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喬毓到了片場。

    她看到了江司橋。

    對方似乎有些疲憊，但是精神很好，目光很亮。

    不知為何，喬毓總覺得，江司橋看自己的目光，有些讓人膽戰心驚。

    不過一晚上而已，發生了什么？

    江司橋走到她的面前，喊她的名字：“喬毓。”

    喬毓：“嗯？”

    江司橋笑了起來，一下子把喬毓給看愣住了。

    他又喊了一聲：“喬毓。”

    喬毓一頭霧水看著他：“怎么了？”

    江司橋卻賣了個關子：“等所有的戲份拍完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喬毓不明所以：“現在不能說嗎？”

    江司橋搖頭。

    喬毓就不再問了：“好啊。”

    ——

    賀長樓站在碼頭上。

    他今日起的很早，天還未亮就來了，懷抱著滿腹的欣喜和期待。

    他看著東方從灰白變得明亮，旭日升起，碼頭上從冷清變得熱鬧。

    他心中的那一輪明月卻還沒來。

    送他的賀家下人催促好幾次了：“少爺，該登船了。”

    “再等等。”賀長樓說道。

    他心中的喜悅一點一點落下。

    他是如此堅定的認為，蘭亭玉一定會來。

    可碼頭上的人更多了，他踮起腳一個一個的辨認著，幻想著下一刻，也有人在人群里這樣踮起腳看著自己，而后兩人四目相對，她笑容燦爛的朝著自己揮手。

    沒有。

    他咬牙對著身邊的人說道：“我不去了。”

    下人驚訝：“少爺——”

    賀長樓說道：“我還有事，今天先不去了。”

    亭玉不可能不來的。

    除非她遇到了什么事。

    他將手里的行李箱賽到身邊人的手上，說道：“幫我拿著！”

    他推開擠攘的人群，走出去，然后，遇到了一個人。

    蘭映容。

    他認識他，是亭玉的師兄。

    對方知道他們的事，還幫他們傳遞過好幾次消息。

    亭玉說，師兄是可以絕對信任的人。

    他怎么來了？

    亭玉呢？

    他走過來，喘著氣問蘭映容：“亭玉呢？”

    蘭映容望著這個大少爺，搖搖頭，說道：“抱歉，賀少爺，亭玉她讓我過來和你說一聲，她不來了。”

    賀長樓怔愣在原地，仿佛有些恍惚：“你說什么？”

    蘭映容重復了一遍：“亭玉她不來了。”

    “為什么？”賀長樓問道，“她不是答應我了嗎？我們一起去西洋，我……”

    “賀少爺。”蘭映容冷靜的打斷他的話，“亭玉害怕，她后悔了。”

    “她連蘭園都沒出過，從小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顧著，除了唱戲她什么也不會。她害怕跟著你到西洋，那邊她連話都不會說，你要求學，沒時間陪著她。她喜歡唱戲，可到了西洋沒人會聽她唱戲。她會成為你的附庸，失去自我，她害怕變成這樣。”

    蘭映容：“賀少爺，你有為她想過嗎？”

    賀長樓怔住，他呆呆的看著蘭映容：“是這樣嗎？她擔心這么多，為什么不跟我說呢？她自己怎么不來和我說？”

    蘭映容嘆了口氣：“她不肯來，你還不明白她的意思嗎？”

    賀長樓原本想要去蘭園親口問的腳步停住。

    他頹然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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