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府門。
秦夜雖身為南嶼太子，倒還真沒有來過錦王府。
因為不愿意，也懶得來。
每天處理政務就已經很忙了...他和錦王岑洲也沒什么交集，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就跑到別人的家里去。
平白惹人嫌。
而他自己，也嫌麻煩。
身為王府，錦王府的布置自然是極為精致的，而且不單單只是精致，這里還有一種...
鐘眠歪頭看向秦夜:
“...感受到了么？”
漂亮的桃花眸里滿是笑意，秦夜勾了勾唇角，故意裝傻:“小朋友問的是什么感受？”
“這里的布置。”
鐘眠倒是沒有看出來面前的這個人在裝傻，而是表情認真地同他解釋了一句:“你感受出來了么？這里...有家的味道。”
...家的味道。
這無疑是很難判斷的。
一般能在一個地方，或者一件東西上感受到家的味道的人，都對那個地方或者東西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很奇怪的是，這里明明沒有給兩人任何熟悉的感覺，但那種家的味道，卻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嗯，哥哥也感受到了。”
看著小朋友一無所知認真同他解釋的模樣，秦夜憋著笑意不忍再逗她了:“這里的布置...”
他斟酌了一番，這才開口:
“很精致，卻也很溫馨。”
能構造出這樣一個府邸...看來歷任錦王，也不是什么冷血薄情之人了。
不過...
這估計只是在他們的家人面前吧？若是對著別人，那定然還是那樣的評價了。
“對，很溫馨。”
鐘眠對秦夜的評價給予肯定的回答:“...所以...皇兄他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那他的性子...
到底是怎么養出來的？
鐘眠更迷惑了。
“或許正是因為一直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他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秦夜想的卻是比較多:
“小朋友...可沒有哪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地對別人好。”
岑洲之后對姜稚好，或許是因為他自己的感情...但，在他喜歡上姜稚之前呢？
一個毫無關系的稚子。
身為錦王唯一的兒子，錦王府的小王爺，他會去在意一個根本可以說是可有可無的人？
而前錦王...
那種只把家人放在心上的人...根本不可能會去善待一個他國的皇子。
所以...
是這樣的么？
會是因為這樣...姜稚才會是現在這個性子么？
他們不知道。
畢竟這只不過是個猜測而已。
“其實...看了也沒什么用。”
眉眼間染了幾分凝重，鐘眠抿了抿唇，輕聲開口:“皇兄...他似乎對回到北陵皇室不感興趣...而且對回家，對相認，都不感興趣。”
但還好的是，姜稚對他們并沒有惡感。
這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嗯，他看起來，對皇位并不在意。”
秦夜點點頭:“但是...與之相反的是，姜稚他，顯然很喜歡權勢，他喜歡...”他斟酌了一下用詞，這才繼續開口:“不受束縛。”
喜歡權勢...
卻不喜歡皇位。
不喜歡束縛...卻偏偏又要權勢...
更奇怪了好么。
秦夜想不通，就干脆不去在想了，而是扭頭看了看鐘眠頗有些苦惱的表情，然后勾起唇角，輕笑著扶住她的肩膀:“好啦，別想了，你要是能理解他的想法，至于貴在已經確定了他的身份之后還把人勸不回去么？我們今天就只是來看看他以前住的地方的，嗯？”
鐘眠:“...”
不是很想理他，卻不可否認他說的的確是對的。
無奈地嘆了口氣，鐘眠點頭。
兩人才剛剛抬步，卻是又突然齊齊頓住。
“嘖。”
漂亮的桃花眸中氤氳出淺淺森冷的色澤，秦夜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歪頭對著一旁的人開口:“...小朋友，看來今天可能看不見了。”
鐘眠點點頭。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因為...
她微微抬眸，環顧了一圈四周的布局，卻又很快收回目光，語調淡淡地開口:“...謝長薇？”
這話是在問秦夜。
秦夜沒說話，只是挑了挑眉。
這便是了。
“沒想到這次，倒還是我拖累了你了。”想到前幾次經歷的刺殺名義上都是因為秦夜的緣故，鐘眠的唇角忍不住揚了揚:“不過...你也不算冤枉。”
畢竟是他把人家招惹來的。
所以...
拖累什么的，不存在。
“這自然不是小朋友的原因，都怪哥哥。”依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秦夜漫不經心地揮了揮寬大的袖子，下一瞬，“噗通”聲便響起。
有人滾下來了。
既然已經被發現，他們自然也就不再掩藏，紛紛現身。
“不過吧...”
絲毫沒有在意眼前這一幕，秦夜彎起唇角，嗓音含笑地開口:“其實，即便是小朋友有一天真的拖累了哥哥...在哥哥心里，這也算不上拖累，而是...”
他壓低聲音道:
“...哥哥甘之如飴。”
他喜歡的人。
帶給他的一切麻煩事情，他都不會在意，相反，他還很樂意給自己喜歡的人解決麻煩。
鐘眠的唇角忍不住翹了翹。
從前聽他說這種話...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但是現在...
不動聲色地將唇角的弧度壓了下去，鐘眠繃緊唇瓣忍笑道:“...我知道了...你認真點好不好？”
兩人的態度實在是太過于淡定了。
那些人莫名地就有了一種被侮辱的感覺——面前這兩人這般無視他們，莫不是看不起他們么？
虧得秦夜聽不見他們的心聲。
不然估計他們就會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了——
沒錯，我就是在看不起你。
“謝小姐派這些人來...”
若有所思地瞇了瞇眼，鐘眠歪頭瞥向秦夜:“她這是在...試探什么東西？看你對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么？”
他們面前這些人...
雖然訓練有素，但一看就知道只是普通的殺手而已。
就連暗衛都沒派來...
若不是試探...謝長薇總不可能是故意的吧？按秦夜他們的說法來看，謝長薇顯然...
不會放過她。
“他們謝家人做事，一向都是很謹慎的。”漫不經心地抬手，示意掩藏在暗處的暗衛們都出來，秦夜這才繼續同小朋友聊天:“所以...先試探一番，是必然的。”
做事很謹慎...
鐘眠的唇角流露出一點莫名的笑意:“你對她們家的評價...還挺高啊？”
秦夜:“...”
說錯話了。
“沒有。”秦夜很認真:“你剛剛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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