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說著還把一旁的被子把自己遮住，身體微微蜷縮起來，側著臉也不看他。

    封懷瑾看著蘇梨那抗拒的態度，一只手撐在她耳側，另一只手有些煩悶地揉著疲憊的眉心。

    她現在就像一只縮起來的鴕鳥。

    封懷瑾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從她身上起來去浴室洗澡，瀝瀝的水聲從浴室里傳出來。

    蘇梨現在很抗拒，連和他說話都生怕他說出一些她不想聽的。

    她關了燈，側著身閉了眼好似熟睡了，不多時便感覺到身側的位置有人躺下，手已經環上了她的腰。

    蘇梨沒太大的舉動，裝作自己睡著了，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穩下來。

    “蘇梨，哪怕你拒絕和我談這件事，你能拒絕到什么時候？”

    蘇梨猛然睜開眼。

    她嗓音有些啞，有些難受：“是不是……如果好好和封懷牧今天下午沒有來，你已經跟我提這事兒了？”

    封懷瑾聲音肯定：“對。”

    他停頓半分鐘，那放在被子之下的大掌輕輕地握住她冷得發寒的手：“蘇梨，我們打掉這個孩子好好治療。”

    蘇梨聽到他終于說出了這句話，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一般，冷得血液都無法流動了，全身都是寒氣。

    突然之間，她掀開被子猛然坐了起來：“為什么還要打掉孩子？團子我無法聯系了，現在這個女兒我也要失去？”

    “那你要為了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不接受治療？讓我看著你身體每況日下？讓我看著你的眼睛不斷失明？”封懷瑾跟著也坐了起來，黑色的睡袍有些凌亂，微露出那胸l膛，反問她。

    如果不是因為顧忌著蘇梨懷著孕，不能加大劑量用藥，封懷瑾已經讓徐行立刻給她治療了！

    可用藥過多，這孩子有極大的可能畸形。

    蘇梨在黑暗之中看著封懷瑾那張俊逸的臉，淚眼婆娑。

    “團子沒有做錯過什么事情……她也沒有。”蘇梨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哭著輕聲喃喃。

    團子沒有錯，他只是在一個和往日一樣的平靜夜晚失去了父母。

    她肚子里的女寶寶也沒有錯，明明是被父母期待著而來，卻要在此時被決斷著她的生死。

    封懷瑾理性地道：“蘇梨，日子拖得越長，腹中的小孩便越大，對你越不利。所以我們盡快。”

    蘇梨聽到封懷瑾幾乎做了決定，眼淚就好像突然決堤了一般，眼淚像洪水一般瘋狂涌出。

    她知道……她知道封懷瑾是對的。沒有媽媽，還要什么孩子？可是……可是她心里難以接受。

    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

    封懷瑾把她輕輕擁入懷中，任由她把眼淚灑在他的睡袍之上，他只是輕輕地拍著蘇梨的背，沒有再說什么。

    她似乎已經哭累了，在封懷瑾有節奏地輕撫下，揪著他的衣角睡了過去。

    封懷瑾看著熟睡的蘇梨，拿過床頭的手機。

    夜色下，手機屏幕亮起來映襯著他生冷的側顏，他的指腹在虛擬鍵盤上打下一句話：

    “徐行，我們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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