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魚小丸子,雖然街邊總能看到賣,但真正能做好吃的卻并不多。
擺攤想做好章魚小丸子,除了考驗師傅的個人制作水平和食材的質(zhì)量外,還有一大問題,就是必須有足夠的人流量。
這是為什么呢?
答案很簡單。這是由于章魚小丸子的口感特性決定的。最好吃的章魚小丸子是什么樣,是那種外表酥脆,咬在嘴里爆出濃郁湯汁的。
如果擺攤的地方人流量不足,就會造成兩種后果。一種是繼續(xù)在爐子上烤,把章魚小丸子烤的過熟了,外殼雖然依舊脆,但是里頭那種流質(zhì)的湯汁,也凝固成硬塊了。
另外一種就是把烤好的章魚小丸子,放在盒子里,那么等有人來買的時候,雖然湯汁還有,但是酥脆的外皮卻沒有了。
克里斯提娜走近攤位,沒有著急要一份章魚小丸子,而是圍觀他們的做法。
攤位上一共有兩塊鐵板。每張鐵板橫五豎八,正好能做四十個章魚小丸子。
克里斯提娜左手邊的鐵板只空的,只見對面的師傅拿著油刷在每一個半球形的凹槽里輕輕一點,手腕轉(zhuǎn)動之間,就把四十個凹槽全部刷滿了油。
刷好油后,師傅拿出一個高高的金屬漏洞,把手上有一個開關(guān)。懸停在最邊角的凹槽上,按下扳機,粘稠的液體從漏斗口流了出來。
向左,向上,向右,向上,向左,一個又一個凹槽,就這樣被鋪滿了。
接下來師傅又往凹槽里投入的洋蔥碎,生菜碎,章魚丁。稍微等上一會,拿出那根鋼簽,從最中心的地方開始翻轉(zhuǎn)小丸子。
一只手中的鋼簽抵住丸子承力,另一只手中的鋼簽,則負(fù)責(zé)旋轉(zhuǎn)。萬千次的重復(fù),練就了師傅熟練的動作,他旋轉(zhuǎn)每個丸子的時間可能都沒到一秒鐘。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就把所有的丸子都翻了一遍。
當(dāng)然,翻并不是全翻,而是半翻。因為,要留時間等新的球體成形。
克里斯提娜非常沉迷于這樣有規(guī)律充滿美感的事情,嘴里不停的吃著小餅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章魚小丸子。
劉自如等著這一面鐵板上的章魚小丸子燒熟,才和老板說來兩盒。老板用鋼針把小丸子挑進船型的盒子里。他身邊的助手,在裝完盒之后,負(fù)責(zé)向上面撒調(diào)料。
木魚花、海苔碎、蛋黃醬、番茄醬。
克里斯提娜捧著裝著章魚小丸子的盒子,就像時在捧著一件藝術(shù)品。
“慢點吃,燙!”劉自如叮囑道,他看了看時間,距離約定的時間,還很充裕,不用太著急,吃完了打車去時間應(yīng)該剛剛好。
克里斯提娜再一次化身為一只金色小貓,或許是因為她是穿-上衣服顯瘦的那種類型。穿著運動服的她,看上去有些瘦弱,充滿了那種瘦弱的美感。
當(dāng)然,此時此刻兩個人的動作說不上美感就是了。大兜小兜的東西,都放在地上,兩個人蹲在馬路牙子上,品嘗著來自街邊的垃圾食品。
克里斯提娜看著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車流,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們這個世界不缺資源么?”
“怎么不缺!”劉自如圇吞答道,“要是不缺資源,早就跑步進入共-產(chǎn)-主-義世界了!
“那為什么道上這么多車?”克里斯提娜指著路上的車問道。
劉自如也看著車所問非所答的反問道,“你覺得這個城市里有多少人?”
克里斯提娜好在沒有脫下鞋,搬起腳來算,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人。略微有些吃驚。
一萬?
顯然是比一萬多。
十萬?
貌似也不止十萬,那到底是多少……
難道是一百萬?
克里斯提娜被自己想象出來的數(shù)字嚇了一跳。
哪怕是新加州共-和國的首都,新加州共-和城——沙蔭鎮(zhèn)也沒有這么多人。粗略地統(tǒng)計下,沙蔭鎮(zhèn)的人數(shù)也就十萬出頭。這里難道又是個沙蔭鎮(zhèn)那么多人?
克里斯提娜盡管想象力豐富,但是,卻依舊想不出,這么多人生活在一個城市的場景。
不說別的,就是吃該怎么滿足呢。那可是一百萬張嘴啊!
劉自如見克里斯提娜沒有說話,便自顧自地說道,“這個城市一共有兩千多萬將近三千萬人。與這么多人相比,這些車還多么?不多。
雖然,這么多人都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但是,幾乎每個人都意識不到這個城市里有這么多人。
對于天天往返于高端宴會的人來說,底層的人他們視若無睹。對于辛辛苦苦靠撿垃圾維持生活的人,他們也看不到高高在上的人。
對于那些每天座地鐵往返于公司與出租屋內(nèi)的白領(lǐng),他們一方面鄙視那些撿垃圾維持生活,辛辛苦苦賣力氣的人,甚至以他們?yōu)閻u-辱,一方面羨慕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希望自己有一天也是他們的一份子。
不知道從那天開始,勞動仿佛成了一件可恥的事情。其實,我一直認(rèn)為勞動最光榮,要不然我也不會還守著那個破食堂。
我不喜歡消費主義,但現(xiàn)在這個時代,消費主義是主流,我又有什么辦法呢?
當(dāng)然了,作為一個人,沒有必要整天哭哭啼啼。既然走了這條道路,那就好好的走下去!
劉自如的臉色變得陽光了不少,“真要說我的生活條件,也許會讓很多人羨慕嫉妒吧。我沒怎么努力,沒怎么奮斗,就有了十來套房子,哪怕我什么都不做,每個月收房租,就夠我生活了!
克里斯提娜聽得云里霧里的,她不明白劉自如在感嘆什么。
劉自如感嘆完,三兩口就把章魚小丸子吃掉了,他看向克里斯提娜,“吃完了咱們上路,一會咱們還要去玩。”
“玩?”克里斯提娜問道。
“對啊,玩啊。你看對于我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向上奮斗很難奮斗,向下滑坡很難滑坡的人來說,能夠做的不就是玩了么。”劉自如略微自嘲的說道。
克里斯提娜不明所以的點點頭,突然她看到一個新來的小吃車,問道,“那是什么?”
“那個是臭豆腐。”劉自如回答。
臭豆腐大致分兩種,一種是罐裝的王致和臭豆腐,另一種就是長沙臭豆腐。
大街上賣的當(dāng)然不會是前者,基本上都是后者。
所謂的長沙臭豆腐,就是腌好的臭豆腐油炸澆汁兒后食用。因為經(jīng)過了重口味的加工,很難弄明白豆腐本體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
不像是罐裝的臭豆腐,打開蓋子原汁原味就在那里。因此,關(guān)于街邊的炸臭豆腐,一直有一個流傳很廣的民間傳說,說它們都是用糞水炮制出來的。
劉自如曾經(jīng)了解過這個行當(dāng),雖然絕大部分商家,都說自己的臭豆腐不是這么做出來的。但實際上,所有“味道正宗”的臭豆腐的老鹵里,都有糞水的成分。
這其實算是一個長久以來,秘而不宣的事情。就像是大多數(shù)醬油里面,都會在制作過程中加入頭發(fā)一起發(fā)酵,保證醬油的“鮮”味一樣,是一個道理。
應(yīng)該有不少人見到過走街串巷收頭發(fā)的人,興許有人好奇他們收的頭發(fā),都用來做什么了,除了做假發(fā),剩下的基本上都用來做醬油了。
劉自如不是特別反感這樣的做法,對于他來說,食品安全,不太需要在乎原材料是什么。最重要的是,當(dāng)人吃下去之后,會不會生病會不會不舒服。
比如如果糞水把關(guān)不合格,里面有寄生蟲卵怎么辦。所以對于臭豆腐,劉自如就算偶爾想吃,也會找那些口味稍差,味道“不正宗”的店吃點就完了。
當(dāng)然,有的人通過分析,是不會覺得油炸臭豆腐里有糞水成分的。
他們作為分析的基本邏輯是:商販為什么這樣做?
注水肉,地溝油,增白大米和面粉,過期肉餡,鴨肉鼠肉假冒羊肉串,三聚氰胺……種種食品安全問題,都是因為利益的趨勢,方法有兩個。
一、濫竽充數(shù)降低成本;二、讓食品賣相更好擴大銷量。
這個基本的分析邏輯是對的。但是,卻應(yīng)了那句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的老話。
沒有掌握所有的因素,僅僅通過邏輯分析,哪怕分析的頭頭是道。但若是存在根本性的錯誤,還是會存在的。
商家們不會用糞水直接制作臭豆腐,但是他們會選擇把糞水作為一種添加劑。只為了能夠做出特殊的香味,達到“正宗”的味道。
“這個可能不太干凈!眲⒆匀缯f道。
“怎么不干凈了?”克里斯提娜問道。
“里面有可能加了糞水。”
“糞水?”克里斯提娜疑問道。
“嗯,糞水!眲⒆匀缁卮。
“那不算不干凈,更不干凈的我吃過不知道多少。我還是想嘗嘗!笨死锼固崮日f道。
劉自如想想也是,在廢土那種鬼地方,要用盡全力才能活下去。在食物匱乏,又不得不吃的時候,誰還在乎自己吃的東西衛(wèi)不衛(wèi)生。哪怕就是明知道有毒,也會有人選擇吃下去。不吃是現(xiàn)在死,吃了是過一會死,就這么簡單。
劉自如這回沒有買雙份的,只給克里斯提娜買了一盒。
克里斯提娜嘗了一口澆汁的臭豆腐,品味了一會說道,“這個食物有點我那邊的感覺,不過,還是比我那邊的東西好吃太多了!
劉自如聽著她的話,已經(jīng)可以想象出廢土那邊,水深火熱的摸樣了。
他又想到了以前的一個閑得無聊時候的幻想,能不能搞了美食解放廢土的事情出來。
畢竟,在廢土連知識之神,拾荒之神,這些亂七八糟的神靈都有。沒有道理不可以出現(xiàn)一個美食神教。
當(dāng)然了,想要在廢土那邊建立美食神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劉自如曾經(jīng)論證過。
首先,廢土那邊沒有合適的食材,沒有合適的調(diào)味料。其次,也沒有足夠的能源。
不說別的,就是一口合乎標(biāo)準(zhǔn)的炒鍋,都很難找到。
看起來炒鍋沒有什么科技含量是吧,其實不然。能夠炒菜的鍋,需要的科技含量并不低。它要在保證自身強度的前提下,做到足夠薄。不然的話,就沒有辦法讓火焰的溫度,快速的從鍋的一面?zhèn)鞑サ搅硪幻妗2荒茏龅娇焖賯鬟f熱量,炒菜自然也無從談起。
克里斯提娜將臭豆腐吃完了,可能是她吃的比較飽了,這次沒有把臭豆腐的湯汁和干凈。
她按照劉自如的囑咐,戀戀不舍地將盒子扔進垃圾桶。她剛剛還對林彥說,這樣做對她很殘忍,因為在廢土,拾取所有有可能用上的東西,是深深烙印在每一名廢土居民身上的準(zhǔn)則。
劉自如看到她的模樣,就知道廢土上會出現(xiàn)拾荒之神不是偶然。
愿拾荒之神庇佑,愿瓶蓋豐收!
劉自如又給了克里斯提娜一片口香糖,她問為什么,他說臭豆腐的味道挺大的,會影響別人。不給別人添麻煩,是這個世界的基本禮儀。
用手機打了一輛車。因為最近推出新政的關(guān)系,網(wǎng)約車的平均水平,上了不止一個臺階。
當(dāng)然,網(wǎng)約車的數(shù)量,也成指數(shù)級的下降。
劉自如其實對于網(wǎng)約車的態(tài)度,一直都是比較一般的,沒有為它搖旗吶喊過,也沒有抨擊過它。
在劉自如看來,網(wǎng)約車更像是一個全國范圍的出租車公司;蛟S在擴張的時候,會給消費者諸多優(yōu)惠。
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等他們達到他們的目的,打敗他們所有的對手,他們還是會把價格漲上去的。
然后,在通過對內(nèi)剝削,降低網(wǎng)約車車主分成等手段,繼續(xù)提高利潤。
等有人反映過來的時候,大家其實已經(jīng)像是溫水里的青蛙了。
因為新規(guī)的關(guān)系,網(wǎng)約車主基本上都是不差錢的人。這位司機也算是風(fēng)趣,聊了一會,便就到了目的地。
劉自如和劉自如的圈子,酒吧之類的地方去的比較少,他們最長來的,就是劉自如現(xiàn)在站在的這塊地方。用最古老的名字叫電腦房,用常用的名字叫網(wǎng)吧,用最新潮的名字叫網(wǎng)咖。
“來了啊,就等你了!”一個消瘦地小伙子勾著劉自如的肩膀說道。
好在克里斯提娜還不懂漢語,不然她聽到戰(zhàn)斗,天知道會做出什么讓的事情。
“自如,她是誰?”
“新招的店員!
“行啊,金絲雀!怎么?成年了沒有!
“不知道!
“行啊,你原來是死蘿莉控,沒看出來啊。”
“不,我不是蘿莉控。”劉自如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是胸奴人!
“阿鵬,給她來杯木瓜奶昔!”消瘦地趙商河,叫完之后一臉壞笑的看向劉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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