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了！”
大錢氏冷喝一聲，扭身進了屋。
蘇永祿嘆息，“老四，你怎么能去賭搏呢？還一賭就賭得那么大！你簡直瘋了！”
蘇永澤也是一臉的懊悔，“我也沒想到啊！當時我……我都是被別人慫恿的，對，就是被別人慫恿的！”
蘇永澤一改剛才懊惱神情，怒道，“都是賭場那些王八蛋，我本來是打算離開了，但是他們非要留我下來，不允許我走！有個人還說要借我錢，說這些錢都不要利息，只要我及時還就行了！
我當時賭輸了，心里不好受，就想著借錢再賭一把，誰知道，又輸了。后來那幾個王八蛋竟然反悔了，又說借的銀子要利息！二哥，我是被他們害的！”
蘇永祿見蘇永澤還不反省自己，搖搖頭，“你都說是別人的錯，可別人逼著你賭？你要是真想離開，賭場的人還能拉著你不讓你走？”
“他們就是拉著我不讓我走啊！二哥，我沒騙你！這是真的！”蘇永澤差點就舉手發誓了。
蘇永祿雖然憨厚，可不是傻子，真話假話他會聽不出來？
他不由心里也起了一股怒火，“老四，別把我們都當傻子！你自己管不住自己，又貪婪，還怪到別人身上？我警告你，這種話你在我面前說就行了，別在爹娘面前說！不然他們非揍死你！”
蘇永澤也嚇到了，趕緊說道，“我不說！”
蘇永澤被劉氏扶回了屋里。
劉氏幫他脫了褲子，看到屁股上的傷，眼淚瞬間就流下來了。
“爹下手怎么這么重呀！都流血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行了別嚎了，趕緊給我去叫大夫。”
劉氏才反應過來，“對對，我這就去找大夫。”
說完，劉氏就往門口跑。
可是跑到一半的時候，又跑了回來，“當家的，我手里沒錢呀！”
蘇永澤見劉氏這時候還在斤斤計較，不由怒了，“沒錢你去找娘要！我們家的錢都在她那里，你找我干嘛？”
“找娘要，她會給嗎？”
“我怎么知道？”
劉氏被吼得趕緊跑去找大錢氏，大錢氏只是冷笑一聲，“他都有錢賭搏，怎么會沒錢買藥？”
然后就把劉氏給趕出去了。
劉氏無奈，最后只得回去開了柜子，拿了私房錢去找大夫。
……
晚飯時間，蘇家的氣氛沉悶，無人說話。
菜端上來，大錢氏剛開口示意大家可以吃飯了，蘇老爺子就把筷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拍。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一臉驚恐地看著蘇老爺子。
蘇老爺子陰著臉，冷聲道，“老四呢？叫他出來！”
“爹，永澤他的傷有些嚴重，坐不了椅子……”
“叫他出來！”蘇老爺子突然間拔高了聲音，把劉氏嚇了一跳。
她匆忙從椅子上起來，因為起得太快，還差點被椅子絆倒。
沒一會兒，劉氏扶著蘇永澤走了出來。
蘇永澤也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像個鵪鶉，縮著腦袋。
蘇老父子看都沒看蘇永澤，冷冷地說道，“老四，你這次賭搏輸了110兩。你知道這110兩銀子對我們家來說意味著什么嗎？”
蘇永澤不敢回答。
蘇老爺子又道，“我來告訴你。上次蘇小寶污蔑福寶，賠了6兩銀子；老三和福寶去賭斗雞，贏了10兩銀子；加上賣野豬和其他方式賺的，總共是20兩。”
“還有賣糖炒栗子的40兩，賣人參的35兩，以及這些年存下來的5兩。總共是100兩。”
“老四呀，這些銀子有些是投機取巧得來的，但大部分是我們自己辛苦努力賺來的！不說別的，就說糖炒栗子，我們全家，包括三郎福寶這些小孩子，天天上山去摘栗子，去碼頭上賣栗子。起早貪黑，辛苦努力，一個銅板一個銅板賺來的。”
“但是今天，這些銀子全部都被你輸光了！不僅輸光了，還欠了別人10兩銀子！”
蘇老爺子一臉的沉痛，拍著胸口，說道，“老四，你告訴我，接下來我們家要怎么辦？下個月要交稅了，我們家的糧食這些年收成都少，只夠自己吃的，還不夠去交稅。”
“還有兵役，拿不出30兩，就得有人去服兵役。”
“還有大郎吃藥的錢，我們家吃喝拉撒也要錢。你告訴我，我們該怎么辦？”
蘇永澤腦袋都快低到胸口了。
蘇老爺子嘆息一聲，“老四，你也是大人了。有些話，我不想說，說了也沒意思。這次你闖下了大禍，我也不去責罰你什么。沒意義。
不過，下個月要是沒賺夠30兩，你就去服兵役。”
“爹！”蘇永澤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蘇老爺子。
“爹，不能讓老四去啊！”
劉氏急了，趕緊說道，“老四他被你打傷了，大夫說要養一段時間。”
蘇永澤趕緊說道，“對對對！爹，我身體不好，去不了。我看還是讓三哥去吧！”
“對！爹，老四去賭搏了，三哥也去了！您要是真的罰，那就應該兩個人一起罰！您不能這么偏心，只罰老四不罰三哥！”
蘇永澤沒想到自家婆娘也有聰明的時候，趕緊應和，“對對對！我們都去賭搏了，性質一樣嚴重。”
蘇永壽怒了，“我們能一樣嗎？我那是斗雞，其實說起來，都不算是賭搏。而且我還贏了10兩銀子，你們卻輸了110兩！憑什么我要被罰？”
“斗雞怎么就不是賭搏了？反正都是賭！不能因為你贏了錢就放過你！”
“夠了！都給我閉嘴！”
蘇老爺子大喝一聲，失望地看著蘇永澤夫妻和蘇永壽。
做錯事情并不怕，怕的是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他冷冷道，“下個月老四去服兵役，至于老三，”
蘇永壽縮了縮脖子，一臉的擔心。
“糧稅要是不夠，你來湊齊！”
“是。”
蘇永壽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只是錢的事情。
錢不夠他可以去賺，去借，反正他是不想去服兵役。
蘇老爺子已經沒有吃飯的欲望了，起身回了屋。
大錢氏見狀，拿了兩個玉米面窩窩頭，又打了些菜，跟了進去。
劉氏哭起來了，“爹怎么這么狠心啊！都是兒子，他的心怎么就這么偏！”
蘇永澤也是滿臉的陰沉，既是憤怒又是怨恨。
他從小就知道你爹不喜歡他，果然，每次有什么事情他爹第一個拋棄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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