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弄到最后,屋子里都是煙。
顧玲玲的爸爸嗆著嗓子,走進滿是煙霧的廚房,他有些后悔同意讓顧玲玲下廚。
這孩子,哪里是吃苦的人家啊!
看著顧玲玲被煙熏黑的臉龐,顧玲玲的爸爸說:“玲玲就甭忙乎了。咱們?nèi)ワ堭^吃。”
顧玲玲本來是想在程樹面前顯擺一下,留個好印象的,結(jié)果因自己蠢笨,只好聽從父親的意見。
今日畢竟不比往日,以前顧玲玲去的飯館都是那種很高級的,帶包間的,現(xiàn)在呢,只能去那些一個桌子圍著好多人的幾平方米的店面。
好在,顧玲玲也不是那種追求奢靡之風的人。即便之前顧知青有著高干購貨本和豐厚的糧票,他們也不經(jīng)常下館子。
l慣,很難戒除。
而現(xiàn)在這種特殊的時刻,要不是怕顧玲玲把廚房點燃,顧玲玲的爸爸也不會帶一家子來這里。
“想吃什么,盡管點。”
顧玲玲的爸爸找了塊空地,趙淑梅和劉慶云挨著他,顧玲玲與程樹坐在對面。
在飯館里,顧玲玲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阿婆,臟兮兮地捧著剛離開的客人吃剩的盤子和碗,伸出舌頭,去舔別人剩下的菜汁。
老板也沒有打發(fā)他們走。
顧玲玲的爸爸看著心里頭難受,起身買了塊五分錢的糖火燒,交給那位阿婆手里,阿婆反而舍不得吃,夾在懷里連連感謝顧玲玲的爸爸。
“咱們雖然破產(chǎn)了,但還沒有混到那種地步。”趙淑梅感慨道。
她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景象,活到她這種歲數(shù),睡上一覺后,很多事情也都能看開。
的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三房雖然破產(chǎn),但他們比普通家庭吃得要好很多。
趙淑梅嘆了口氣,問劉慶云:“要不要吃燙飯?”
顧玲玲看了下價格,還算適中。
劉慶云不知道所謂燙飯就是水夾著菜,然后配上米飯,見母親顧玲玲點頭,才肯答應(yīng)。
雖然都是平日飯館剩下的菜,劉慶云卻吃得很滿足。
客人當中也有富裕的。
其中一位老者,穿著打扮都很時尚,要了份滿漢全席。
趙淑梅看著那桌,夾著油菜,憤恨地說:“你看看那些資.本家,就知道拿著幾個臭錢,剝.削勞動人民!”
顧玲玲見老者又點了份骨湯,同程樹商量,自己想跟著后廚房去學習一下怎么熬的。
程樹點頭贊成,起身對顧玲玲說了聲抱歉,然后跟著飯館的廚師一起進了廚房。
等到她學有所成時,是剛剛那位老者身邊類似保姆的人,顧玲玲有意避開,卻被保姆攔下了前面的路。
這保姆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陸國晴辭退了的那個,徐貞貞的母親。
起先顧玲玲以為保姆是要去廚房囑咐,后來卻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回事。
她不能被她攔著,總是要過去的。
“同志。”顧玲玲問得坦坦蕩蕩,“請問,您有什么事情嗎?”
保姆弓著腰,態(tài)度倒很客氣,“姑娘。冒昧地打擾您。我們家老爺,想邀請您一同用餐。”
是剛剛,被趙淑梅吐槽資.本家的那桌。
顧玲玲骨子里,是抗拒與這類身份的人深交。
她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態(tài)度很明顯。
“多謝你們家老爺?shù)男囊猓夷亲酪呀?jīng)點好了飯。”
顧玲玲要走,保姆力氣很大,卻堅持要把顧玲玲給帶過去。
“請您讓開!”
資.本家,都是這樣強人所難嗎?
顧玲玲怒視保姆,她的音量很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平日像老者這種身份的,即便出門也是低調(diào)行事。
保姆想自家老爺之所以一見到面前這個姑娘,就像丟了魂似的,還一定堅持把她帶過來吃飯。
顧玲玲咬唇,態(tài)度也很強硬,二人陷入僵局。
程樹聞聲尋來,他問:“玲玲。怎么回事?”
“先生。”保姆那雙眼明慧,她認出這是程樹!那個被女兒心心念念的人!
“我們家老爺,想請姑娘吃飯。”
程樹將顧玲玲拉到自己身邊,語氣明顯不悅,“既然是請吃飯,那也不必要將人堵在這兒,不讓人出來吧?”
保姆板著臉,“我也是按主人的命令行事。”
顧玲玲雖然脾氣不錯,但思想上覺得那種成分的人都不該出來。
“怎么著,一個資.本家的老爺,還在這兒開始擺官架子嗎?”
老者被說得坐立難安,他拄著拐棍兒,將錢遞給老板,對著保姆說:“宋媽。我們走。”
飯點完,沒吃就扔在那里。
趙淑梅在后面冷嘲熱諷,他們真是鋪張浪費。
飯館外,北風呼呼地吹。
老者走出飯館,外面陽光很刺眼,保姆幫他叫了個車,在車上,宋媽問道:“老爺。您剛剛,為什么要去招那個罪?”
老者只是嘆息。
太像了。
如果小悅還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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