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傳來死尸們痛苦的哀嚎聲。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氣味,夜乘風有些不適。
下一秒,眼前一晃,血色的天,漆黑的河流,全都消失不見了。
她的身體漂浮在虛空中,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萬家燈火。
一個身穿印有血色暗紋斗篷的年輕少女劃空而過,她一手持長長的鐮刀,鐮刀上的銀光在夜空之中如星辰一樣閃爍著。
少女面無表情著,最后把目光鎖定在萬家燈火里的其中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子。
她足尖一點,厲風刮起少女身上的斗篷。
她像是一只孤傲的獵鷹在茫茫夜色下尋找到了獵物,身形飛快地盤旋而下。
夜乘風久久地凝視著那少女的身影,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少女落地了,她站立在殘破的小屋子門前。
屋內傳出了婦人悲痛的哭聲與小孩哭啼的聲音互相交織。
“嗚嗚……夫君,不要離開妾身啊……不要……”
“哇哇……哇——”
“夫君你再睜眼看看我們的孩子啊!他一定是舍不得你才會哭成這樣的!你忍心丟下我們母子倆嗎……”
“嗚嗚嗚……”
……
聽著屋內的哭聲,少女白凈俏麗的臉上不見有什么表情,而是抬起手推門而入。
大門被推開,婦人抱著孩子猛地抬起眼看向大開的門——通常,人類無法看見神明,但是小孩或許能看見。
被婦人抱在懷里的小孩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走進門的少女,哭聲戛然而止。
少女看了眼那年幼的小孩子,而后望向躺在床上的男人,男人面色慘白如紙,雙眼微閉,還余有最后一絲呼吸。
銀色的鐮刀舉起,少女將刀尖對準男人的額頭,聲音冷淡:“我是掌管生死的死神,如今你已是將死之人,我必須收走你的魂魄讓你渡世輪回,你可知曉?”
男人緩緩睜開眼,眼底有瞬間的清明之意。
靜靜地看著少女好一會兒,點頭。
男人的魂魄被死神之鐮抽取出來,少女抓著手中的那團白色氣霧,目光轉向哭泣中的婦人懷中的小孩。
小孩正笑嘻嘻地揚起小手對她揮動。
大概是對小孩子的純真笑容毫無抵抗能力,少女心神一動,破天荒地伸出手,纖細的手指正要與孩子的手觸碰到之時——
一只手突然鉗住少女的手,少女抬眼一看,俊逸的男人緊緊地看著她。
看到他的臉,少女眸光微顫,而后,她把手放下了,不再理會那對母子倆,轉身離開了屋子。
走出屋子后,少女低聲念著什么,手中的白色氣霧漸漸消散,隨著夜風吹去了遙遠的地方。
男人站在少女身后,靜靜地凝視著她的背影。
氣氛沉寂了一會兒,男人薄唇輕啟:“夜,你知道你方才那樣做會傷害到那小孩的性命嗎?”
少女轉身,與男人對視幾秒,唇角揚起一絲無所謂的笑:“人的生命很脆弱,他總是會死的。”
“那孩子還小,你忍心奪走他將來去領略這大千世界的機會嗎?”男人眼中掠過一絲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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