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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了一顆靈果給毛球抱著啃,云輕自己也往城門口走去。
雖然這幾天沒少吃好東西,但果然胡記的肉包子才是她的最愛。
到了包子鋪,正要買包子,忽然城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那是西楚使團(tuán)嗎?”
“不會吧!好歹也是使團(tuán),怎么可能只有兩個人啊?”
“聽說西楚使團(tuán)在離京一百多里的地方遭了山賊,全軍覆沒,只有三皇子赫連明澤和四公主赫連明沚逃了出來。”
“咱們歸陽城附近有山賊?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而且就算有,一國使團(tuán)精兵打不過幾個山賊,這也太好笑了吧?”
“哈哈哈哈,可不是,都說西楚國多么強(qiáng)悍,并列四大國之一,可是原來這么不經(jīng)打啊?”
“下次看他們還敢不敢對咱們歸離不敬,如果敢不敬,咱們就直接派山賊去滅了他們!”
這話一出,又是引得眾人一陣大笑,雖然他們也都知道這不過是笑話,但語氣里卻透著說不出的自豪,畢竟他們歸離,有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在啊!
雖然太子殿下從來沒有上戰(zhàn)場打過仗,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幾乎所有的歸離百姓都認(rèn)為,只要夜墨出馬,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就算是打仗,他也一定是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
一片笑聲中,一個男子一和個女子在夜天玄的陪同下從城門處黑著臉走進(jìn)來。
這兩人雖然衣衫還算完好,人也還算干凈,可是那氣質(zhì)卻是透著說不出的狼狽。
他們可是來給歸離皇帝祝壽的啊,可是幾百人的使團(tuán),說滅就滅了,就連壽禮也被人打劫一空。而更郁悶的是,從頭到尾,他們連對方長什么樣子,有什么標(biāo)識都沒有看清楚,更別提抓到一兩個活口留下證據(jù)。
甚至如果他們不是遇到夜天玄,恐怕連馬都沒有,要走著入歸陽城了。
真要是走著進(jìn)來,那他們的臉才是丟盡了。
云輕就站在人群中,赫連明澤她是認(rèn)識的,那天在明園被夜墨叫破了身份之后,他直接摘了偽裝,而赫連明沚她則是第一次見到。
赫連明沚的五官頗為艷麗,第一眼看上去,就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但看多了,就難免覺得俗氣。她穿著一件紅色系西域胡裝,整個人都透著股刁蠻跋扈的氣息。
云輕冷冷地笑了,就是這個女人,那天狠狠地在她身上抽了幾十鞭,還將她帶回那個永遠(yuǎn)都不愿想起的慘痛回憶中。
她從來不是個大方的人,這個仇她記下了,總有一天會還回來!
這個念頭閃過,云輕忽然愣住,耳邊浮現(xiàn)出一句似真似幻的話語。
“這件事情,孤王會給你一個公道……”
公道?難道西楚使團(tuán)團(tuán)滅的事情,就是夜墨給她的公道?
歸陽是歸離的京城,在它的附近怎么可能會有山賊,就算有,又是什么樣的山賊才能把有精兵護(hù)衛(wèi)的西楚使團(tuán)屠個一干二凈,只留下這兄妹兩人?
這肯定不是山賊做的,在歸陽城能做到這件事情的人不多,而夜墨,絕對是其中最有可能的那個。
云輕眼前幾乎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疾風(fēng)衛(wèi)扮山賊的樣子,只有疾風(fēng)衛(wèi)那樣的衛(wèi)隊,才有可能把事情做的這么干凈。
想想那個男人的小氣和睚眥必報,一股甜蜜毫無預(yù)兆地涌上心頭。
那個妖孽太子不是說說而已,他真的給了她一個公道。
唇角控制不住地綻開,心情好得想不笑都不行。
不知是不是這笑容太燦爛,竟一下引起了赫連明沚的注意。
“云輕!”赫連明沚陡然叫出聲,臉上神色一厲,揚鞭就要抽過去。
“明沚!”赫連明澤一把拉住她,目中全是警告之色。
她瘋了嗎?這里可是歸陽城的城門口,滿街的人都在看著,她如果在這里打歸陽上了品秩的公主,那就算是把他們殺了也是罪有應(yīng)得。
赫連明沚也反應(yīng)過來,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將鞭子收回。
“四公主認(rèn)識云王女?”夜天玄有些詫異地問道。
對于云輕他還是了解的,在來歸陽之前連南昭的地界都沒有出過,怎么可能有機(jī)會和赫連明沚相識?
“自然不認(rèn)識,只是云王女聲名響亮,皇妹曾聽說過一些而已。”赫連明澤語氣自然,但懂得其中意思的,卻知道這話有多惡毒。
云輕的確是聲名響亮,可是這聲名卻是逛男風(fēng)館,衣衫不整招搖過市,以及諸如此類的事情堆積起來的。
赫連明澤說她聲明響亮,倒不如直接說她臭名遠(yuǎn)揚的好。
夜天玄的面色也是微變,他十分清楚,云輕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名聲,與他脫不了干系。
面色一沉,夜天玄說道:“三皇子,我歸離女兒的名聲,還輪不到其他人來說三道四!”
無論他對云輕是什么態(tài)度,在外人面前他都是歸離的皇子,自然而然地維護(hù)歸離的臉面。
云國沒想到夜天玄會為她說話,一時間倒有些詫異,她對著夜天玄點了點頭,算是道謝,不管夜天玄為何幫她說話,說了就是說了,不能不認(rèn)。
夜天玄心頭一熱,自與云輕退婚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云輕對他態(tài)度緩和。
想想和皇后之間的談話,夜天玄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三皇子,四公主,父皇還在宮中等著二位,我們還是盡快進(jìn)宮吧。”意外在城門停留,為了不讓皇帝等急,夜天玄催了一句。
“好。”赫連明澤從善如流地應(yīng)了一聲,一提韁繩往前走,云輕認(rèn)清了人,也懶得留在這里,轉(zhuǎn)身也想離開。
可是剛轉(zhuǎn)身,就聽赫連明沚大聲叫道:“云王女,本公主此次要在歸陽盤桓不少日子,還請云王女多多指教了!”
她叫的聲音極大,云輕就是想裝著聽不到也不行,她轉(zhuǎn)頭看向赫連明沚,赫連明沚死死地盯著她,眼中如能飛出刀子來一般。
她到底是哪里惹到赫連明沚了呀?云輕實在是想不明白,不過沒有關(guān)系,就算她沒有惹到赫連明沚,赫連明沚也惹到她了。
雖然夜墨已經(jīng)幫她討了一次公道,可是鞭子臨身之仇,如果她不親手報掉,永遠(yuǎn)也不會甘心。
現(xiàn)在赫連明沚挑釁,她難道就會怕了不成?
微微一笑,云輕淡聲說道:“四公主客氣了,云輕一定會好好招待四公主的!”
“好!本公主就拭目以待!”
說完話,赫連明沚一抖馬韁,大步離開。
云輕回過神,打算繼續(xù)去買肉包子,才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看著她,那眼光,一個個古怪至極。
“這不就是太子殿下那天抱著的人嗎?”
“太子殿下怎么想的呀?居然會親近這么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
“她根本配不上太子殿下!”
“沒錯,肯定是她使了什么手段,用了巫術(shù)也說不定!”
云輕眉頭輕輕跳動,夜墨抱她入城是夜墨的事情,可是為什么在這些人的口中,就全都成了她的錯?
難不成是因為她長的沒有夜墨漂亮?
人,果然都是視覺動物。
云輕本來很憤慨,可是想著夜墨那張妖孽動人的臉,忽然覺得自己就算想生氣,好像也生不出來。
一時間有些郁悶,那個妖孽太子這樣簡直就是自帶作弊器嘛,對上他太吃虧了。
算了算了,隨他們愛怎么說怎么說吧,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不過想在這里買包子吃的想法是行不通了,聽著他們的話,哪里還吃得下去。
云輕離開了城門,走到一個稍遠(yuǎn)的地方,尋了家酒樓進(jìn)去坐下。
剛坐下,就聽到門口一陣騷動。
“青泉公子,是青泉公子!”
“靜如青竹,雅似流泉,可是有天下第一公子之稱的林青泉?”
“除了他還會是誰呀?世上還有誰當(dāng)?shù)闷鹎嗳舆@個稱號?”
“一定是因為圣上大壽,所以青泉公子才會來歸陽!要知道圣上最喜歡用的文房四寶,可全都是青泉齋出品的。”
“天啊,能見到青泉公子,我現(xiàn)在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到底是什么人啊?這贊譽聲和那個妖孽太子都快有得一拼了。
云輕望過去,只見門口緩緩進(jìn)來一人,穿著淡青色的衣衫,袍擺繡著幾枝翠色的竹枝,身形修長纖細(xì),一舉一動溫文爾雅,仿佛連周遭的空氣都透著筆墨的香味。
云輕看著他,正好,他也向云輕看過來,這一望,只有一句話能形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公子名士,眼角眉梢都帶著一股山水寫意。
他盯著云輕打量了幾眼,忽然一笑說道:“原來真的是云王女,若不是方才玄王爺肯定,我差點認(rèn)不出來。”
云輕微微皺眉,她認(rèn)識這個青泉公子嗎?怎么他好像跟她很熟的樣子。
而且他的話還透出另外一個信息,那就是他是從城門處跟著她來的。
他跟來做什么?找她有事?
林青泉在云輕對面坐下來,又看了幾眼,才一嘆說道:“數(shù)年不見,云王女全非舊日模樣。你……”
微微一頓,林青泉忽然問道:“你真的是云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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