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鋼起身打電話去了。

    韓湛在茶桌旁靜坐了片刻，龍鋼才回來。回來時，他的表情看上去很輕松，見狀，韓湛心里便有了個底。

    “龍爺爺，對方怎么說？”

    “他們答應(yīng)了，說是會派人過來看看，大概后天就到舜臣。”

    “多謝龍爺爺。”

    韓湛在龍鋼家又坐了會兒，才起身告辭。

    他一離開龍家，便打電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了陳奶奶。得知那邊會派醫(yī)生過來，陳奶奶大大地松口氣。“湛湛，多謝你了。”

    “陳奶奶，這是我應(yīng)做的。”

    本來韓湛是打算今天就飛去舜臣看望陳老爺子的，考慮到莫家那邊的醫(yī)生才會來，韓湛又決定明天下午再飛過去。

    他對莫家的醫(yī)生，還是有些好奇的。

    掛了陳奶奶的電話，韓湛又給宋瓷打了個電話，讓她收拾好東西，要帶她們母女仨去海洋館玩。

    收到電話，宋瓷趕緊將東西收拾好，等時間差不多了，蘇蓓蓓就幫宋瓷抱著韓淼，送她們到小區(qū)門口。

    出了小區(qū)，坐在小區(qū)門外的長椅上，宋瓷問蘇蓓蓓：“你真不帶著黎傲一起去玩？”

    “今天就不去吧，下次等他爸爸休假，我們一家人再去。再說，我新書最近構(gòu)思得差不多了，準備寫稿子了。”

    寫作是蘇蓓蓓的工作，也是她的興趣，現(xiàn)在孩子滿一歲了，她的新書也籌備得差不多了。

    宋瓷讀過好幾本蘇蓓蓓的出版書，對她的作品也很喜歡，她有些期待地問道：“這次寫什么小說？”

    “懸疑治愈風格。”蘇蓓蓓告訴宋瓷：“我將大綱構(gòu)思給一名導(dǎo)演看過，他已經(jīng)買下了我這個小說的電影拍攝版權(quán)。等我出版，電影也要開始拍攝了。”

    蘇蓓蓓的名氣才華擺在那里，導(dǎo)演也愿意跟她合作，想必，這又會是一部神作。

    “你真厲害。”

    宋瓷是真的佩服蘇蓓蓓。

    宋瓷也喜歡看各種各樣的故事，出版文，網(wǎng)絡(luò)文，福爾摩斯探案集等等她都讀過。每次看小說的時候，宋瓷都覺得自己也能打開電腦寫一本神作。

    中二時期她也曾嘗試過寫作，然而腦子里想法千千萬萬，如海闊天空般壯闊，但寫出來的東西就像是米粒大寡淡而無趣又死板。

    所以對會寫書的人，宋瓷是真的佩服。

    蘇蓓蓓則說：“我還佩服你呢，你都不知道，你拉小提琴的時候，有多讓人心動呢。”蘇蓓蓓一個女人，看見了都會心臟碰碰狂跳。

    宋瓷撞了撞蘇蓓蓓的胳膊，笑問道：“那你要不要拋開黎離，跟我一起生活算了？”

    蘇蓓蓓則似笑非笑地說：“先問問你家韓湛肯不肯把你給我。抬頭，看前面。”

    聞言，宋瓷抬頭，便看見韓湛從車上走了下來。

    車里有暖氣，韓湛脫了風衣外套，下車時，只穿著前年宋瓷給他織的那件熊貓白毛衣，韓湛的每一步，都邁得很大，幾個眨眼便到了宋瓷的面前。

    “在聊什么？”剛還在車里的時候，韓湛便注意到宋瓷和蘇蓓蓓聊得很開懷，笑得賊不懷好意。

    宋瓷把韓珺往韓湛懷里一塞，又把韓淼從蘇蓓蓓懷里抱過來，敷衍地回復(fù)了一句：“在聊蓓蓓的新書，她的新書很有意思，很搞笑。”

    “走吧走吧，現(xiàn)在去，還能看到下午的美人魚表演。”

    “好。”韓湛禮節(jié)性地詢問蘇蓓蓓：“蓓蓓不一起去？”

    “我要寫書，下次我跟黎離一起去。”

    “那好，回頭見。”

    天氣冷，海洋館的游客不像夏天那么多，但也有幾百號人。到了韓湛這個年紀，看什么都不覺得新奇，但宋瓷卻還有幾分孩童心性，看到了水母魔鬼魚之類的生物，還會兩眼放光。

    而兩個小家伙，則更加開心，看到了會發(fā)光的水母，會興奮地直拍手。

    韓珺指著水母說：“光！”

    韓淼則說：“電！”

    韓珺：“光！”

    韓淼：“電！”

    姐妹倆針對水母身上的亮光到底是光還是電，產(chǎn)生了爭議。

    宋瓷說：“都錯了，它們是美得發(fā)光。”

    韓淼韓珺表示聽不懂。韓湛一只手抱著韓淼，另一只手搭在宋瓷的肩膀上，他捏了捏宋瓷的肩膀，笑道：“像你一樣，美得冒泡發(fā)光？”

    宋瓷：“韓哥，會說話就多說幾句。”

    韓湛莞爾。

    他有種自己帶著家里三個小朋友逛海洋館的樂趣感。

    冬天的水比較冷，三四名專業(yè)的工作人員扮成美人魚，跳進冰冷的海水里，給大家獻上了精彩的表演。那表演者中間，還有兩個男生，但他們身材都比較纖細，所以扮相也很漂亮。

    湛湛一家人站在二樓的走廊上，這個高度觀賞表演更合適。

    韓淼這個愛美的家伙，一看到美人魚就兩眼放光。她一雙小手緊緊握住二樓的欄桿，眼巴巴地盯著池子里游來游去的美人，嘴里不停地念叨著：“魚兒，魚兒。”

    只要有魚尾巴，那都是魚兒。

    韓珺顯然也是喜歡的，眼睛一直盯著美人魚，沒舍得挪開。韓湛看著身側(cè)的美人，他告訴宋瓷：“你進去表演的話，海洋館的門票價肯定都要調(diào)高。”

    宋瓷似笑非笑地看著韓湛，問他：“你今天怎么回事？嘴巴怎么這么甜？做了什么虧心事不成？”

    韓湛淡笑不語。

    一直逛到海洋館關(guān)門，四人這才離開。在外面吃了晚餐，一家四口伴著星星歸家。

    孩子們睡下后，韓湛給宋瓷送了一份小禮物，禮物用盒子裝著。

    宋瓷打開盒子，才發(fā)現(xiàn)那里面是一條美人魚裙子。

    宋瓷抱著盒子去了恒溫泳池旁。

    所有人都避開了，她在泳池旁換了衣服，一頭鉆進水里。曾經(jīng)怕水的她，因為愛德華，因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克服了怕水的毛病。

    宋瓷在泳池里暢游，隱約看到岸邊有一個黑影。她鉆出水面，發(fā)現(xiàn)是韓湛。韓湛看見從水里冒出來的美人，他蹲在岸邊，朝宋瓷伸出手，說道：“我的美人魚公主。”

    宋瓷把手搭在韓湛手心，然后一把將韓湛拽進了泳池。

    宋瓷按住韓湛的胸口，將他壓在泳池的底部。

    韓湛水性很好，在水里憋氣十分鐘左右不成問題。

    他睜開眼睛，水流從他眼睛洗滌而過，那雙眸子，像是在發(fā)光的灰藍色珠寶。

    韓湛望著水中的宋瓷。

    她黑色的長發(fā)像是柔美的海藻，在水里輕輕地浮動，身后的紅色魚擺不停地晃動，形態(tài)婀娜。宋瓷的身材是真的好，被裙子裹住的腰部纖細而臀部圓又翹，露在裙子外的鎖骨窩深邃，肩膀卻又圓潤白皙。

    她真的美得發(fā)光。

    韓湛驟然一把將宋瓷拉到自己的懷里，將她按在身下，與宋瓷調(diào)換了上下的位置。

    宋瓷被韓湛按在懷里，一口吻住。

    她呼吸快要到極限，必須游到水面去換氧。韓湛抱著她，兩人一起游到水面，過程中他們始終貼合在一起。露出水民，宋瓷推開韓湛的肩膀，用力地深呼吸了幾口，這才感到好受些。

    反觀韓湛，他還是那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

    宋瓷真心佩服韓湛的本事。

    將左手五指插進宋瓷的發(fā)絲間，韓湛道：“這里沒人會來。”韓湛沒頭沒腦的暗示，宋瓷卻聽懂了。

    宋瓷說：“老實交代，今天在海洋館看到美人魚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在想這一幕了？”

    韓湛老實點頭，“嗯。”

    宋瓷笑罵道：“你怎么這么壞呢？你以前可是很正經(jīng)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泳池里并不是個適合辦事的地方，最后宋瓷被韓湛抱起來，放在了泳池旁的躺椅上。

    周圍數(shù)十米，無人敢靠近。

    第二天早上，宋瓷起來時，韓湛已經(jīng)穿戴整齊，整個人逆光坐在沙發(fā)上，一直在盯著她的臉看。

    宋瓷坐了起來，身上的被子只遮住了胸口，將掉未掉。“韓湛，你坐那里做什么？”

    “有件事，我一直在猶豫該怎么對你說。”

    “你說。”宋瓷抿著嘴唇，已經(jīng)意識到韓湛要說的，肯定是一件大事。

    韓湛道：“元旦節(jié)那天，宙斯一號遨游太空旅行將正式開啟，而我，作為宙斯國際的，我將會和兩名駕駛員一起，乘坐宙斯一號離開地球，開啟為期半月的宇宙旅行。”

    見宋瓷呆坐著不動，韓湛起身走過去坐在床邊。

    他雙手捧著宋瓷的臉，將額頭與宋瓷相抵。“你應(yīng)該還記得，數(shù)年前，第一架宙斯飛船研發(fā)成功時，為了拉取投資，宙斯飛船曾發(fā)射過一次，還成功返回。”

    宋瓷點頭，“我知道。”

    韓湛告訴她：“當時坐上飛船的，一共有四個人，兩個駕駛員，總工程師，以及我。”只是當時，韓湛的臉是全程保護起來的。

    “瓷寶，我是摘星計劃這個項目的發(fā)起人，我必須第一個去吃螃蟹。”韓湛第一個去吃了這口螃蟹，其他冒險者才敢踏上這起征程。

    宋瓷記得，上一世，韓湛的馬甲掉光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隨駕駛員一起乘坐宙斯一號去探索月球。宙斯一號順利歸來的那一天，還曾上了新聞聯(lián)播。

    后來，航空旅游項目越來越成熟，每年，都有數(shù)不清的土豪來參加這場冒險。在這項旅游業(yè)的影響下，萬禹縣被宙斯國際帶動發(fā)展，成了望東城轄內(nèi)最富裕的城市。

    宋瓷三十歲那一年，萬禹縣被評為全球第一富裕縣城，雖是縣級城市，經(jīng)濟水準卻直逼一線城市。

    而韓湛，他因為對萬禹縣以及望東城做出的貢獻，成功被評選為那一屆全國最偉大的企業(yè)家，他本人還曾被國家領(lǐng)導(dǎo)人親自接見表揚過。

    所以可想而知，那個時候還是單身的韓湛，有多耀眼。

    但那個時候，宋瓷與韓湛只是陌生人。她聽到韓湛的戰(zhàn)績，會感到敬仰佩服。可現(xiàn)在，身份變了，韓湛成了她的丈夫，她孩子們的父親后，她的心境也變了。

    她私心里盼著韓湛不要去，她怕會出意外，還孩子們會失去父親，怕自己會失去愛人。

    宋瓷控制不住自己那顆自私的心，她咬著唇，小聲問道：“可以不去嗎？”

    “瓷寶，當我下定決心把這件事告訴你，便是我深思熟慮后的結(jié)果。”這次，韓湛必須去。

    無法勸說韓湛，宋瓷揉了揉太陽穴，頭疼地說道：“讓我想想。”

    整整一個上午，宋瓷都憂心忡忡，眉頭一直緊鎖著，沒有舒展開過。

    宋瓷最后跟宋翡說了這件事，想聽聽宋翡的意見。

    宋翡在聽完宋瓷的問題后，就說了一句：“在天上飛的叫雄鷹，在地上非的叫野雞。宋瓷，你想讓韓湛當雄鷹，還是野雞？”

    宋翡一句驚醒夢中人。

    宋瓷恍然意識到，她迷戀的，深愛的，從來都是那個敢于冒險，不服命運安排的韓湛。

    當韓湛真的安于現(xiàn)狀，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沒有任何追求的時候，他還是那個讓人敬仰佩服的韓湛嗎？

    不是。

    就連宋瓷自己一開始被韓湛吸引，也是因為加注在韓湛身上的那些光環(huán)。

    韓湛說得對，摘星計劃不是一個小項目。它是數(shù)千名頂級航空研究天才，耗費了**年時間才完成的一項偉大的創(chuàng)舉。

    這個項目耗時耗錢耗費人力，它不能被終止。

    它一旦被終止，韓湛便為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所有投資商都會找韓湛索要賠償。韓湛不僅會破產(chǎn)，還會名譽盡失。

    所以韓湛，必須去！

    她不能成為韓湛的絆腳石。

    宋瓷想通了，找到了韓湛。

    那會兒韓湛在書房里開會，宋瓷在門外等了十多分鐘，韓湛才關(guān)了視頻會議。他知道宋瓷在外面，已經(jīng)通過監(jiān)控看到了。

    “瓷寶，進來。”

    宋瓷推門而入。

    宋瓷手里拿著那個小木盒子，她慢步繞到韓湛的背后。“韓湛，我同意你去。”

    宋瓷打開木黑子，拿出里面那根用黑色繩子打成了金剛結(jié)的平安扣墜子，戴在了韓湛的脖子上。

    “韓湛，這是你母親給你的平安扣，我現(xiàn)在把它物歸原主。”宋瓷抱住韓湛，她親吻著韓湛頭頂?shù)陌l(fā)絲，真心祝福道：“你們會平安歸來，摘星計劃必將取得成功。”

    韓湛雙手搭在宋瓷的背上，輕輕地拍了拍。“瓷寶，等這起項目徹底成熟了，我再陪你一起，乘坐宙斯號飛船去看看月亮。”

    宋瓷點頭，“好。”

    這件事說開，韓湛心情也放松下來，午間吃飯，都多吃了半碗。

    吃過午飯，宋瓷跟韓湛得出發(fā)去舜臣市看望陳老爺子。這次外出是私事，開私人飛機實屬鋪張浪費，韓湛和宋瓷一致決定乘坐民航。

    因為機票訂購的比較遲，商務(wù)艙跟頭等艙已沒有機票，兩人便坐了經(jīng)濟艙。坐慣了頭等艙和商務(wù)艙，突然來經(jīng)濟艙，宋瓷開始還有些不習慣。

    等飛機升空，宋瓷便蒙頭大睡。

    韓湛睡不著，便翻開一本孫子兵法在看。

    宋瓷中途醒來，瞥見韓湛認真看書的樣子，不禁想到了上一世。

    上一世，也是在經(jīng)濟艙，她與韓湛坐在相鄰的位置上。

    那時，剛結(jié)束了一段婚姻的宋瓷，萬念俱灰。她一有空，便會背著小提琴，在全國義演。

    宋瓷每次外出帶的東西都不多，只有一把小提琴，簡單的換洗衣服，和十四歲那年在地震現(xiàn)場獲得的那枚平安扣吊墜。

    宋瓷找到位置坐下了，飛機快要起飛時，她的旁邊坐了一個人。

    宋瓷散漫的目光朝旁邊瞥過去，便看見了一個非常有氣質(zhì)的男人。男人不年輕了，應(yīng)該有四十了，因為他即便不說話，不笑，眼尾也有了一些皺紋。

    但男人身上卓越內(nèi)斂的氣質(zhì)，掩飾掉了他年齡上的不足。

    那時候的宋瓷在經(jīng)歷過一場疲憊的婚姻后，對男歡女愛著實沒有了想法。她只多看了韓湛幾眼，便蒙頭睡了過去。

    中途飛機顛簸，宋瓷醒來，便發(fā)現(xiàn)身的大叔一直在盯著她的胸看。現(xiàn)在想來，他看得根本就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脖子上的平安扣。

    宋瓷當時捂住胸，笑話韓湛：“大叔，看什么呢，沒看過這么好看的是不是？”

    韓湛為人是很低調(diào)的，就算他宙斯國際的身份曝光后，也不常出現(xiàn)在鏡頭前。是以，宋瓷只知道韓湛這個大人物的名諱，卻不知道韓湛長什么模樣。

    在聽到宋瓷的回答后，韓湛顯然有些詫異。他盯著宋瓷的臉，看了數(shù)秒，忽然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宋瓷：“永遠十八歲啊。大叔看著怎么也得四十多歲了吧，我對年紀大的沒興趣。”她對年紀小的更沒興趣，那個時候的她，只想賺錢。

    但韓湛在聽到她那刺耳的回答后，并沒有露出惱怒的表情。處在韓湛那個地位，他見過大風大浪，已經(jīng)過了輕易動怒生氣的年紀了。

    男人身上，沉淀著日積月累的涵養(yǎng)與素質(zhì)。

    他笑了起來，笑起來還很好看的樣子。韓湛突然說：“31了吧？”

    宋瓷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才問：“你怎么看出來的？”

    韓湛只是溫和地笑了起來，“猜的。”

    宋瓷就真的信了他是猜的。

    現(xiàn)在想來，韓湛當時極有可能是把她認了出來，因為她脖子上戴著他母親送給他的那枚平安扣吊墜，所以他一眼就認出宋瓷就是他年輕時候在碧江市地震中救的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比他小十歲，所以韓湛輕而易舉便道出了宋瓷的真實年紀。

    宋瓷想到這個小插曲，再聯(lián)想到韓湛失明后，對自己照拂頗多，頓時感到心暖。

    宋瓷突然不睡了，她把頭靠在了韓湛的肩膀上。

    韓湛目光從書中內(nèi)容挪開，垂眸掃了眼宋瓷。見宋瓷眼睛閉著，嘴角卻揚著笑意，他笑著問：“做什么？突然黏黏糊糊的。”

    宋瓷握住韓湛的右手，隔著皮手套，捏了捏他的手心手背。

    “韓湛。”

    韓湛：“嗯？”

    宋瓷沒忍住說道：“韓湛，你還欠我一個秘密呢。”就那個秘密，讓宋瓷每次想起來，都耿耿于懷。

    她是永遠都聽不到那個秘密了。

    韓湛：“嗯？”他不記得自己對宋瓷藏著任何秘密。

    周圍人都睡著了，宋瓷聲音放的很輕，她對韓湛說：“上輩子，你曾跟我說，有個秘密要告訴我，但我還沒有聽到那個秘密，就撒手人寰了。”

    宋瓷笑瞇瞇地問韓湛：“你要告訴我的秘密是什么啊？”

    韓湛的注意力全被宋瓷這話奪走，他將書簽擺好，合上書，問宋瓷：“上一世，我們曾認識？”宋瓷可一直沒說過，她跟上一世的自己也有交集。

    宋瓷反問：“我沒跟你說過嗎？”

    “沒，你只跟我說過，你和程子昂結(jié)過婚，后來離婚了。你每次提到我，都說我是首富，受人尊敬，特別厲害。但你從沒說過，我們是認識的。”

    在韓湛的認知中，上一世，他跟宋瓷沒有交集，他只是宋瓷仰望的首富先生。

    這樣看來，他們其實是認識的？韓湛對此感到十分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聽一聽他們的故事。“跟我說說，我們是怎么認識的，我們的關(guān)系如何。”

    宋瓷便說：“我三十一歲那年，跟你在飛機上認識，那天你也坐在經(jīng)濟艙”余下的飛行時間里，宋瓷盡可能詳細地把她與韓湛從認識到成為莫逆之交的事，告訴了韓湛。

    “所以，我們上輩子曾是好朋友。”宋瓷用這句話做了總結(jié)。

    聽完宋瓷的講述，韓湛表情變得高深莫測，他說：“我從不跟對我沒有大利益的異性做朋友。”

    韓湛偽裝的再好，他生性也是薄涼的。他這輩子，朋友本就不多，但各個都是能交命的那種。他的異性朋友，可以說是沒有，就算有，那也是跟他工作頻繁往來的老熟人。

    跟一個離異過長得漂亮且還是自己年輕時候救過的小女孩當朋友？

    唬誰呢！

    只怕是想做個男女朋友。

    韓湛太了解他自己的，他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對宋瓷好。宋瓷長得好看，又有才華，從十四歲那年便暗戀著他，種種因素加在一起，她很容易就會吸引起韓湛的好奇心。

    他對她好，是饞她這個人呢。

    傻姑娘。

    題外話

    昨晚下雨，今天家里停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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