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國華推著輪椅，堅持去院子里。

    “爸。”陸清婉見陸國華從堂屋里出來，以為他剛剛叫自己，而自己沒有聽到，于是連忙走上前，去幫助陸國華，“你需要什么？我去找。”

    陸國華用沉默拒絕了陸清婉，直到他自己親自采擷了些艾葉，又當著陸清婉的面，為牛翠花剛剛被蚊子叮咬的地方，溫柔地涂抹。

    陸清婉才后知后覺地咽下了這碗狗糧！

    不得不感慨：原身的爸媽真的好秀啊！

    “還覺得癢嗎？”陸國華充滿低磁的聲音問道。

    牛翠花搖了搖頭，她的手早就不覺得癢了，只是被陸清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回應著陸國華，“婉婉還在看呢。”

    聽到婉婉的名字，陸國華稍微收斂了些。

    “爸，媽！”陸清婉連連擺手，“不用問我，你們繼續！”

    “繼續什么繼續……”牛翠花聲音細如文吶，瞧著婉婉那么不正經，都是陸國華給慣的。

    陸清婉還是第一次見到牛翠花臉紅。

    盧秀芝對自己大兒子和大兒媳婦秀恩愛的行為，早就見慣不怪。

    啪嗒。

    老天居然看不下去，給陸家斷電了！

    不止陸家斷電，整個北極村出現集體性地斷電，挨家挨戶傳來鬼哭狼嚎聲。

    陸淮南推開院門時，全家人正被黑暗籠罩。

    “翠花。”是陸國華的聲音，“先別慌，我記得家里還有沒用完的蠟燭。”

    “嗯。好。”別看牛翠花平時神氣，可說到底女人是水做的，不是鋼筋混凝土建造的。

    陸國華的聲音，在黑夜里，就像起了安定劑的作用。

    牛翠花很快在櫥子里找來蠟燭，她劃過火柴，雖然燈光微弱，起碼也能看清楚彼此的面龐。

    “婉婉。”陸淮南怕陸清婉在黑暗里摔倒，連忙尋找她的位置。

    “大哥。”

    順著陸清婉呼喊自己的方向，陸淮南捉住了陸清婉的小手，他說：“有哥哥在，婉婉能克服黑。”

    此時，論有哥哥的重要性。

    陸國華與牛翠花兩口子秀過恩愛后，才后知后覺地想起閨女在外面，牛翠花端著燭臺，過門檻時差點兒絆倒。

    “媽？”牛翠花見盧秀芝正揉著有些紅的胳膊，“對不起。路黑，我沒看清。”

    你倒是能看清楚國華！

    盧秀芝心里委屈，但是盧秀芝不說。

    眼看著到飯點，碰上斷電，也只能趁著月色，在院子里吃。

    陸淮南擔任起端魚的重任。

    陸清婉想著陸淮南去端魚，自己去端米好了，就跟在陸淮南的身后。

    但牛翠花根本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她舉著燭臺，透過那些并不明亮的光，順帶著將米飯盡數端了出來。

    陸家的院子，遠比屋子里的空氣顯得流通。

    礙于自己從蚊子那里得到的經驗，牛翠花也給陸清婉的身上抹上了艾葉。

    “媽。”陸淮南不過是順口說說：“幫我也拿點艾葉唄。”

    “你自己有手有腳，還用得著勞煩你媽！”陸國華頗為不滿地對兒子道。

    哦？

    用不著勞煩的。

    陸淮南悻悻地把手收了回來，并默默地吞下了這碗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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