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想著來生再天荒地老，我只有這輩子，黃泉彼岸，我護你無憂。

    門是掩著的，穆小柒推門而入，走到祈源面前，“為什么別人感染了會有生機，他沒有？”穆小柒用目光逼視著祈源，他卻扭過了頭。

    穆小柒把目光轉向了暮璃，暮璃沉沉的看著穆小柒，沒有回避，卻也沒有開口，朝祈源揮了揮手，讓他退出了房間。

    “有什么是不能告訴我的嗎，是你幾次三番不要我的原因嗎？”

    不知不覺，穆小柒發現嘴里都是咸的，一直以來想要知道的答案上前一步就知道了，想知道卻又害怕。

    暮璃伸出手，輕撫著穆小柒臉上的淚滴，“柒兒，我回國、回璽江都只為離你更近一點，我曾想過，不論你當初為什么離開我，我都可以不管不顧，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可老天似乎不想給我留條路、留個門。”

    “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穆小柒突然想起了什么，拽死暮璃的胳膊，把袖子刷了起來，先前胳膊上的那塊紅斑消退了不少，穆小柒抬頭看了看暮璃，伸手到暮璃的領口，上兩顆扣子并沒有扣住，從第三顆扣子開始解，手在顫抖，可卻沒停，暮璃沒有阻止。

    扣子一直被穆小柒解開到胸前，有一些小塊的紅斑，不多卻很刺眼。暮璃看著穆小柒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看著自己，曾經吻過無數次的眼睛，充滿了淚水和無助。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你明知道我不懂英語，你還要給我說英語，我不管是什么，總之你是我的，忘川河畔有黃泉，奈何橋上常相憐，三生石旁見孟婆，忘川河下等千年，黃泉路上你不準不等我，你要敢丟下我我就敢追黃泉。”

    穆小柒終于忍不住，放生大哭起來，一邊使勁的捶著暮璃的胸，一邊把他箍的緊緊的。

    “系統性紅斑狼瘡，記得九把刀的里，輕舞飛揚就是這個病死的，老天很會耍我，在我準備回璽江之前檢查發現的，醫生說如果發作，我可能活個三五年或者十來年。”

    “那如果不發作呢？”

    “二三十年，終身服藥，直到死。”

    穆小柒一件不可相信的推開暮璃，“那你這么長久以來就是因為你可能幾十年后有可能會死所以不要我？”

    “這個病是免疫系統出來問題，很有可能會有其它的很多并發癥，會……”

    暮璃話沒說完，人被穆小柒一個過肩摔扔到地上，“你知不知道從你回璽江開始，我偷偷的看過你多少次，你知不知道你一次次的不要我，我想過千種萬種理由，你知不知道我主動久了心會很疼，在乎久了會心殤，想念久了會流淚，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要是放棄了，會有多恨你。”

    穆小柒跌坐到地上，靠著床邊，積攢了許久的淚水跟斷了線的珍珠，臉也哭花了，嘴里一直沒有消停過，“黃暮璃，你太差火了，差火，你養不活我還是我養不活你，你問都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就不要我，憑什么是你做決定，憑什么你不告訴我，你給我記住，這輩子只能是我穆小柒不要你，不能是你不要我。”

    “我錯了，別哭了，我不敢不要你。”

    暮璃拉起穆小柒的手，放在心口，“One day if I cannot take your umbrel that I will accpany you in the rain.”

    “不準說英文……”穆小柒的聲音消失在暮璃低下頭的陰影中。

    在隆冬和盛夏之間，在枯葉和繁花之間，在一片渺茫和塵埃寰，春天還有多遠，路要靠我們自己走出來嗎？

    1月23日中午，宜城。

    一路上，暮璃開車的空擋里，穆小柒看著各大新聞網站，璽江被封城的消息應該說占據了所有的新聞版面，隨之而來的還有醫院的求助公告，各種醫療防護用品的告急，這才離開幾天，我的城市到底發生了什么？她什么時候才能好起來？

    宜城是回璽江的必經之地，一路上，過來的車很多，過去的車卻基本沒有。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人給穆小柒帶路打開了倉庫門，以前知道冀寒陽家是土豪，卻不知道有多豪。在這半大不小的城市旮沓地方，居然堆滿了一倉庫的各種醫療設備，物資。

    時間緊急，穆小柒沒空像往常樣調侃冀寒陽，看了視頻讓他指揮搬東西。“防護服能搬多少搬多少，找口罩，只要N95的，不要外科口罩，你轉幾圈，我看看倉庫。”

    暮璃和祈源把找到的保護服往車上搬，穆小柒在倉庫里仔細翻著物品。

    “等下，你退回去，左邊角落里，我要看左邊角落里那個大箱子，走近點，瑞斯邁，居然還堆了這個，把這兩大家伙搬車上去。”

    “這是什么?”

    “呼吸機，有一臺救一個。”

    倉庫里東西雖多，但冀寒陽點著要的東西卻不多，四人一頓忙活，都搬上了車，連呼吸機的包裝里都被穆小柒塞滿了口罩。

    “我還是和你們一起回去，這樣多個車，能多搬點東西回去。”

    暮璃綁好了油布，從皮卡上跳了下來，拍了拍祈源身上落下的灰塵，“你家不在璽江，你又不是醫生，回去了什么也做不了，還讓父母擔心，其實你不回璽江，能做的事情更多，我們同學在國外，我們還有那么多認識的人，我們分頭聯系，以個人和公司的名義收集醫療急需用品，你在外面，能做的比我回去了能做的更多。”

    祈源用胳膊肘撞了撞暮璃的胸膛，“你說的，我一定做到，你已經抱得美人歸了，你的伴郎只能是我。”

    “明年見。”

    祈源看著黃暮璃和穆小柒一人一輛車上了高速，整個高速空空蕩蕩的，車進了璽江，你們就只能等春暖花開，你們是璽江人，你們愛璽江，我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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