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昭？”

    “顧哥哥？元昭哥哥？”

    “你有在聽嗎？”

    “……”

    甘霖試著喊了幾聲，他依舊沒有回應，不知道是不是看書看入迷了……

    顧元昭的箭頭是非常簡單的單向設置。

    專注一件事情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會被忽略，當做是不存在的。

    甘霖也習慣他是不是掉線，被其他東西吸引注意力，說道：

    “好吧，那你看書吧，我回去了。”

    反正，她的話也說了，任務都完成了。

    小姑娘剛要轉身離開的時候。

    剛剛還一直沉默的少年開口了，說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甘霖聽見聲音，回過頭去，“嗯？”

    顧元昭抬起眼眸看她，說道：

    “那句話，明明是我先說的。”

    甘霖一愣，“什么話？”

    “我喜歡你。”他說：“我跟你說過，是我先說的。”

    “……”甘霖沉默了。

    “喜歡也要分先后的嗎？”她問道。

    這話一出，顧元昭一愣。

    “不一樣。”他固執地說道：“你不能打亂順序。”

    甘霖再度轉過身來，手支著他面前的桌子，湊到面前問道：

    “那正確的順序，應該是什么樣的？”

    顧元昭認真地看她。

    “我喜歡你。”

    他的嗓音淺淡好聽，語氣認真。

    甘霖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姑娘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眸子盛著琥珀美酒似的蕩漾起來。

    她的嗓音甜軟好聽，同樣認真地回答說道：

    “嗯。”

    “我也是。”

    很快。

    這一場聚會就結束了。

    倒不是因為到了該散會的時候。

    而是……

    甘霖提前帶著顧元昭離開了。

    明明剛剛還在玩游戲，眾人期待之中，小姑娘上前跟顧元昭告白。

    沒想到的是，在長達好幾分鐘的對峙，以及別人聽不清的對話以后。

    兩個人沒打一聲招呼就跑了！

    直接跑了！

    大家面面相覷，有些搞不清楚是什么狀況。

    “這就走了嗎？”

    “不會出什么事情吧？”

    “不知道啊……”

    ……

    夜晚的街道，稍有些冷意。

    走出了熱鬧的人群聚集處，甘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

    一頭并不合規矩的半長黑發。

    眼眸狹長，眼尾上揚。

    纖長睫毛微微垂下的時候，投下的陰影如湖面上與月光交織的倒影，透著光澤，又沉靜淡漠。

    一身白衣寬松，衣服的褶皺勾勒出的身形隨著成長，輪廓從青澀稚嫩逐漸成熟清晰。

    風在地面上卷著樹葉拂過，將衣服身后的帶子拋起又落下，像是尾巴似的搖晃著。

    他的頭發也在風中變得不再柔順，在風中倔強地翹了起來，仿佛旗幟一般顯眼。

    甘霖靜靜看著，看著少年對自己的頭發以及身后招搖的衣帶毫不自知的神情。

    小姑娘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可惜，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

    她笑出了聲。

    顧元昭停下腳步，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嗯？怎么了？”

    甘霖收拾情緒，咳了一聲，淡定地說道：

    “沒什么，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什么高興的事情？”

    甘霖依舊淡定。

    “看到你，就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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