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嶺間月色清幽。zhulange
姜?jiǎng)P在追擊時(shí)被猛然拍暈,便陷入了混沌狀態(tài),稍有轉(zhuǎn)醒,便覺得頭痛欲裂,身上的厚重鎧甲舒服住了身體,連動彈都困難。尚未反應(yīng)過來身在何處,可能心里面只當(dāng)是在戰(zhàn)場上受了重傷,自幼養(yǎng)尊處優(yōu),下意識的就哼了一聲:
“水……”
大松樹下,許不令瞧見綁來的肉票轉(zhuǎn)醒,起身便來到了馬匹跟前,看了看披頭散發(fā)的姜?jiǎng)P:
“世子殿下,醒了?”
“嗯……嗯?!”
姜?jiǎng)P聽見陌生的口音,一瞬間嚇醒了過來,翻身就想退開,只可惜手腳被綁在馬背上,只是無力的晃動了兩下,身上鎧甲摩擦發(fā)出嘩嘩輕響。
姜?jiǎng)P睜開雙眸,驚恐看向旁邊,瞧見面前陌生的俊美公子后,臉色便是一白。他自然認(rèn)出了這是他方才追趕的肅王世子許不令,急忙大聲道:
“來人!護(hù)駕!”
聲音嘹亮,把馬都嚇的動了幾下。
許不令抬手就是一下敲在姜?jiǎng)P腦門上:“瞎吼什么?叫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你。”
姜?jiǎng)P悶哼一聲,思緒逐漸清醒,也發(fā)現(xiàn)了身處荒山野嶺,自己還被綁著,明白是被人給俘虜了。自幼身居高位,對局勢的判斷能力還是有的,他急忙開口道:
“許世子,在下有眼不識泰山……”
許不令面容冷峻:“姜世子,你說這話有用嗎?”
“……”
姜?jiǎng)P已經(jīng)見識過許不令的身手,知道獨(dú)自脫身無望,但臉上并沒有什么懼怕神色。畢竟從周朝開始,諸侯之子被俘虜都沒有直接殺了的說法,殺了除開給對手鼓舞士氣毫無意義,活人可比死人值錢多了。
知道想殉國都沒機(jī)會,姜?jiǎng)P也沒瞎扯,干凈利落開口:
“許世子,我認(rèn)栽,你開個(gè)條件送去齊軍大營,只要合理,我父王不會推諉。”
許不令滿意點(diǎn)頭:“識相就好,等到了呂梁山,你自己給你父王寫信報(bào)平安,至于條件,我想好了告訴你。”
姜?jiǎng)P聽見這話,臉色微變:“你把我?guī)瘟荷剑偷搅怂问鲜稚希问系臈l件肯定是讓我大齊退兵,我大齊復(fù)國之戰(zhàn),絕不會為了我罷手,我豈不是這輩子都回不去?”
許不令搖了搖頭:“不一定,你北齊夠猛把大玥滅了,還能活。或者被打回漠北,停戰(zhàn)的時(shí)候也能把你要回去。”
姜?jiǎng)P眼神一急:“許世子,都是世子,做事別這么絕,你這是把我往死路上推。你把我?guī)Щ匚鳑觯晕业纳矸荩辽倏梢愿钜粌勺浅亟o你許家,你把我給長安,毛都換不到。”
“我在戰(zhàn)場在戰(zhàn)場上活捉了你,消息瞞不住,把你偷偷摸摸帶回西涼,是想造朝廷的反不成?”
“你許家都這樣了,遲早要反……”
“怎么,你還想勸我歸降北齊,幫你北齊復(fù)國?”
“……”
姜?jiǎng)P話語一噎,知道多說無益,臉色沉了下來:“我的身份你知道,我父王絕不會撒手不管,你在這里扎營休息,必然距離呂梁山軍營尚遠(yuǎn)。若是趕到呂梁山之前,等救我的人趕到,你是個(gè)什么下場自己清楚,你現(xiàn)在把我放了,還有可能逃回去……”
許不令微微攤開手:“你最好盼著追兵趕不過來,我若是帶不走你,肯定先把你宰了。”
“你……”
……
皎潔月色下,寧清夜身上裹著毯子,站在許不令身側(cè),停著兩個(gè)大男人聒噪。等了半天,見沒完沒了了,抬手就是一劍柄敲在姜?jiǎng)P腦門上。
正欲繼續(xù)威逼利誘的姜?jiǎng)P,腦袋晃了幾下,便又軟倒在了馬背上。
許不令一愣,偏過頭來:“清夜,你做什么?”
寧清夜收起佩劍,緊了緊身上的毯子,語氣平靜:“一個(gè)肉票,你和他說這么多作甚?話多死的早。”
?
許不令蹙眉想了下,好像是有這個(gè)說法,輕笑道:“初次見面,多聊聊罷了。”
“初次見面,你就把人家綁了?”
“你和我初次見面,不也把我綁了。”
“……”
寧清夜啞口無言,輕輕哼了聲,重新做回大樹下,張開了毯子,看模樣是等著許不令靠進(jìn)去,繼續(xù)嘮嗑。
許不令心領(lǐng)神會,世子哪有姑娘好玩,他沒有再搭理姜?jiǎng)P,走向清夜身邊。只是沒有了姜?jiǎng)P的聒噪,山野安靜下來,遠(yuǎn)放忽然傳來沙沙輕響,如同蛇爬過草地,很細(xì)微,但在寂靜雪夜中也很突兀。
許不令表情一變,毫不遲疑,拉起寧清夜便翻身上了追風(fēng)馬。
寧清夜雖然沒看到動靜,但反應(yīng)極快,知道追兵到了,飛身上了白馬,隨著許不令往西繼續(xù)奔逃。
也是在這一瞬間,山嶺側(cè)方的雪林中,傳出颯的一聲尖銳破風(fēng)響動,一根鐵箭破空而來。顯然是摸過來的追兵,發(fā)覺許不令逃遁,直接動了手。
漆黑羽箭從月色下飛掠而過,速度快的匪夷所思,寧清夜尚未看清便已經(jīng)到了近前,清泉雙眸中顯出幾分驚愕。
不過這一箭,肯定是沖著許不令去的,寧清夜連小心都來不及喊,劍也只出鞘了一半。
許不令聽見動靜便已經(jīng)有了防備,抬手一刀劈向聲音來源,卻不曾想射來的箭矢力道太驚人,竟然把他的單刀撞偏差點(diǎn)脫手。
叮
精鐵羽箭在刀刃上擦出火星,改變了些許方向,幾乎是從許不令的臉頰貼著擦過去,灌入旁邊的大松樹,在有單刀阻擋的情況下,依舊把樹干射了個(gè)對穿。
這般強(qiáng)橫的力道,不光是寧清夜,許不令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自幼混跡于軍伍,許不令對弓弩的了解甚深,此等威勢,絕非尋常三石硬弓射出來的,五石弓都沒有這么大的力道。
一石一百二十斤,光開弓不夠,還得百步穿楊才能算神箭手。
當(dāng)代軍伍之中,能用三石弓的已經(jīng)是頂尖箭士,用五石弓的萬里挑一,西涼軍四路大將軍中,只有屠千楚能開五石弓。
而再往上的神箭手,比當(dāng)代武魁還稀少。北齊右親王賬下,有一名猛將叫神箭楊寬,能用七石弓,曾有明確戰(zhàn)績,在一里開外射死大玥關(guān)頭的將領(lǐng),一箭成名天下,名聲大到連西涼軍都人盡皆知。
七石弓的力道,比兩人開的神臂弩還大,能用這玩意的,大玥這邊幾乎沒有,北齊那邊也就一個(gè)楊寬。當(dāng)代武魁中,能拉開七石弓的人可能有幾個(gè),但拉開和拉開后能射中是兩回事,楊寬出名在七石弓半里外箭無虛發(fā),光是這天賦異稟的視力都比武魁恐怖。
許不令自幼在軍伍之中長大,箭術(shù)不必拳腳差,能拉開七石弓,也能射中,但弓現(xiàn)在不在他手上。
楊寬半里開外點(diǎn)殺,尋常鐵鎧都擋不住,中一箭許不令直接就沒了。而許不令即便使出吃奶的勁兒,也不可能打到半里開外的楊寬。
攻擊距離的天大差距下,許不令迅速駕馬遁入密林,急聲道:“是神箭楊寬,走我前面。”
寧清夜瞧見鐵箭的威勢,已經(jīng)明白了對手的厲害,換她肯定擋不住,不敢逞強(qiáng),迅速拉著姜?jiǎng)P的馬,跑到了前面帶路。
許不令倒騎追風(fēng)馬,反過來坐著,手持單刀謹(jǐn)慎盯著后方山林。
追過來的對手顯然不是尋常騎兵,人數(shù)不多只有三個(gè),除開最先放箭的神箭楊寬,還有三人在月色下顯出了身形,一個(gè)手持彎刀身輕如燕,剩下一人身材健碩,提著大槍,要稍慢一些,不過也絕非庸手,在山嶺間如履平地。
追風(fēng)馬跑得快不假,但那是在一馬平川的平原上,崎嶇山林中連路都不好找,體積太大影響靈活性,跑的肯定沒這兩個(gè)江湖高手全力沖刺快。
寧清夜長劍出鞘,回頭瞄了眼,瞧見追兵速度很快,焦急道:
“許不令,路不好走甩不掉,怎么辦?”
說話之間,又是一箭襲來,射的是馱著姜?jiǎng)P的棕色追風(fēng)馬。
許不令全力一刀劈在箭桿上,鐵箭偏離方向釘入地面,直接鉆入了地底,連箭羽都沒入了泥土之中。
地勢不好,又有神箭手在暗處蓄勢待發(fā),背對著追兵逃跑,陳道子就是前車之鑒。
許不令眼見形勢不妙,當(dāng)即躍下了馬匹:“你找掩護(hù),注意弓箭即可,其他交給我。”說著迎面沖向了兩名追兵。
寧清夜沒有遲疑,提著劍躍下馬匹,在許不令的掩護(hù)下,拉著兩匹馬躲在了山嶺的凹陷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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