦爛。白江沉眸光閃了閃，他覺得自己內心的那束光仿佛已經不是從外界透進去的，而光束本身就是發光體，頃刻間在他暗黑的內心發光發熱，灼燒著他的心臟。

    克制著身體的輕顫，白江沉緊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把手伸了出去，跟蘇元沫白嫩嫩的纖細小拇指勾在一起。

    蘇元沫笑得眉目彎彎，聲音輕快仿佛侵入蜜糖：“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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