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和離后她有兩個去處。
一是遷回景家,但這是不可能的,景家的人際關系比盛家要復雜的多的多,她可不打算、也沒有必要再去刷景家的地圖。
二便是立女戶。就是女人做戶主,但是比較坑爹的是,她因為從盛家出來的時候是軍戶,又不打算回景家的民戶,所以再立戶帖的時候就只能是軍戶。
不過這對她來說也沒什么區別了,不管是民戶還是軍戶,她反正都是不會種田的,交不了糧,只能用物資抵。
如果真有一天征兵征到她頭上,她剛好可以去做個軍醫,也算是做了點實事。
等景喜帶著四喜和一車東西回到家里的時候,就見盛家的院子里擺著一口大箱子。
箱子旁邊站著兩個人,這兩人站姿如松,面無表情,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弄得整個盛家的氣氛都變的很奇怪。
“這……是什么人?在干什么呀?”四喜小聲的說,“感覺有點像王府的侍衛。”
景喜蹙眉,她更覺得這些人像訓練有素的士兵。
正往疑云滿腹的往前走,盛老太就牽著祥云走了過來。
祥云一把就抱住了景喜的腿,一邊偷看那兩兩個人一邊說:“娘,我怕。”
景喜抬手在盛祥云的小腦袋上揉了揉:“祥云不怕,娘在這兒呢。”
說著就把盛祥云抱了起來。
盛老太趕緊在景喜耳邊小聲的說:
“也不說是什么人,也沒說是從哪里來的,只說找景大夫。我說你不在家,他們就站在這里等。”
“能叫你景大夫的人,應該就是上次接你去給大人物看病的那些人吧?”
“我猜也是。”景喜斂著眉,抱著盛祥云往前走。
經過那兩人的時候,那兩人也仍舊是目不斜視的樣子。
她便打了聲招呼:“我先去歸置一下東西,稍后就出來。”
安頓好盛祥云后,景喜又整了整衣衫,這才走了出去。
她請了兩人去了堂屋。
那兩人似乎是走哪兒都帶著那口箱子,這會兒干脆把箱子也抬進了堂屋。
“我就是你們口中的景大夫,不知道二位找我有什么事情?”
景喜話音才落,其中一人便抱了拳上前來行禮:“見過景大夫,景大夫看了這封信便就知道了。”
說完從懷里掏出一封信給景喜遞了過去。
景喜接過了信,薄薄的信封上還帶著那人的余溫,想來是時刻都揣在懷里。
信封上沒有字,也不知道里面寫的是什么,看起來很神秘也很重要的樣子。
景喜懷著十分鄭重的心情拆開了信封,拿出了信。
她一看到那字,就認出來是慕容玉的。
和他借給她的那本《神農本草經》上的字體是一樣的,清雋而端正。
她還沒看內容就迅速的掃了一下信尾,果然沒有署名,但她已經認出來了。
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
贈書一箱,聊表謝意,望歡喜。
大任已成,不日將歸,可掃廷以待。
“大任已成,不日將歸,可掃廷以待……”景喜默默的念著這句話,難道說,是盛廷要回來了?
慕容玉前面兩句說完成任務,肯定不是他自己,就算是他自己,他也不會跟自己說要回來。
尤其是最后一句。
明顯就是說打掃好庭院迎接人回來,可他是慕容玉啊,侯府的公子,他會把庭院的‘庭’字寫錯嗎?
肯定不會,明顯是在暗指盛廷。
所以,盛廷要回來了。
景喜也說不準她應該是個什么心情。
反正她為祥云和奶奶感到高興!
一想到他們會跟高興,她就自然而然的笑了。
她把信收好,剛好四喜也端了茶進來,她便親手把茶奉給那兩位。
那兩位雖然是接了,但是卻沒喝,轉手又放到了桌上。
“這個箱子里的東西也是景大夫的,既然景大夫已經收到了東西,那我們就告退了。”
“這么急?不留下來吃頓便飯嗎?”
“多謝景大夫好意,但我們著急趕路,就不打擾了。”
兩人說完一陣風似的快步走出了院子,要不是這口箱子和那封信真實存在,景喜真懷疑這兩人是否來過。
而他們走后,院子里的人陸陸續續也出來了。
盛祥云第一個跑過來找景喜:“娘,你剛才在干什么?”
“收到了一箱謝禮。”
“謝禮?”小家伙眼睛放光,“我要看。”
“看可以,但是不可以撕壞了知道嗎?里面裝的是書。”
“好的娘,知道了娘。”
景喜便把箱子打開給盛祥云看。
盛祥云還不識字,什么也看不懂,景喜大致翻了一翻心里卻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全是醫書,各種類別的醫書都有,她真的是太喜歡了。
她隨手拿起了一本書,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祥云,你現在還想吃麥芽糖和冰糖葫蘆嗎?”
“喜歡!想吃!”
景喜在他頭上摸了摸:“都會有的,很快就會有了。”
晚上,景喜躺在床上發愁。
是關于盛祥云的歸屬問題,因為她發現她現在也許不能那么瀟灑的離開這個孩子了。
……
第二日,景喜去了鎮上打聽了房屋買賣和租賃的事情。
加上齊王府賞賜的一百兩銀子,她手里現在已經有點小錢了,就算是在鎮上買一座小小的院子也不在話下。
只可惜她不是戶主,就算有中人和保人也買不到房子。
租倒是可以,但是和她接洽的中人直接坦白的說了,一個女人單獨不好租房子的。
這些條條框框逼的景喜沒有辦法提前做準備,只能等盛廷回來以后再商量。
她想著,大不了到時候帶著四喜一起先住一段時間的客棧。
……
在外面跑了大半天回到家里,景喜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因為好端端的院子里忽然多了一面墻,從院子正中央砌起來的。
景喜納悶,在后院找到了剁柴火的盛老太和陳桃花,便問:
“奶奶,家里是在做什么呢?”
盛老太冷冷的哼了聲,甚至忍不住翻了白眼:“砌墻唄,徹底隔絕。”
景喜見盛老太很生氣、又不愿意多說的樣子,就小聲的問陳桃花:“這到底是怎么了?”
陳桃花的聲音更低:“早上三弟妹拿了奶奶煮的雞蛋,奶奶說了她幾句。她就說是奶奶分的雞不下蛋,所以才拿了我們的雞蛋給孩子吃。”
“怎么會呢?我看她每天都要撿一到兩個雞蛋的。”
“奶奶也這么說,就把雞蛋拿回來了,拉拉扯扯的、她就坐地上了。娘就在旁邊,但一句話也沒說。”
“所以就砌墻?”
“嗯,后來她跑出去了,沒一會就回來了,還帶著娘家的兄弟們挑著磚頭來了。她說反正那邊是分給他們了,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三弟什么也沒說?”
“三弟今天去領廩糧了,沒在家呢。”
“……”景喜無語,感覺等盛昌回來了,高秀秀可能不會太好過。
果然,盛昌一回來就被震驚到了。
但是礙于高秀秀的娘家兄弟們都在,他就沒說什么。
甚至還客客氣氣的陪著大舅子小舅子們喝了酒吃了飯。
可等他那些大舅子小舅子們一走,三房就徹底的吵翻了天。
嚇的一對龍鳳胎哇哇大哭,把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吵醒了。
盛昌這次是真氣的不行,扛起了鋤頭就把白天剛砌好的墻砸了一個大窟窿。
高秀秀就抱著被盛昌砸爛的磚頭坐在地上哭。
“我怎么就嫁給了你這么個窩囊廢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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