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妃瞅了一圈兒沒見到心心念念的人,有些恍惚地又閉上了眼,終究沒再說出一句話就咽氣了。
“母妃!”夏侯璟雙眸赤紅,喉嚨嘶啞發出一聲哀慟的低泣,腦海里浮現出母妃生前的一幕幕畫面。
小時候,母妃地位底下,為了護著自己,時常在當時的皇后面前伏低做小,可皇后從未將她們母子放在眼里,甚至連面都不見。
如果真的不放在眼里也就罷了,可她常常暗中使壞,一心一意將她們母子往死路上逼。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樣的方法,踏過了多少艱難,總算將他的命保了下來。
等他長到十歲懂事了,知道自己想要繼續活著,只能‘寄情山水’,從此以后,他人前人后都是一副寄情山水,醉心詩畫的模樣。
可他并非心甘情愿。
他是皇室中人,他是大夏男兒,他也想做出一番事業,哪怕再小,他總算沒有白白活一回。
可惜,他什么都不能做,半夜三更偷偷爬起來舞刀弄劍已經是極限,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如果再有別的,恐怕命不久矣,就這樣,他一直寄情山水到現在。
終于皇兄登基,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拔出長劍,劍指敵人,護佑百姓,他可以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他可以憑借自己,讓母妃在后宮享有一份榮譽。
他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讓她過上安享晚年的生活。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她,亡故了。
在最安枕無憂的時候,在最該含飴弄孫享盡人間富貴的時候,亡故了,此生一大遺憾。
夏侯璟從未這么絕望過,沒錯,是絕望。
當初在深宮和母妃相依為命的時候,他都不曾如此絕望,可現在,他當真無法承受這種痛苦。
他一滴淚也沒流下來,反而生生吐出一大口血。
“六弟!”
唐宛凝看著地上一大灘鮮血,嚇得雙腿一軟。
夏侯玨及時扶住了她,又吩咐李得泉:“把六弟扶到里間,請太醫過來”
他面色凝重的同時,還不忘將唐宛凝緊緊摟在懷里。
“是!”
李得泉帶人出去后,夏侯璟和唐宛凝兩人雙雙在李太妃床榻前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這是晚輩禮,現在這里沒有皇帝,沒有皇后,沒有王爺,只有失去長輩親人的三個晚輩。
磕完頭之后,夏侯玨帶著唐宛凝離開,只留夏侯璟一個人在寧安宮。
想來,一個失去母親的兒子,也需要獨處的空間吧。
……
李太妃故去當晚,唐宛凝做了一個噩夢。
她夢見自己身邊人全都一個一個離開了她,前一秒大家還在說說笑笑,后一秒所有人就都不見了。
眼前只剩下一個個舍不得離開的影子。
“阿娘,大哥二哥!三哥,你們在哪兒?”她哭得撕心裂肺。
可那些親人的影子,就像前世聊齋志異里的那些鬼影一樣,還是親人的模樣,卻見不得太陽。
她立在庭院走廊里,就這么看著眼前人一個接一個被太陽灼傷,在她眼前徹底煙消云散。
“阿娘!”她撲過去,撲了一場空。
“大哥!”
“二哥!”撲過去又是一場空。
她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又一遍,剛剛那個熱熱鬧鬧的庭院,果真就剩她孤零零一個。
那種心被挖空了的感覺當真痛徹心扉,她蹲在地上半晌,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抱了起來。
“誰?你是誰?”唐宛凝抬眼想要看看,卻被那明晃晃的陽光灼了眼。
“你到底是誰?”
話音未落,一道熟悉的龍涎香就撲入鼻腔,凌亂的腦海突然冷靜下來,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臉出現在眼前。
“宛宛,你怎么了?”
“……”
唐宛凝心情仍舊激動,胸口上下一起一伏,她環視四周,見剛剛那個庭院早已消失,眼前是她熟悉的臥房,當然,還有這個熟悉的人。
心情豁然開朗,一種慶幸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她低下頭。
“做噩夢了?”
“嗯!”她點頭,神情難得凄楚可憐又柔軟。
不得不說,這樣的情形當真少見。
夏侯玨雙手撫著她的后背,安慰著她:“沒關系,夢都是反的,我就在你面前,你別怕!”
原來那個明媚傲嬌的女子也會露出如此嬌弱可憐的一面,這是不是就代表,她完全接納了自己?
唐宛凝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頭埋在他懷里大哭起來。
這一天,唐宛凝哭了很久才平靜下來,自那以后,她的話更少了。
夏侯玨偶爾覺得她接納了自己,偶爾又感覺她沒了以前那些精氣神,心里時常心疼。
她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又一遍,剛剛那個熱熱鬧鬧的庭院,果真就剩她孤零零一個。
那種心被挖空了的感覺當真痛徹心扉,她蹲在地上半晌,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抱了起來。
“誰?你是誰?”唐宛凝抬眼想要看看,卻被那明晃晃的陽光灼了眼。
“你到底是誰?”
話音未落,一道熟悉的龍涎香就撲入鼻腔,凌亂的腦海突然冷靜下來,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臉出現在眼前。
“宛宛,你怎么了?”
“……”
唐宛凝心情仍舊激動,胸口上下一起一伏,她環視四周,見剛剛那個庭院早已消失,眼前是她熟悉的臥房,當然,還有這個熟悉的人。
心情豁然開朗,一種慶幸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她低下頭。
“做噩夢了?”
“嗯!”她點頭,神情難得凄楚可憐又柔軟。
不得不說,這樣的情形當真少見。
夏侯玨雙手撫著她的后背,安慰著她:“沒關系,夢都是反的,我就在你面前,你別怕!”
原來那個明媚傲嬌的女子也會露出如此嬌弱可憐的一面,這是不是就代表,她完全接納了自己?
唐宛凝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頭埋在他懷里大哭起來。
這一天,唐宛凝哭了很久才平靜下來,自那以后,她的話更少了。
夏侯玨偶爾覺得她接納了自己,偶爾又感覺她沒了以前那些精氣神,心里時常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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