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電腦轉向季棠的方向，示意季棠快點看她的成果。
季棠抬眸，看著蘇玉那副求夸獎的神色心中有些苦澀。
自從他母親死后，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對他好，替他洗白，無條件相信他。
不論他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子驕子，還是聲名狼藉的校霸小混混。
喬易始終都待他如初，但是季棠根本就不記得和他一起上幼兒園，并對女孩許下保護誓言的過往。
也許，蘇玉喜歡的根本不是他，而是另一個季棠。
“小時候的事情我沒有任何記憶。”季棠臉色不變，沒有一絲笑意。“你可以認為我根本不是你想要找的人，離我遠點吧，不懂世事的小姑娘。”
蘇玉會有著更好的未來，沒必要和他一起沉淪。
季棠起身想走，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去你媽的不懂世事的小姑娘。”蘇玉站起身來，雙手拍在桌面上，“你才是你口中那種人。”
“我明白我想要什么，不像是你只會一味地逃避。”
蘇玉的強硬，讓季棠愣了一秒。
反應過來之后，季棠氣的發笑，“小紙老虎就算是裝的再嚇人，也不會咬人的。”
什么時候還學會了說臟話了？
蘇玉哼哼唧唧兩聲，沒有回應他說的話：“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怕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季棠。”季棠幫蘇玉把鬢發擱回耳朵后面，“你會遇見更好的。”
蘇玉直直的看著季棠，明明季棠也沒有說什么重話，可蘇玉就是漸漸紅的眼眶。
“你這是在為我著想嗎？”蘇玉哽咽著問道。
季棠點點頭，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歡，只是每次遇見蘇玉時，心臟就跳動的不正常，就像是有什么要突破心臟一樣。
“那你懂什么叫為我著想嗎？”
蘇玉伸出手腕，把右手手腕上的表摘掉，“這里，是我得抑郁癥那些年自殘留下來的。”
白嫩的手腕上有一條猙獰的傷疤，過了那么多年，這條傷疤還是那么的突兀。
季棠有些心疼，看起來就那么疼。
“醫生說，幸虧我割腕之后就叫了人，要是再晚個幾分鐘，就真的沒救了。”
蘇玉吸了吸鼻子，那些塵封的苦悶記憶就像是一下子把蘇玉拉進去一樣。
抑郁癥不是歇斯底里的，也不是痛不欲生的。
它只是會一點一點的蠶食你的意志，你不會悲傷、不會快樂、也不會痛苦。
就跟割腕一樣，看著鮮血從傷口中溢出，自己其實是滿足的。
抑郁癥讓你覺得很疲憊，它會消耗掉你的時間和精力，讓你覺得很累很累。
但蘇玉真的意識到自己要死之后，忽然間就想起了那個如光一樣的少年，他那么好！那么好！
蘇玉忽然就覺得自己不應該死了，她還要去見季棠，哪怕是他真的不記得她了，自己也要闖進他的生活。
可她幻想過十七歲的季棠是萬眾矚目的，也幻想過十七歲的季棠是依舊光彩照人了。
現在的季棠只讓蘇玉覺得痛心，她的光是經歷了什么，才會落的如此黯淡。
“是你讓我升起活下去的希望的。”蘇玉眼睛的光，讓季棠喉嚨口堵著一口悶血。
“你就是我的夢，我的未來。”蘇玉掀起嘴皮子笑了笑：“可現在我的光卻要我放棄，我做不到。”
蘇玉眼眸里的無助讓季棠的心臟仿佛被人一把捏住一樣，怎么也掙脫不得。
“可是我……”季棠自嘲一笑：“真的沒有你想的那么好。”
“因為你是季棠，不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都是我的光。”蘇玉隔著課桌抱住季棠的脖子。
柔軟的身體投入自己懷中，季棠身體僵了僵。
不知道在何時，教室的前門和后門都關上了。
季棠閉著眼睛，就讓他再享受一小會兒吧，就一小會兒。
“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可以別躲著我嗎？”蘇玉提道。
季棠怎么可能不答應呢？
“好。”
“你好好學習，好不好？”蘇玉繼續提到。
現在蘇玉聲音都是含著哭音的，不管是讓季棠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只要他做得到的都一定會答應。
更何況只僅僅只是學習而已。
“好。”
“做我男朋友好不好？”蘇玉語速飛快。
“好……”季棠突然意識到之前蘇玉說了什么，“小姑娘，不帶這樣把自己賣了的。”
蘇玉又往季棠脖子上蹭了蹭，撒嬌意味十足。
“你答不答應？”
“好。”季棠心想著就是哄著蘇玉而已。
現在蘇玉對他的記憶還是停留在小時候，只要自己不足夠優秀，蘇玉會對自己失望的吧？
與其狠心拒絕蘇玉，還不如讓蘇玉對自己失望，起碼蘇玉不用傷心。
季棠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愛慘了這個少女，她就跟草莓軟糖一樣，甜的讓人上癮。
蘇玉滿足了，在心里問道：“崽崽，都錄下來了嗎？”
七七八八表示ok：“行了。”
蘇玉主要就是擔心季棠反悔，畢竟現在校霸洗白了，好多女孩子都惦念著他，不抓緊在手里不行啊。
這么大個消息，等到喬眠忙完手里的事情后，無意間被兄弟打趣才聽到。
臉立馬就黑了，當時他還在食堂剛把飯打好。
把給蘇玉準備的飯菜拿上，黑著臉直奔教室。
現在回教室的學生很少，運動會大家都很happy。中午是自由休息時間，基本都去聚餐了。
等到喬眠來時，只有三兩個女生蹲在教室門口，其中一個喬眠有點印象，是蘇玉來到學校交的第一個朋友陸蔓蔓。
“喬眠學長。”陸蔓蔓先打招呼。
喬眠臉色雖然僵硬，但好歹也是擠出一個笑容對她點點頭，心里有就算是再生氣，也沒必要和一個女生遷怒。
“學妹，里面是什么情況？”
陸蔓蔓蹲在這外面其實有兩個多小時了，腳都蹲麻了，“蘇玉好像在睡覺，校霸在里面我們不敢進去。”
也不是不敢進去，其實就是不想打擾。還有在這外面放風，萬一老師來了好跟里面打聲招呼，另一方面就是方便吃到第一口瓜。
“謝謝。”喬眠道謝，準備推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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