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去坐?”
丁鏡慢一步進餐館,看了眼司笙、封子琛二人,隨口問了一句。
“這個!
封子琛撓撓下巴,不知該怎么跟丁鏡描述。
氣氛尷尬到窒息。
兩桌人都慢慢安靜下來,看似在做自己的事,但都不約而同地關(guān)注著這邊,只是誰都沒有吭聲,主動打破這一僵局。
一開始他們是一點小小的惡意,但這時一旦被挑明,破裂的關(guān)系就很難再修復(fù)了。
很難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
丁鏡雖然智商常不在線,但心明眼亮,爽快地招呼司笙和封子琛二人,“你們跟我們一桌吧!
她一開口,聞朗就走進來。
他問:“怎么了?”
“哦,沒位置了,他們跟我們搭個伙!
聞朗是個人精,一秒會意,甚至笑得眉眼燦爛,“可以啊。”
四人便一起走了。
見狀,那兩桌的人好幾個都想起身,一句“讓位置”險些脫口而出。
沒座位就能跟活地圖坐一起,誰不樂意啊?
他們“勾搭”了活地圖一個午,活地圖跟他們說話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非常高冷。也正因此,這位大佬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猛然拔高,加不知誰拿了一本大佬迷弟寫的大佬傳奇人生,一個午的時間,大佬在他們心里成功晉升為偶像級別。
現(xiàn)在——
跟大佬同桌的機會,被他們孤立的二人拿走了。
他們恨不能扼腕。
“弄巧成拙!
“讓他們占了這便宜。”
“他們倆什么都不懂,白白浪費這個機會!
……
他們低聲議論。
最后,常平輕咳一聲,才將他們的議論止了。
徐妃輕輕皺眉,朝四人桌的方向掃了一眼,神情若有所思。
——拉攏活地圖,誰不想呢?
——司笙表現(xiàn)出弱勢,惹得聞朗和助理同情,莫不是故意的。
想到這,徐妃瞇了瞇眼。
*
然而,當(dāng)這兩桌的人心懷鬼胎時,不遠(yuǎn)處的四人桌——
“姐,你說的方法真管用!甭劺蕿榱吮苊獗环庾予÷牭剑瑝旱吐曇舾倔相止,“自從我不說話后,我感覺他們的小眼神更崇拜我了!
司笙睨了他一眼,“離我遠(yuǎn)點!
“哦!
聞朗乖乖跟她拉開距離。
雖然不知二人在說什么,但封子琛瞧見二人的動作,他抬頭,狐疑地看了他們倆一眼,爾后緊緊擰眉。
——活地圖不會是看司笙,想打司笙的主意吧?
畢竟司笙……不說那獨特的性格,光是這一身皮囊就夠吸引人了。一般人降服不了司笙,不敢肖想,但這位可是活地圖……
封子琛暗藏了幾分警覺。
丁鏡是個單純的傻白甜,沒那么多彎彎腸子,一門心思吃飯,除了飯和菜,別的什么都沒有關(guān)注。
飯吃到一半。
隔壁兩桌忽然躁動起來,吸引了四人桌的注意。
“怎么回事?”丁鏡抬了抬下頜,逮住一個人問。
“哦,”那人回答,“有一輛車出問題了,得拿去修,正在商量怎么辦!
丁鏡問:“有結(jié)果了嗎?”
“拿去修耽誤時間,放棄就有點擁擠!蹦侨巳鐚嵉溃靶旖阏f她找朋友弄一輛車過來,半個小時后就到,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丁鏡疑惑,“朋友?”
“對,徐姐在沙州長大的,熟悉這里不說,人脈還挺廣!
問完后,丁鏡就讓人走了。
爾后,她看了聞朗一眼,戲謔道:“誒,你跟人撞人設(shè)了!
“……”
聞朗撇撇嘴。
要不是要維持活地圖的形象,他早開噴了。
找人送輛車有什么?活地圖的人脈才是真的廣好不好……但他現(xiàn)在假扮活地圖,隨時都有被活地圖拉黑的風(fēng)險,這時候不敢“自賣自夸”。
果不其然,不到半個小時,就有人送來一輛車。
越野車,改裝過的,一看就價格不菲,格外拉風(fēng)。
眾人不自覺湊過去圍觀。
“徐姐!”將越野車開過來的司機下車,抬手將一串車鑰匙扔給徐妃,態(tài)度賊好地說,“我哥說,車就送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打電話就成!
舉了舉車鑰匙,徐妃笑了一下,颯然道:“替我轉(zhuǎn)告一聲,謝了!
司機連忙擺手,“哪里的話!
徐妃跟他客套兩句,他就坐朋友的車離開了。
這時,考察團一堆人圍過去。
“徐姐,車主是什么人啊,直接送你了?”
“太給面兒了!
“這改裝的車,沒好幾百萬下不來吧。”
……
眾人紛紛恭維,滿眼都是崇拜和羨慕。
人脈亦是本事的一種。
在這樣陌生的環(huán)境里,能找到人幫忙已經(jīng)是一件不易的事,但徐妃一開口,對方不僅是幫忙,而如此的大方,大幾百萬的改裝越野眼都不眨一下就送了人,可想而知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非同小可。
同時也側(cè)面證明了徐妃的個人魅力。
“姐。”聞朗站在外圍,悄聲問司笙,“如果需要我施展人脈的時候,我該怎么糊弄?”
“讓她來就行!
“……萬一她不行呢?”聞朗嘀咕道。
“用不著你操心!彼倔系。
“……”
他要是破功了,那就是兩面不是人了啊喂!
司笙抬眼,看向被人群簇?fù)淼男戾。下一刻,徐妃似是察覺到什么,往這邊看了一眼,視線跟她的撞,徐妃哂笑,視線移開,落到聞朗身,盯了兩秒后才移開。
聞朗猛的一個哆嗦,“我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如果她勾搭你——”司笙慢條斯理地開口。
“哈?”
聞朗震驚。
“你不用拒絕!彼倔险f到這,話語一頓,斜眼看他,“但你敢出賣我——”
聞朗激靈了下,差點舉起兩根手指發(fā)誓,“您放心,我的命就是您的。”
雖然他的偶像是活地圖,但在西北銀大師的名聲也很響亮……他哪里惹得起。
司笙剜他一眼,喊了封子琛一聲,跟封子琛一同車。
*
午的話題被司笙占據(jù),但自從這一輛車后,話題中心就轉(zhuǎn)移到徐妃身。
各種彩虹屁吹個沒停。
很快,夜幕降臨。
下午是司笙開車,她開車的速度一向很猛,跟后面車隊拉開了一定距離。
“呼叫封子琛,呼叫封子琛!
車載對講機響起聲音。
封子琛正在睡覺,聽到聲音迷迷瞪瞪的,應(yīng)了一聲,但聲音不是很大,他們沒聽清楚。
“呼叫封子琛,呼叫封子琛!
那邊聲音又響了一遍,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司笙冷冷地接過話,“什么事?”
“我們就在附近扎營,你們趕緊回來!蹦侨苏f完,又嘀咕了一句,“真是不知輕重,跑那么遠(yuǎn)做什么!
司笙擰了一下眉,猶豫了下,沒跟他計較,“這附近不能扎營。”
“你說不能扎營就不能扎營?”常平?jīng)]好氣地接了一句。
“這條路不安全!
“活地圖都沒說話,有你什么事?”常平冷笑,說話夾槍帶棒的,“說得你很懂似的。”
司笙:“……”艸,遲早錘爆他狗頭。
“人家在《在路》里還是挺懂的!
“差點忘了,這位是人脈廣人設(shè)?”
“錄綜藝哪有不事先安排好的!
……
封子琛一點睡意都被他們吵沒了,他擼了擼袖子,不再慣著他們,不耐煩地出聲,“干嘛呢,都聽得到。要不要當(dāng)面說啊?”
“……”
頓時,眾人安靜下來。
他們心虛。
但是,不爽封子琛不默默受著,而是明著跟他們杠。
最后,常平?jīng)]好氣地憋出一句,“反正你們早點回來。”
說完就沒了話。
既然是集體行動,司笙也沒有當(dāng)獨行俠的意思,將車掉了個頭,重新往回開。
“嫂子,”封子琛后知后覺,想起司笙的警告,“你剛剛說,這條路不安全,是什么意思?”
司笙輕描淡寫道:“有劫道的。”
“……”
回想起一年前遇劫道的恐懼,封子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會這么巧吧?
司笙斜了他一眼,“你不用慌。”
“……我沒有。”
“有也沒關(guān)系,”司笙淡定道,“我能一挑十。”
“……”
封子琛頓時停止了腰桿。
看他忽然底氣足了的模樣,司笙勾唇笑了笑。
她一挑十,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F(xiàn)在……大概用不著她出手。
*
考察團要停下來的時候,段桐星找了人跟他們?nèi)フ劇?br />
沒談妥。
這群人硬是要扎營。
理由很簡單。
他們考察團都是羸弱書生,道路顛簸不好行駛,很多人身體都吃不消,吐了一路,所以適當(dāng)放慢了速度,現(xiàn)在沒有按時抵達(dá)原計劃的地點。但是,他們并不急著趕路,加晚趕路風(fēng)險更大,所以一致決定扎營。
段桐星派出去的人表示這條路不太安全,被他們集體懟回去了。
得到消息后,段桐月姐妹倆差點要被他們氣死了。
走下車,段桐月狠狠甩車門,沒好氣地抱怨道:“艸,進了狼窩不趕緊跑,還要在這里歇一晚,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
段桐星擰開水壺,蹙眉道:“應(yīng)該不會那么巧!
“姐,我有一種不祥預(yù)感!倍瓮┰挛丝跉,抬手抵著胸口,“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心一直很慌!
“我們的人基本都帶來了,”段桐星看了她一眼,“哪怕真的遇劫道的,到時候硬碰硬,慘的是他們。”
段桐月撇嘴,“我怕那群自命清高的書生們拖后腿!
段桐星仰頭喝了一口水,倏地,余光瞥見活地圖那一輛車,目光一頓。
聞朗剛剛下車,助理丁鏡還在車,徐妃不知怎的去找了聞朗,正在跟聞朗說話,一舉一動都帶著勾魂的勁兒,分明就是在使用美人計。
——徐妃能蹭司笙的熱度,并且是最吃香的那個,就是因為徐妃顏值過關(guān),而且跟司笙屬于同一種類型,是禍國妖姬那一款的。
段桐星打量了段桐月一眼,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渾身下一點女人味兒都找不到。
頓時嫌棄地皺了皺眉。
她忽然冒出一句,“難怪你追不到凌西澤!
“……”
好端端的,段桐月被段桐星這個親姐狠狠捅了一刀,而且是瞄準(zhǔn)心臟扎進去的。
段桐月難以置信地看著段桐星。
段桐星下頜朝聞朗所在的方向一指,“過去!
“做什么?”
“跟聞朗搞好關(guān)系。”
“……”段桐月猶豫了下,有些躊躇,最終,她干脆自爆,“姐,我最擅長的是破壞跟別人之間的關(guān)系。”
“……”
段桐星哽了一下,竟是找不到理由反駁。
她恨鐵不成鋼地盯了段桐月一眼,然后將水壺從窗戶扔到車?yán),徑直朝聞朗、徐妃的方向走過去。
可——
墨菲定律。
擔(dān)心什么,來什么。
段桐星走到一半,就聽到發(fā)動機響徹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嗡嗡的,聲音越來越大,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豎起警備。
她抬眼看去。
登時,一排車映入眼簾,直逼他們的營地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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