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施主不是與西岐公主了一句佛語？”

    梵無塵沒想到她會否定。

    “貧僧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問施主那句梵語在哪里看見的，貧僧從未在佛經里看到過。”

    蕭拂衣把筷子放下，她懷疑梵無塵是來找茬的。

    目光落在對方身上，發現人家真的就是很單純地在詢問，她又懷疑這位佛子也是個憨批直模

    “我記不清是那本佛經了。”蕭拂衣目光閃爍，這個問題她真的回答不了。

    “那，施主話里的憨批是什么？”

    佛子求知欲爆棚。

    “噗……”蕭拂衣剛塞下去一口飯，差點沒噴出來。

    幸好她用手捂住了嘴。

    “咳咳，抱歉，我失態了。”

    蕭拂衣扭頭，到背后咳了幾聲。

    燕照西遞了一方手帕給她擦嘴。

    等她擦完嘴之后，又自然地把手帕塞回燕照西懷里。

    “無礙。”梵無塵也沒想到自己只是問上一句，對方就是這種反應。

    “可是那憨批兩字無法用俗語解釋？”

    梵無塵目光溫和，善解人意。

    蕭拂衣覺得自己有點兒慚愧。

    憨批兩個字吧，用方言兩個字起來很好玩，用官話聽著就有點搞笑了。

    “憨批是方言，俗語就是傻子，是形容一個人比較憨傻。”

    傻子？

    “可是，我佛慈悲，在佛眼里，眾生平等才是。怎會出不渡憨批這樣的話呢？”

    他懷疑寧施主看了一本假的佛經。

    “眾生平等是沒錯，但一個傻子，或者一個裝瘋賣傻的人，佛祖真的渡得了嗎？有這功夫，佛祖為何不去渡那些愿意被渡的人呢？”

    蕭拂衣一本正經和梵無塵胡襖。

    偏偏梵無塵還覺得對方得挺有道理。

    “我明白施主的意思了。”梵無塵若有所悟點頭。

    “憨批不止是傻子，更是指那些執念很深，不愿回頭的瘋魔之人。就像西岐公主，她……”

    她執著于皇權更替，執著于西岐強盛，那不管佛祖怎么勸她放下，都沒有用。

    她的耳朵里聽不見其他聲音，只聽得到她自己想聽的。

    “你得對！”

    蕭拂衣忍不住朝梵無塵豎起大拇指。

    “佛子不愧是佛子，領悟力一流。”

    我就信口胡謅，你自己還能幫我把話編圓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佛祖從不渡憨批”真的是佛語呢。

    “阿彌陀佛，寧施主過譽了。”

    梵無塵眼里有對蕭拂衣的欣賞：“貧僧不過是因為從學習佛法，才能有這番見解。”

    “但寧施主你只是看了一本佛經，就能有此感悟，才是真正的與我佛有緣。”

    蕭拂衣：“……”下一句該不是勸我皈依佛門了吧？

    梵無塵卻是觀著蕭拂衣的面容，不知他看出了什么，眉心先是一蹙，又很快舒展開來。

    “施主命格貴重，經歷奇特，他日若有變故，還請施主慈悲，以蒼生為重，莫要失了本心。”

    命格貴重，經歷奇特？

    蕭拂衣半瞇起眼睛。

    她現在的面容是用化妝術改過的。

    與自己本來只有兩三分相似。

    梵無塵真從她臉上看出了什么？

    區區一個鵲山傳人，命格貴重談不上吧？

    還有她與下蒼生何干？

    要讓她背負下蒼生，這囑托未免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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