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用爪子摸摸甄珍的頭，只說了句，“天命不可違。”

    甄珍沉默了。

    經歷這么多，她其實也不知道所謂天命，到底可違還是不可違。

    她曾跟秦煜說過，她不信命了，他的命和她的命，都由她來定。

    可事實告訴她，她太天真，把自己想的太強大，實際上在天命面前，她渺小如同塵埃。

    天命若要她死，就連一個孫柔希也能殺了她。

    小白似乎也體會到她的心情，又嘆了聲，“不過你也不用太悲觀，人間不是有句話，叫盡人事聽天命，總歸，只要你努力過，不管最后結局如何也就不用太過失落后悔了。再來，天命也并非是定而不變的，實則天命是變幻無常，隨時都在改變的。”

    甄珍眉心微動，“變幻無常？”

    “是啊，每一個微小的細節都會讓天命發生改變，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啊。”

    “所以說，雖然現在我們看到的，顧曉或者說其他人的命數是現在這樣，可也許下一秒就會不同，會變成另一個樣子，是這個意思嗎？”

    小白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你之前雖然被孫柔希殺死了，可因為晚晚和李彥梁改變了過去，你也就得到了再一次重生的機會。”

    “好吧，我大概懂了。”

    甄珍點頭，“也就是說，并不是沒有改變的機會，只是在現在看來，還沒有改變而已。”

    小白：“孺子可教。”

    甄珍扯了下嘴角，懶得和它說話了，速度很快的洗漱完出去。

    顧曉已經躺回了床上，宿舍里很安靜，只有幾個人淺淺的呼吸聲。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跟上次一樣。

    甄珍也爬上床躺著，秦煜剛好給她發了消息，“我到了，你呢，睡了嗎？”

    甄珍忙回他，“我也到了，哦，小白來了，不過祝美涵沒找到。”

    過了會兒秦煜回復，“別想太多，總會找到她的。好了，現在乖乖睡覺，明天早上我來看你。”

    甄珍抿緊唇，“嗯，那我睡了，哥哥晚安。”

    很快，秦煜就回她，“晚安，寶寶。”

    甄珍抿緊唇笑了笑，把手機放回枕頭邊，小白在旁邊嘆氣，“我不是狗，為什么總要吃狗糧。”

    甄珍挑眉，“你也可以把它當成貓糧。”

    小白，“……”

    算了，和甄珍說話它就沒說贏過。

    它趴下去，也懶得說話了。

    甄珍也是真的累，揉揉它的腦袋，閉上眼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小白卻又睜開眼，轉眸朝對面顧曉的床位看去，如同上次般直勾勾看著她。

    也不是它想看顧曉，誰讓顧曉是將死之人呢，而將死之人，最是吸引他們這種陰使。

    顧曉又是一夜噩夢，總覺得是甄珍在盯著她，眼神可怕讓人渾身發毛。

    她忽然驚醒，偷偷朝甄珍那邊看去，卻看甄珍睡得很香，根本就沒看她。

    顧曉把被子拉上來蒙住腦袋，依然沒辦法阻止那可怕的視線。

    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怕的，她已經渾身都是汗，卻也不敢將被子拉開。

    最后太困迷迷糊糊再次睡過去之后，她做了個噩夢。

    夢里的她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從鏡子里看去，她沒穿衣服，渾身是血，頭頂插著顆釘子，血是從頭頂朝下流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然后，洗手間的門忽然被推開，甄珍站在門口朝她咧著嘴笑，“看，黑無常來找你了哦。”

    顧曉忍不住，尖叫出聲。

    下一秒，她猛的睜開眼坐起身，急促的呼吸著。

    有那么一瞬間，她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夢那么真實，她甚至覺得頭很痛，真的像被釘子扎進去一樣的痛。

    顧曉咬緊牙又重新閉上眼，想從這種混亂中掙脫出來。

    然而耳邊卻有女孩子的聲音響起，“做噩夢了啊？”

    顧曉心頭一驚，睜開眼轉頭看去，甄珍盤腿坐在床上，撐著下巴看著她，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

    顧曉吞了吞口水，身上早已經濕透了，頭發根幾乎都在滴汗。

    她舔了舔很干的嘴唇，“你，你怎么知道？”

    “你叫得那么驚悚，就跟被人……”

    說到這里，甄珍還是停下，抿抿唇，“不是做噩夢還能是美夢么？”

    顧曉沉默兩秒，這時候她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四處看了看，天已經亮透了，寢室里只剩下她和甄珍。

    沒有別人在，顧曉也就不想再裝，她重新盯向甄珍，“你是故意嚇我的是不是？”

    甄珍很無辜，“嚇你什么？”

    顧曉恨恨的看著她，“什么黑無常，什么索命，你是嚇我的對不對？”

    甄珍挑了下眉，沒馬上回答，而是慢悠悠轉身從上鋪爬下去，等站在地了，才又仰頭，沖著顧曉彎唇一笑，“是啊，黑無常不會索你的命呀。”

    那瞬間，顧曉驟然松了口氣。

    她就知道，甄珍肯定是胡亂說的，她怎么會被這樣無聊的話給嚇到了呢。

    可不等她徹底放心，甄珍忽然又輕飄飄道了句，“因為要索你命的，可不是黑無常。”

    顧曉撐著床，手驟然收緊，“什么意思？”

    甄珍偏頭笑得很天真，“黑無常不過就是勾魂的，為什么會要你命呀？”

    “你……”

    不等顧曉發火，甄珍又道：“要你命的人……也許是你喜歡的某個人呢？”

    顧曉徹底愣住，一時間不明白甄珍的意思。

    甄珍眨眼，“顧曉，你喜歡的是誰呢？”

    顧曉皺眉，正想否認，甄珍又皺了眉心，“讓我猜猜看，是不是，姓孟呀？”

    顧曉一驚，“你怎么知道？”

    話剛落，顧曉就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經徹底暴露了。

    甄珍不知道是不是在詐她，可她這么一說，就已經是自己承認了。

    可既然已經這樣了，她也不準備再隱瞞什么，反倒比之前鎮定了些。

    因為她覺得，自己好像知道甄珍針對自己的原因了。

    她又舔了舔唇，“甄珍，你難道真的喜歡孟翊啊？”

    甄珍挑眉，顧曉笑了笑，“其實我聽說過，你以前對孟翊告白，可是被他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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