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晏司陽想踢翻東西，又怕吵著里面妹妹休息，忍住了。
一切都是因為司靳棠！
無論是人格還是什么，想想透露出來的，都是千千不想活的訊息。
如果是人格，那就說明是“千千”幻想出來了“想想”，“殺”死了她自己后以新的人格開始全新的生活。
而如果是兩魂……
無論是哪一個，都代表著原來的那個千千消失了！
他怎么可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晏司陽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地回想，看向安德魯說：“你之前說，在她的認知里我們都已經死了，是什么意思？”
安德魯剛才并沒有把全部訊息告訴他。
“yan，你覺得我有些瘋是沒錯的，我確實快被你妹妹弄瘋了。關鍵是，她說的那些話，我都有些信了。”
他相信自己的催眠技術，也相信自己學到現在的知識儲備。
次人格們的存在是為主人格而服務的，他們的人設可能是一種需要，但并不會去捏造一些不存在的事。
“她還說什么了？”
“在她的認知里，你們全家都被司靳棠害死了，包括千千，和想想她自己。”
晏司陽冷不丁后退一步，面部表情管理失控：“？？？”
什么叫他們被司靳棠害死了？！
忽然，晏司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一個多月前千千那通奇怪的電話！
晏司陽忽然沉聲說：“抱歉安德魯，讓你白跑一趟了。”
安德魯：“？”
“我們不治了。”
“這個我贊同，”安德魯說，“如果證實她是——”
“你怎么證實？”晏司陽拿過他的本子，將那幾頁紙都撕了下來。
“yan！”
晏司陽將它們揉成團拽在手里，“抱歉，我妹妹的隱私，你不可以帶走。”
“你這是做什么？”
“安德魯，我們假設你說的是真的，那么我還能讓你帶走這些資料嗎？這種事史無前例，我妹妹會成為什么？為了我妹妹好，我拜托你回去之后，將我妹妹的事當成普通人格分裂癥患者處理，謝謝你了。”
而且這種事，要怎么證實？
安德魯想了一會兒，點點頭：“好吧，你說得對。我來是幫你妹妹治病的，如果你妹妹的情況是我說的那樣，那么她沒有病，就不需要我治療了。我待會兒就走了。”
他認識安德魯很多年了，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他都這樣答應了，那他就放心了。
其實安德魯還有許許多多的疑問，只要再繼續催眠下去，能知道更多事，但他還是放棄了尋找答案。
晏司陽送他到門口，擁抱了一下：“謝謝你。”
安德魯拍了拍他的背說：“沒事，雖然我很好奇整體故事是怎樣的，但或許不繼續探究才是正確的，就這樣吧，再見了yan。”
送離了安德魯，晏司陽回到院子里，給沈曜打了個電話，開口便是：“阿曜，你確實還有事瞞著我吧。”
“……”不知道那邊是不是在炸自己，沈曜還是掙扎了一下的，“我說沒有，你信嗎？”
“千千刺傷了司靳棠那天，她給我打過一個奇怪的電話。”晏司陽只說到這里，他相信沈曜肯定能給他一個答案，當時他就在現場。
沈曜嘆了一口氣：“我把視頻發給你，你看看吧。”
沈曜知道千千今天要接受心理治療，所以才想會不會是醫生問出了什么，所以晏司陽才會打這通電話。
總覺得瞞不下去了，所以他把視頻交了出去。
看著那個監控視頻，晏司陽整個人都呆了。
按照阿曜的提示，視頻里的人不是千千也不是想想，是第三人格千小尋。
休息到自然醒來的顧想因為沒在房間里看到安德魯，便開門出來，然后看到客廳也是空的。
奇怪，哥哥和安德魯呢？
她一路找出院子，看見哥哥就站在院子里。
視頻的聲音不輕不重，她能聽見。
晏司陽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兩人對視著。
顧想：“啊……阿曜又出賣我啦。那是千小尋，失控了，就……被迫害妄想癥，知道吧？”
如果沒有聽到安德魯那個猜測的想法之前，或許晏司陽也會那樣認為，他根本就不會想到別的什么不可思議的情況。
但現在不一樣了，一旦接受了那個設定之后，再聽視頻里的每一句話都那么真切。
盡管一切都那么的匪夷所思，但晏司陽還是啞著聲問：“她不是什么千小尋對不對？她就是千千！一個被傷害得遍體鱗傷之后的千千！”
為什么兩個月前開始，那個開朗活潑的千千會消失，為什么這個視頻里的千千會近乎癲狂地想要他和爸爸活下去……
如果她就是千千，曾經真的失去過他們，那么她的一切行為就都可以解釋清楚了！
顧想一愣，她完全沒想過他會說出這樣的結論。
“安德魯……？”
“他給你催眠了，你說了一些信息，他和我都相信你不是千千的次人格，你是顧想。”
顧想并沒有被拆穿的窘迫感，她甚至覺得很放松，笑了一下：“看來我什么都招啦……”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晏司陽已經接受了那個設定，“司靳棠真的會成功嗎？千娛會敗在他手上？爸會自殺，我也會死？千千又是為什么會死？！是那個混蛋嗎！？”
所以千千也好，想想也罷，才無論如何也要把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從他那里拿回來嗎？
想從根源上改變這件事，讓司靳棠的計劃失敗嗎？
千千的突然乖巧，以及不知道是千千還是想想，時不時膩著他說些暖心的話什么的，在這一刻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因為失去過，所以重新得到時才會那樣珍惜。
顧想笑了一下，從臺階上下來，“哥哥，難道你真的相信千千是死過一次回來的嗎？”
她還以為，這種事，只有像毫無雜念的墨墨這種小天使才會相信的。
“我不知道，”晏司陽搖頭，“這已經超出我的理解范圍了。理智告訴我這不可能，但我的理智現在也已經離家出走了。我似乎只能這樣相信，才能讓一切串聯起來，并且前后邏輯還非常合理！”
“當然只有這樣才能合理了，”顧想點頭，“因為這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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