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牛翠花并沒有為難顧聿軒。
顧聿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算不算在未來的丈母娘面前得到認可。
牛翠花洗衣服前，還給顧聿軒科普了女孩子家來月事時該注意的問題。
顧聿軒原本皺著的俊眉，慢慢舒展。
當他再回到堂屋，顧聿軒拉起顧知青的胳膊，“爺爺。我們改日再來找阿婉吧！”
坐在輪椅上的陸國華從鼻尖發出冷哼。
原本以為部隊退役的人會有所不同，陸國華錯算了顧聿軒的等待。
顧知青本來沒說上親就覺得無比尷尬，現在孫子讓人捉急的情商，真是傻到家了！
顧聿軒倒是沒注意陸國華嫌棄他的小眼神，當下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顧知青被顧聿軒送回家，便看到自己的傻孫子又急急忙忙地沖出去。
“臭小子！你要是追不上陸家那個小丫頭，以后也別來我們北極村啦！”顧知青對著那個奔跑的顧聿軒道。
丟人！
顧知青真覺得顧聿軒給他丟人了。
像顧知青年輕那會兒，也是風靡一時的帥哥，對待婦女同志，哪里像顧聿軒那么沒用。
*
陸家自顧知青和顧聿軒爺孫倆離開后，又恢復往日一樣的寂靜。
陸清婉躺在炕上，可能是因為大姨媽造訪，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在路上被風吹得有些感冒，她居然睡著了。
砰砰砰。
睡得迷迷糊糊的陸清婉被扣窗聲吵醒，她有些不耐煩地坐起身，去尋找可惡的發音源。
顧聿軒的大半張俊臉貼在窗戶上，他抬起胳膊，小聲地與陸清婉對口型。
地球猿真是有意思。
放著好好地正門不走，偏偏要爬墻頭。
陸清婉走過去，把門窗拉開，“你怎么還在我家？”
顧聿軒聽得出小姑娘有些責怪他的意思，不過他也不氣惱，將剛剛買的紅糖順著窗戶交到陸清婉手里。
“溫醫生說，痛經時喝點紅糖水可以緩緩�！�
陸清婉一瞬不瞬地盯著顧聿軒，還真是傻，傻得只為她一個人奔波勞累。
“外面風大。”陸清婉只覺得心臟某處突然就軟了下來，“你要不要進來坐會兒？”
“不了�！鳖欗曹帗u了搖頭，“未婚男女不能獨處一室。”
“榆木疙瘩！”
不能獨處一室，你還翻墻頭送紅糖做什么！
陸清婉現在深刻體悟到溫蓮萍的心情。
“清婉。我們下次見�！钡鹊较麓蝸砟銈兗視r，就是我來娶你進顧家的時刻。
顧聿軒準備打道回府時，一下子踩碎了陸家放在墻角的水缸。
牛翠花聽到響動，吆喝聲：“誰��？”
“媽。是一條笨.犬�！�
顧聿軒還天真地認為陸清婉會給自己貼上一個居家好男人的標簽。
牛翠花對陸清婉的話深信不疑，她完全不考慮北極村附近都沒有人養.狗。
顧聿軒動作敏捷，趁勢躍上墻頭，消失在陸清婉的視線。
除了桌子上擺放的紅糖，證明他來過的痕跡。
“那可得小心一點。”牛翠花對著陸清婉，還語重心長地說：“萬一被狗咬了，反而會得狂犬病�！�
陸清婉：“……”
牛翠花又嘮叨了很久，才讓陸清婉好好休息，并沒有注意到桌子上多出來的兩包紅糖。
而另一邊，被牛翠花攆出來的杜桂蘭，她回到自己家里，越想越覺得窩囊。
“陸國明，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杜桂蘭罵罵咧咧的架勢，嚇壞陸國明懷里的陸亦鳴。
“哭，就知道哭！你若是個女娃娃，你奶奶也會多看你一眼的！”
杜桂蘭胸口堵得慌，別人家生女兒都是被婆母嫌棄，反觀自家大嫂生了陸清婉以后，反而越來越得婆母喜歡。
“夠了！”陸國明是真的覺得他和杜桂蘭的日子到頭了，當初也不知道怎么就眼瞎瞧上了這樣的潑婦。
“陸國明，你幾個意思？！你們陸家合伙欺負我一個是不？”杜桂蘭哆嗦著嘴唇，她手指著陸國明，“行，咱們倆別過了！”
陸國明抱著陸亦鳴看著杜桂蘭來了又走，這一次，他沒有出去追。
杜桂蘭跑出去后，還指望著陸國明像過去一樣，跑過來哄哄她，然后她再給他一個臺階，跟著他回去。
可是，她都出來半個小時了，陸國明也沒追出來，杜桂蘭才開始慌了。
但，杜桂蘭怕此時回去，又怕陸國明笑話自己，思來想去一直在街上也不是個方法，就決定先回娘家。
杜桂蘭平日里走在街上都可以用橫行霸.道去形容，今兒個卻像是打霜的茄子，唯恐有人認出她。
“呦。這不是陸老三的媳婦兒？”隔壁老王家的媳婦周甜甜趕集回來，碰上了路口正縮著脖子走的杜桂蘭。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杜桂蘭都不想回頭，裝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隔壁老王的媳婦見杜桂蘭沒搭理自己，平時沒少受她氣的周甜甜抓著杜桂蘭的胳膊，“桂蘭姐。什么事走得那么急？我剛剛給你打招呼，你都沒有聽見�！�
杜桂蘭虛虛地笑了笑，“我這不剛剛想事情么？沒有注意�！�
周甜甜信杜桂蘭個鬼啊！她好不容易抓住杜桂蘭的尾巴，并不想就這樣放過她。
“你這是去哪��？走得那么匆忙�！�
“我回娘家呢。”
“哦，回娘家啊——”周甜甜故意拖長語調，“哎，那國明哥怎么沒陪你一起呢？”
周甜甜上學時和陸國明是同學，但兩個人并沒有什么超越同學的感情。
杜桂蘭疑神疑鬼，每次和陸國明吵架時，總喜歡帶周甜甜的名字，搞得周甜甜真跟陸國明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似的。
八零年末的村落，兩家人住的又近，隔音效果也不好，即便老王一直相信周甜甜，但杜桂蘭的做法，仍舊讓周甜甜十分厭惡。
杜桂蘭知道周甜甜是有意刁難自己，她就算是靠謊言也要維持著自尊，“最近天氣好，國明的運輸又跑起來了嘛。”
“哦，是嗎？”周甜甜的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杜桂蘭咳嗽了幾聲，周甜甜不信任她。
本來就是謊話，說得像真的，還讓人相信，原本就是件很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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