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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時代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喬伊回答道，“除了小部分是因為向著自己內(nèi)心所謂的正義選擇了充當叛徒外，絕大多數(shù)這樣的人都只是為了利益，個人的利益，集體的利益，都有可能。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想法，自然也就會有不同的選擇。以我們現(xiàn)在所說的為例，一部分人愿意幫助帝國，是因為他們希望在帝國取代聯(lián)邦后，成為帝國特權貴族們中的一員，獲取更大的利益；而另一部分人則是希望在戰(zhàn)爭中獲得商業(yè)利益，甚至希望戰(zhàn)爭能一直持續(xù)下去；還有一些人，只是想效仿那些分離出去的勢力，希望聯(lián)邦消失，變成更多更加松散的人類國家。有著這樣的掣肘，聯(lián)邦很難下定決心重新完成整合，這就是為什么明明太陽系聯(lián)邦綜合實力最強，這么多年來卻無法重新恢復整個人類文明的統(tǒng)一。”

    “主要還是因為私欲。”雖然不喜歡政治，但喬伊的話丁乙也不至于聽不懂，“不過最后那一部分人的想法我有些不能理解，整個人類文明統(tǒng)一起來，難道不好嗎？至少一些因為國家不同而產(chǎn)生的分歧不會出現(xiàn)。”

    “那些人并不在乎這些問題，他們只想和帝國的皇帝一樣，有一個被自己統(tǒng)治的國家，能夠讓自己為所欲為就行了——至少大部分人是這么想的，還有更小一部分人則是認為只有競爭、敵對，人類的科技才能發(fā)展，和平只能拖后腿。”

    “失控的戰(zhàn)爭只會毀滅人類文明，就像你們已經(jīng)從母星上看到過的一樣，人類文明幾乎完全消失，你們都是在廢墟中重建的文明，難道還有人看不清這一點嗎？”

    “我從古書上看到過這類話語，或許能回答一些你的問題。”喬伊平靜的看著半空中漂浮著的丁乙，“歷史雖然在不斷重演，但人類從未從中真正學到什么。”

    “這樣的話，我也聽過。”丁乙苦笑起來，結合著喬伊之前告訴他的那些關于他自己的一些信息，他覺得自己今后恐怕也不會有什么安生日子了，這讓他更加想消失于茫茫人海。

    “嘟——”船艙內(nèi)響起一記提示音，地板恢復了重力，半空中的丁乙成功落地——并沒有出什么洋相，落地的同時他便找回平衡，沒有直接摔在地板上。

    “現(xiàn)在去哪……”丁乙回頭看向主屏幕，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通過星門后他一直是背向屏幕與喬伊交談，現(xiàn)在當他重新看到主屏幕時，卻愣住了。

    不同于只有幾十來艘飛船通過的太陽系星門，這個位于半人馬座α星C，距離太陽系有4.22光年的恒星系，是異常的熱鬧。

    雖然這座星門附近也沒多少太空船等待前往太陽系，但更遠的一些地方，“白鳥號”傳感器能探測到的地方，大量飛船經(jīng)過，形成的航道幾乎像是小行星帶一樣密集，雖然丁乙還看不見那些飛船的樣子，但單就是“白鳥號”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就超過千艘。

    盡管傳感數(shù)據(jù)上看這些大多都只是和“白鳥號”差不多大小的民間飛船，但這個數(shù)量就已經(jīng)證明了這個時代像飛船這樣的東西怕是已經(jīng)完全白菜化，就像是丁乙誕生的時代那些汽車一樣，大多數(shù)人或家庭都能擁有一艘自己的飛船。

    “哦，又是競速比賽的時間了嗎？”丁乙還在震驚那么多飛船出現(xiàn)于此的熱鬧的景象，喬伊卻若無其事的看著主屏幕說道，“難怪在這么偏僻的地方也聚集起那么多飛船，交通堵塞還真是麻煩。”

    “什么意思？”丁乙回頭看向喬伊，問道，“那是在搞什么體育比賽之類的活動嗎？”

    “體育比賽算不太上，畢竟那并不屬于官方的正式比賽活動，只是一些喜愛極限競速比賽的人自發(fā)聚集而形成的民間比賽。”喬伊回答道，“畢竟太空競速比賽的風險并不小，參與者又多是有錢人家的子女，一旦發(fā)生什么事故，主辦方多少都會擔上一些責任。”

    “太空競速？”丁乙來了一些興趣，“是指用特制的飛船在太空中賽車嗎？”

    “差不多吧，不過并不只是比拼飛船的飛行速度，如果只是那樣，誰的飛船引擎功率更大不就優(yōu)勢更大了嗎？那些尋找刺激的家伙，會給賽道設制很多關卡，像是在空曠的太空中用大量指示燈人為劃定極為曲折的賽道，又或者是事前打碎一顆小行星，然后讓參賽者駕駛飛船在小行星碎片密集的區(qū)域進行高速穿梭——這也是為什么他們要在偏僻的區(qū)域進行比賽。總之，都是一幫吃飽了沒事干，成天只想著找刺激的家伙才會參加的活動。”

    “難道就不會有出生貧苦，為了改變命運的人參與比賽？”丁乙有些好奇了，他以前看到過的那些作品，以及一些新聞報導就有這樣的情況發(fā)生，但他不知道這個未來時代會不會同樣有著類似的情況。

    “競速飛船都是定制品，最差也是經(jīng)過特別改裝的，費用可不低，操控難度也很高，對駕駛員的要求同樣很高。”喬伊看了一眼丁乙，一邊操控“白鳥號”改變航線以避開那些，一邊回答他，“你覺得有什么人會隨便將自己重金打造的昂貴飛行器交給一個貧民駕駛？雖然因為這樣的比賽也確實會出現(xiàn)臺下的賭局，甚至還會有一些交易存在，但除非你所說的貧民有著超強的天賦而被某個參賽團體相中，否則太空競速比賽，貧民真沒有資格參與。哪怕各場比賽主辦方?jīng)]有設制什么參賽門檻也是一樣——有些比賽甚至不需要參賽者繳納參賽費用，全場開支都由主辦方一已承擔，但自己沒有競速飛船的貧民，又拿什么來參加這樣的比賽？”

    “說不定會有什么超級天才，用一堆破銅爛鐵就能造出一艘超快的飛船呢？”回想起以前看到過的一些作品中的情節(jié)，丁乙笑著繼續(xù)問道，他很想知道這樣的情節(jié)在這個時代會不會真的存在。

    “你在開玩笑嗎？”喬伊臉上的表情卻很是疑惑和認真，“現(xiàn)代航宇器可是高科技結晶，再怎么將它們簡化設計以及低成本制造，也依舊不是什么電子玩具，制造這樣先進設備的時候，一點點小差錯，都有可能導致宇航器發(fā)生嚴重問題，輕則飛船癱瘓，重則船毀人亡，對于現(xiàn)代宇航科技來說，這都是血的教訓。”

    然后不等丁乙再說些什么，喬伊又繼續(xù)說道：“你說的那種利用廢舊零件拼裝出飛船的情況，不是沒有人這么想過，也有人這么干過，只不過就算有人成功拼湊出不會自爆的飛船來，那性能也慘不忍睹，現(xiàn)在只有外環(huán)世界的殖民者還有人會這么干，但他們這樣拼湊出來的飛船可飛不出自身所在星系——過于脆弱的飛船是無法通過星門的——所以只能充當一下恒星內(nèi)貨船、定期航船使用。”

    “我只是很好奇，就像你說的，飛船是高精尖技術的結晶，可是萬一呢，說不定哪天就有什么天才就把一堆破銅爛鐵組裝成能進行跨星系航行的飛船呢。”丁乙聳聳肩，也不在乎自己的孤陋寡聞。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喬伊斬釘截鐵的斷言道。

    丁乙別了別嘴，不再這種問題上和喬伊繼續(xù)下去，反正他對這個時代了解還是太少，就算說錯了話、問錯了題，顯得自己無知也不會有什么尷尬的，尤其是面前這個女人是把他從地下挖出來的人，對他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知根知底的。

    “我們先繞開太空競速的賽場，去一趟開羅空間站。”喬伊知道丁乙不想再繼續(xù)那個會讓他有些尷尬的話題，便說起了他們之后的行程安排，并繼續(xù)操控飛船航行。

    “你不是說我們比較趕時間，要直接去大角星系與調(diào)查隊匯合嗎？”丁乙問道。

    “沒錯，但我們需要去開羅空間站進行一次短暫停靠，接受你的ID驗證設備。”

    “ID驗證設備？”丁乙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就是相當于身份證明一類的東西？”

    “對。”喬伊輕輕點頭道，“你的身份自己也清楚，在這個時代理論上是屬于黑戶，當然聯(lián)邦政府在你清醒過來后也有義務為你辦理公民身份手續(xù)，只不過那樣的話，你就只能是一個普通公民身份，不能接觸一些比較機密的事件，之后尋找工作也很麻煩，畢竟你和這個時代脫節(jié)太久，所以我在給你安了一個研究助手的身份后，也安排了你的新身份證明，讓你免去一些麻煩，等到我們合作結束，你自己生活后也不會有太多問題。這個ID設備，就相當于是你的身份證，同時也是駕駛證、銀行賬戶、公民個人福利賬戶等憑證實體，所是很重要的東西。當然你可以選擇是身體植入，還是手持晶片，這方面聯(lián)邦很自由，只不過手持式的安全性不太高，如果遺失又被人破解個人信息，很容易就被人冒用的。”

    “這個，以后再說吧。”丁乙微微搖頭，他肯定不會選擇植入式的，不說他現(xiàn)在還想著偷偷溜走的計劃，那種植入式的豈不是給別人留下一個追蹤信號之類的線索？就算是沒有追蹤功能，他打心眼里也不習慣和不喜歡在身體里植入這樣那樣的外來物。

    “這確實也不用急，我們?nèi)ラ_羅空間站，都不需要離開飛船，直接讓人把東西送上來就行，然后我們就會直接從另外一個星門離開，前往大角星系與調(diào)查艦隊匯合，中途你也用不著ID晶片，那東西只是在登上軍方艦艇驗證身份時才會用上，在此之后，要等到我們完成調(diào)查任務，你才會有其它機會使用那ID晶片。”

    “我還以為面部識別就行了呢。”

    “這個時代的人臉偽裝技術也很強，面部識別有局限性。”

    “看來還真是有矛就有盾。這么說來，ID晶片的安全性也不是絕對的啰？”

    “相比起其他技術，有實體的東西安全性多少還是比較高的。”

    “那么那些東西呢？”丁乙指著駕駛室兩側外景屏幕上兩個高速飛向“白鳥號”的光點，詢問道，“你之前說這里是太陽系聯(lián)邦首府星系，安全性最高？那兩艘護航艦可是采用了攔截航線向我們飛來啊。”

    他當然不懂這個時代星艦的戰(zhàn)術航行方式，但這并不妨礙他不能照著屏幕上已經(jīng)顯示出來的信息念一遍——“白鳥號”已經(jīng)將兩個光點掃描完成，并將對方的身份、航線，可能采用的戰(zhàn)術航行方式給全部自動標注出來。

    “不用擔心，那是來為我們提供護衛(wèi)工作的聯(lián)邦星艦，畢竟之前我們才在家園空間站遭遇過刺殺，但就算刺殺沒有成功，就算這里是聯(lián)邦首府，出于安全考慮，高層還是會做一些準備工作，哪怕這只是為了他們的面子，實際上起不到什么真正的作用，他們也會這么做的。”

    “但你不怕護衛(wèi)變刺客嗎？”丁乙又問，“畢竟在太陽系那樣被你們譽為圣地的地方都發(fā)生了刺殺事件，這里只怕也不能完全保證安全吧？”

    “如果來的是兩艘巡航艦，那我肯定就怕了。”喬伊不怎么在意的回答道，“只是兩艘普通護航艦，以‘白鳥號’的性能，還不會過于擔心。你就好好坐在那里等著吧。”

    “有些無聊。”丁乙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一直坐在椅子上看資料精神疲憊，坐在這里無所事事更加難受。”

    “學習知識會無聊嗎？”喬伊卻一臉的詫異，像是完全無法理解丁乙此話含義的學神一樣。

    然而丁乙也只能露出學渣看學神時羨慕嫉妒恨的尷尬表情，接不上話了。

    “太空旅行大部分時間就是這樣的。”看到丁乙的表情，喬伊也反應了過來，也許她以前沒少遇過類似的情況吧，“在沒有掌握到更快常規(guī)航行方式前，從一個星門航行到另一個星門間的路途，是最耗時間的，星門只是讓我們獲得跨星系殖民的能力，但并不能讓我們在常規(guī)航行中獲得什么優(yōu)勢。不過我們既然已經(jīng)在打開臨時空間通道上有了進展，能在大型船艦上安裝那些裝置，等到技術成熟后，說不定像我這樣的小型飛船也能隨意打開空間通道直接前往目的地，而不必再將時間浪費在前往星門的路上。但是現(xiàn)在，你確實還是需要給自己找一些事來做才好渡過路途上枯燥的時間。”

    “那么其他人呢？”丁乙隨手指著周圍屏幕上那些飛船，“我想并不是所有人都用學習來打發(fā)路途中枯燥的時間吧？”

    “電影、游戲、。”喬伊回答道，“和你們原本的時代沒有什么不同，區(qū)別只是所使用的工具。我的飛船雖說是我私人飛船，但偶爾也會搭載別人上船，所以那些東西我的船上也有，不過我通常不會去使用，因為我總有忙不完的工作。而你，與其用那些東西去浪費時間，還不如好好利用起來好讓自己更加適應這個時代。”

    丁乙叉腰垂頭嘆息，用一種比較無奈的語音說道：

    “這我也知道，對于我這種對這個時代基本上一無所知的人，學習這個時代的知識，至少是在常識上，這也確實是最為重要的事，這對于我是否能快速適應并融入這個時代很有幫助，但我畢竟與這個時代存在較大隔閡，哪怕在文字方面沒有太大問題，可學起來還是有些吃力，所以我暫時還不能像你一樣，能把所有精力全部放在學習和工作上，這是我的一個缺點，做事容易三心二意，醒來后我也一直在改正這個問題……”

    “但請你明白，從我被你們弄醒到現(xiàn)在，才過了多少時間？兩天都沒到吧？我閉眼的時間，世界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等到我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世界已經(jīng)是另外一個了，這對于我的沖擊實際在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平復，接著又是一件接著一件的事在我面前發(fā)生，其中還包括了我以前只能在影視劇里才能看到的刺殺、進入太空、乘坐太空船等等等待，我需要一些時間來調(diào)整自己。”

    “鑒于你自述身份就只是參與了一項科學實驗來賭那千分之一存活機會的普通平民，你的話并非沒有道理，或許是我有些心急了。”喬伊看著丁乙，點點頭道，“這樣吧，你就先繼續(xù)待在這里，學習資料也好，想看電影或者玩游戲之類的，也可以在這里進行，但我也會盡量給你找一些你應該能做的事來做，這樣應該可以讓你更快適應和吸收知識。”

    “我也能做到的事？”丁乙頓時苦笑起來，經(jīng)過之前他研究（搗鼓）半天都不成的數(shù)據(jù)鏈接互動系統(tǒng)事件后，他認為除非是那種完全傻瓜式的系統(tǒng)，否則他還是老老實實先研究清楚說明書之后再來使用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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