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的面色并無波瀾，眼尾微彎的愉快顯露，他眼神警告地看著吳志，呵斥道：“別碰她，衣服也不行。”

    吳志趕緊跪伏著向后退了幾步，神色惶恐，頭下意識地點著服從。

    接下來的一幕，時苒也頗為意外。

    祁衍緩緩蹲下，他的眸中含著虔誠，從袖中拿出一塊帕子，然后拿起吳志剛剛觸碰過的衣擺，似乎很認真的輕輕擦拭。

    只是力愈發地大。

    末了，他嘆息一聲，抬眼深沉地望著女孩說：“太臟，擦不干凈的。”

    “扔了吧。”

    少女有些出乎預料，眉頭微挑提示答：“這是你送的。”

    現在就這么扔了？

    “它是送你的第一件衣服，但絕不會是最后一件。”

    可惜，時苒不會一直呆在這里。

    她輕嗤，剛想開口懟他，在對視上一雙毫無波瀾的認真瞳孔時，只得把話吞下。

    好像……很認真啊。

    “帕子給我。”

    “嗯？”

    祁衍不解，但看著時苒攤開的手，還是將手中的絲帕放在她的手上。

    “我可要好好欣賞一番。”時苒明眸閃著微光，長睫撲閃著假裝好奇：“這是哪家姑娘贈予的帕子，攝政王竟貼身攜帶。”

    好生風流。

    淡淡看了眼少女不問出不罷休的氣勢，祁衍不自覺地笑出聲：“苒苒不妨看得仔細些。”

    時苒懶懶打開絲帕，只看到邊上繡著個“苒”字。

    “哪來的？”

    斂下眸中的風起云涌，時苒覺得有點尷尬，半響才開口問。

    “我想想……”

    祁衍玩味地勾了勾唇，看著女孩越來越陰沉的臉色，才緩緩靠近時苒的耳畔，停了一刻，戀戀不舍地答：“那個晚上，燈滅了，你那時穿著褻衣……”

    你可閉嘴吧！

    “攝政王大人可要臉？”

    時苒沒有絲絲怒氣，反倒嘴角噙笑反問。

    不要臉，勢均力敵罷了。

    “一個帕子，公主如此在意？”

    祁衍挑了挑眉，不眨眼地盯著時苒。

    女孩并不退縮，笑意中隱隱有種叫囂意味，戲謔答：“能夠順手拿走女孩的貼身物品，攝政王大人想必不是初次。”

    “本公主更奇怪的是，為何攝政王要如此珍視我的帕子，甚至貼身攜帶。”

    話語平和，卻滿是刺。

    一不小心，就扎的人生疼。

    “因為這帕子，就和人一樣。”

    祁衍游刃有余地答。

    他一直珍視的都是帕子的主人。

    這個人，會感受到么？

    時苒的心跳漸快，耳尖微微的紅色很快斂下，她勾起一抹無害的笑。

    轉移話題。

    她壓下心中的絲絲繚亂，欣然道：“我想好吳志的選擇了，不過需要攝政王您的幫助。”

    女孩眼中滿滿的笑意，不知道又是誰要倒霉了。

    可能，還不止吳志一人。

    ……

    “你確定，是大人喊我前去？”

    小心翼翼地跟在侍衛身后，傾妍還是忍不住發問。

    夜已深，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前面那人手中的燈燭散著明亮，她只得步步小跑著跟上。

    心里是越發忐忑。

    白天同那人談合作，他毫不理睬，怎的晚上突然喊自己？

    莫不是……

    攝政王看著衣冠楚楚，原來也是那種人。

    不過，他的相貌，的確不錯。

    傾妍不自覺地唇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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