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看著屏幕，那邊在幾乎是無光的環境里，緩緩冒出一些如星子般的光亮。緊接著那些細碎的光亮越來越清晰，竟然是一群螢火蟲在飛。

    它們的光忽閃忽暗，光暗交錯著，形成了一片星空。

    而此刻又是十分安靜的，似乎唐鶴言為了讓她仔細看，屏除了其他的聲音。

    千歲很意外，嗓音因此有了起伏，是高興的反應，“好漂亮啊。”

    除卻小時候到國外學習時見過，千歲已經很多年沒有看過這種場景。

    唐鶴言道：“本來是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見到了，看來你很幸運，千歲。”

    千歲思緒抖轉，趴在桌上，一只手臂屈起撐著下巴，安靜地開口：“謝謝你。”

    他那邊方才的男人終于不用小聲，聲音頓時傳了出來，像是在邀功，“我們走了很遠，不過能見到也不虧，你喜歡就行！”

    這聲音千歲確定自己沒聽過。

    千歲怔了下，問唐鶴言，“你旁邊的人認識我嗎？”

    “準備認識！”那人又回，生怕千歲聽不見。

    “不用這么大聲，”唐鶴言有些無奈，側首和傅思讓說話，“那么說話顯得你很不正經。”

    緊接著千歲又聽見那個男人說：“哄小妹妹而已，你別多想啊。”

    千歲抿著唇笑了笑，語氣聽起來很乖，“那有機會認識一下吧。”

    “看吧，我就說我這個性格哪里會不正經……”

    他又說了幾句，聲音越來越小。唐鶴言走開幾步，視野變得開闊，隱隱可見遠處遼闊又荒涼的沙漠，在黑夜里多了分詭魅。

    沒有多看，唐鶴言停下，借著手機微弱的燈光，能看得出他腳下也是沙子。

    “不早了，你吹干頭發去睡吧。”

    “好。”

    “我過幾天就會回去，有什么事你大可以直接找唐墨。”

    “嗯。”

    “晚安。”

    “晚安啦。”

    關掉手機，千歲摸摸半干的頭發，拿起毛巾準備回房間。

    隔壁的陽臺有推拉門的動靜，周昀止從房間里走出來。

    他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模糊中有男人的聲音。

    “這么晚了在和誰打電話？”

    千歲看向他，見他頭發整齊，臉上也沒有被吵醒的困乏，應該不是被她吵起來的。

    不過住在別人家里，她還是回答，“朋友。”

    周昀止：“我聽到是男人的聲音？”

    “所以呢？”她問的很無辜。

    周昀止深吸一口氣，沒再繼續問下去，而是道：“你兼職掙錢沒什么好說的，只是現在已經高三了，你就算有空余時間也應該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他看了看千歲明顯洗過澡，穿著洗的隱約發白的襯衫長褲，沉默一瞬，“馬上要月考了，不好好復習小心從八班掉出去，八班對你來說已經不錯了。好不容易考進去的，不要浪費機會。”

    話說的含蓄，千歲也懂他的意思。

    只不過他的提醒完全不在千歲的考慮范圍內。

    她點了下頭，“知道了。”

    就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直接走進臥室里。

    落地窗后面的窗簾拉起來，隔絕了周昀止的目光。

    他回想千歲方才的反應，就覺得她的態度敷衍。

    別的女生他不了解，但他和蔣梨相處的時間還算長，蔣梨就不會這么無視他給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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