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北從醫院的走廊里經過,一個帶黑色口罩的人迎面走來,兩人擦肩而過,海北繼續前行,可剛走了一步便停了下來,他回頭看著剛才那人的背影。
“咋了哥?”喬一南問道。
海北轉過了身,眼睛直盯著那人,直到那人進了電梯。
“這人的身形有點眼熟。”海北解釋道。
“哥,這里是醫院,遇到個熟人很正常。”
“不正常,因為他知道我注意到他,他就加快了腳步,而且步伐也很亂。”
“老大,這人沒準是來看男科的,據說這醫院看男科挺專業的。”猴子指了指不遠處的診室標牌。
海北沒再說什么,繼續向前邊的病房走去。
因為韓武姝住了院,所以海北才帶著喬一南和猴子來做筆錄。對于言牧生的死,韓武姝表現的很悲傷,而一邊的韓武程則顯得有些不以為然。
“我們是表親,那時候家里窮,牧生和子商的爸媽就想著出國打工掙點錢,結果受了蛇頭的騙,死在了半路。后來我爸就把子商接到了家里。牧生是跟著奶奶長大的,前幾年他奶奶也走了,他就也來投奔了我們。”韓武姝簡單的說了韓家三姐弟與言牧生,以及與言牧生共同租住在同一公寓里的黃子商的關系。
“牧生這孩子人挺精明的,處了一個女朋友,還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那姑娘我們也見過,人并不是特別本分。”
韓武姝稱言牧生為人精明圓滑,平時不會與人交惡,應該沒什么仇家,但對言牧生處的女朋友意見頗大,認為那個女孩并無正當職業,是個好吃懶做的人。
“是,當初我們幾個人一起去了印度,我們都沒怎么讀過書,當時也沒找導游,所以才誤進了那個神廟,我們怎么知道那是供奉骨灰的,要是知道了,誰還進那么晦氣的地方。”韓武程肥碩的臉擠出一絲不屑來。
“牧生哥他挺精一個人,處的女朋友不怎么帶回來,那女的長得挺好看的。你要說他有什么仇人的話,我還真不太清楚,他人辦事總是處心積慮的,搞不好會得罪了什么人。”
“你說黃子商啊,他們關系一般吧,說是親戚,其實以前窮,根本不怎么走動,后來……后來才走動的。”
喬一南做著筆錄,猴子則拿著錄音筆,海北認真的看著兩人的動作和表情,等筆錄做好以后,海北等人告辭回了警局。
“我感覺韓家姐弟和死者言牧生,還有黃子商的關系有些奇怪。”猴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海北點了點頭,“沒錯,不止這一點,他們的行為和生活方式也很奇怪,他們五個現在都處于無業中,而且他們手里并沒有多少存款,為什么他們都不工作,都不成家,還要一起租住在同一個小區。”
“因為他們是一家人。”喬一南認真的答道。
海北嘆了口氣,對喬一南回答問題一貫不使用大腦表示出發至內心的憂慮,“你沒聽韓武程說,他們跟言牧生以前不走動嗎?”
“對,韓武程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些遮遮掩掩的。”猴子說。
海北想了想,很快做出了部署。“所以,大家要查清五個人的關系。老貓你去趟臨市,把韓武權車禍時的原始檔案調取一下,再重走一下現場,我懷疑韓武權的案子也有疑點。可樂,你繼續看住網上最初發貼的人。”
這時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在門口晃來晃去,海北給猴子使了一個眼色,猴子馬上心領神會。
“喂,你有事兒嗎?”猴子走出去問道。
那人看了猴子身上的胸牌,又向辦公室里張望了一下,最后搖了搖頭準備離開。
結果猴子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哥們兒,這里可不是菜市場,你到底有沒有事兒,還是想找人?”
那人看猴子氣勢洶洶的,覺得他并不好惹,就唯唯諾諾的說了句:“我,我是來做筆錄的,我叫黃子商。”
海北看著坐在他辦公室還依舊四處張望,一臉神經兮兮的樣子,好像外邊有個洪水猛獸,隨時會要他的命一樣的黃子商。
“黃先生。”海北不得不打斷黃子商在張望。
“海警官,你問吧,我一定會配合你們調查的。”
“那就先說說你和言牧生的關系吧。”
“哦,我們是表親,小時候在一個村子里,后來我父母和他父母都出國打工,結果都沒有回來,我被大伯接到了他家撫養,牧生他就去了奶奶家,后來我們就沒什么聯系了。”
“那后來你們又是怎么聯系上的?”
“后來,后來,后來我們都長大了,就想起了小時候的往事,大家過得都不好,所以就又恢復了聯系。”黃子商說完后干笑了兩下,笑容又突然間凝固在了臉上,“海警官,你可一定要找到殺死牧生的兇手。”
黃子商的話讓海北警惕了起來,“你為什么說言牧生是被殺的。”
“難道不是嗎?”黃子商反問道。
“你是如何判斷的?”海北又問。
黃子商四下看了看,“這很明顯,他一定是被人殺的,他一定是被人殺的,殺他的肯定是韓武程。”
海北反問道:“為什么你會這么說?”
“因為韓武程一直認為韓武權的死不是意外,就是臨市的那場車禍。”黃子商解釋道。
“為什么,韓武權會這么認為呢?”
黃子商蹙眉想了想,“那個,您當我沒說過吧。總之,我是相信你們警察的,也相信你們一定能找到殺死言牧生的兇手。”
海北站在窗前,看著黃子商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不一會兒的功夫猴子跑了回來,“老大,你說他這人是不是有毛病,他問我如果言牧生真的是被謀殺的,那我們能不能保護他,他說電視劇里都是這么演的。”
“然后呢,你怎么說的。”海北問道。
猴子苦笑道:“我問他為什么需要我們保護,他覺得是誰要害他,為什么要害他,結果他就說當他啥也沒說,然后人就走了。”
“這年頭人生活壓力都大,所以總有些人做出很奇葩的事兒,這很正常。”老貓笑著說。
海北卻搖了搖頭,他在腦海里想著跟死者言牧生有著親近關系的幾人的筆錄。
言牧生的女朋友稱言牧生很少跟他提及家人,還說他出手大方,并承諾給她很好的未來,但是也透露言牧生為人有些多疑。案發前一天他約了女友吃飯,女友說他坐在火鍋店里總是四處張望,走路的時候也喜歡回頭。
海北覺得言牧生死前的狀態跟今天的黃子商很像。
案發時韓家姐弟在家里看電視,小區的監控器可以證明兩人并沒有離開過小區。
而案發時黃子商并不在小區,他是早上與言牧生一起離開的家,他稱早上一切都很正常,言牧生還說晚上會做他喜歡的菜,而他們分開后,他直接去了市中心。
這幾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明,但他們卻有一個共性,就是對為什么幾個人會再次聚在一起共同生活閃爍其詞,這一點甚至連言牧生的女朋友都不知道。
這幾個人肯定有著一個重大的秘密,是那個秘密讓他們聚在一起,但卻又互相猜忌、懷疑。
黃子商走在去往后山的小路上,他并不太喜歡這個后山,他總感覺這里寒氣逼人,特別的陰森。
據說這里幾十年前曾經是刑場,后來城市開發才把這里改建了。前邊就是言牧生死亡的現場,他被阻隔在十分醒目的警戒線之外。
他看著地上沒有清理干凈的血跡,不由的長嘆了一口氣,他想起言牧生生前跟他說的最后一段話。
早上他們本是一前一后下的樓,他走在前邊,不遠處的一個黑影一閃而過,他這幾天精神崩的很緊,見了黑影,他本能的向后退了幾步,這時言牧生走了出來。
“你怎么了?”
他看著言牧生關切的眼神,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剛才黑影的事兒。其實他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過那個黑影了,這使得他苦不堪言。
“沒啥。”
“子商,我知道你是在伯父家長大的,你跟他們更親近些,但是他們把你當過親人嗎,他們防著我,同樣也防著你,所以當初租房子的時候,才讓我們住在一起。”
“不,不是的。”黃子商馬上解釋,大伯一家對他還是很好的,要不是因為他從小體弱多病,花光了大伯家那點家底兒,后來大伯得了重病也不至于沒有錢醫治,“大伯走后,三弟才對我心生埋怨,但是大姐和二哥對我一直都是很好的,當初分房的時候,是我主動說要跟你住的。”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替他們說話,我知道為什么當初你要跟我住在一起,還不是因為韓家那三個不放心我,害怕我,所以派你來監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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