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船只出現(xiàn)在趙家港外海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蔡牽耳中。
急匆匆趕到港口炮臺，看著海面上的四艘不斷靠近中的荷蘭商船，蔡牽臉上露出了殘酷的笑。
區(qū)區(qū)四艘商船也想來招惹趙家港，這是小瞧誰呢？
真以為看似平平無奇的趙家港口，看似只有兩個小炮臺的趙家港口，真就只有這么點防御啊？
“來吧，來看爺爺是怎么教訓你們孫子的。”
嘴里小聲的念叨著的蔡牽，回頭就向左炮臺下令，“開炮，最遠射程，警告警告他們。”
這也代表了趙家港的態(tài)度。
四艘商船如果還繼續(xù)靠近，那港口就要炮擊了。這樣一來日后即便要談判扯皮，道理也在趙家港這邊。
“轟轟……”
兩聲炮響，封閉式的炮臺內(nèi)炮聲更加被放大了，真的蔡牽兩耳嗡哄哄的。同時兩股熱浪也交叉著席卷了臺內(nèi)，讓蔡牽很有種蒸土耳其浴的感覺。
當初在云霄受訓時候，他就享受過這種名叫土耳其浴的東東。那是趙亮為了給他們消除疲憊，舒活筋骨而設置的，汝州訓練基地一樣也有。
港口方面先就已經(jīng)打出了旗語，四艘荷蘭商船雖然看的清清楚楚，卻誰也沒有理會，連回答都省略了。然后，兩聲尖嘯由遠及近，緊跟著一艘商船外百十米距離處騰起了一團水柱。
舉著望遠鏡的蔡牽滿意的點著頭，炮擊落地位置很合適。
四艘荷蘭商船果然立刻就表明了自己態(tài)度，他們仿佛是被激怒了獅子，向港口打出宣戰(zhàn)旗語。
四艘商船前進中很自然的傾斜過船身，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的炮口，立刻噴射出了一道道火焰。
在海上做之字形走位的同時，傾斜船身，發(fā)揮船舷炮的威力，這在歐洲世界，乃是每一個合格的海員都知道的戰(zhàn)術(shù)。
“轟轟轟……”
眨眼間海上硝煙就已經(jīng)彌漫開來。
蔡牽放下了望遠鏡，對著炮臺里的所有人大吼一聲“打！狠狠的打！”
又是兩聲炮響，炮臺內(nèi)再次席卷起了熱浪。
趙家港左右炮臺都是只有一層，各四個炮眼，射擊角度可有籠罩整個外海。
炮臺的外體是由石頭堆砌的，灌之石灰糯米漿，結(jié)構(gòu)堅固，內(nèi)里為菠蘿格木，然后最內(nèi)是清一色的柚木。
菠蘿格木是一種硬度比較大的樹木，后世多用來制造地板，所以它還有一些彈性。在南洋產(chǎn)量極多，算是一種量大質(zhì)優(yōu)的樹種了。
而柚木的硬度遠不如菠蘿格木，但柚木的韌性更加，這樣在受到強烈沖擊時候，可以減少木頭崩裂后對人體的二次傷害。
歐洲人造風帆戰(zhàn)艦為什么那么親睞與橡木？
那就是因為橡木的硬度不弱，比菠蘿格木還要稍勝一籌，大大超過柚木一截，而它同樣富有彈性，這樣不僅可以更好的抵御炮彈的轟擊，還能減少船壁被打破之后對內(nèi)里船員的二次傷害。
雖然沒有鋼筋混凝土這種高大上的東東，但在如今這個時代，如此規(guī)格的炮臺已經(jīng)不差了。
哪怕是歐洲人的炮臺也頂多是如此了，甚至還大大的不如。就比如馬尼拉和巴達維亞的炮臺，很多還都是露天式炮臺。
“轟！轟！……”
一排火炮挨個炸響，四百多噸的艦體再度顫抖起來！整個甲板都被滾滾煙氣給籠罩。
威廉德里斯舒服的呻吟一聲，這種硝煙的味道真是令他沉迷。可惜，荷蘭人與英國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自己的祖國大敗而輸，甚至要不是法國人的維護，荷蘭都已經(jīng)舉雙手投降了。
這真是一恥辱到極致的結(jié)果。
可威廉德里斯作為一個小小的商船槍炮長，哪怕再憤怒，也無悔于是。
他知道現(xiàn)在自己心中升起的這股b興奮是不對的，他這是把自己的憤怒轉(zhuǎn)嫁到了老實又無辜的中國人頭上，這是一種懦夫的變現(xiàn)。
逃避強者，欺負弱者。
他很不齒于現(xiàn)在的自己。
可他抑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興奮，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狠狠發(fā)泄一番，絕對是要憋壞的。
因為他不敢把炮彈射向英國人。
今年時候英國人就解除了對巴達維亞的封鎖，甚至都有英國商船停靠在巴達維亞，他有的是機會把炮彈打出去，但他不敢。
不是因為怕給自己的祖國惹下麻煩，給英國人更好的借口來壓榨荷蘭，而是他不敢弄丟了自己的小命。
那樣的炮彈如果打出去，他會死的。
不管是荷蘭本土，還是東印度公司，都饒不了他的。
這種清醒的認知更叫威廉德里斯痛苦。
所以他只能在現(xiàn)在釋放內(nèi)心的負面情緒，“愿主保佑你們，阿門。”
威廉德里斯清晰的看到有兩顆炮彈打中了炮臺，他在心中為里頭的中國人祈禱。
嗯，是的，很真誠的祈禱，這樣他就無罪了。
而這時候的一艘商船上忽然的一聲巨響傳來。即使四艘商船一直都在運動當中，但是趙家港也不是白給的。
炮臺修筑了兩年時間了，炮手一次次的訓練和實彈射擊，加之又是在陸地，是定點開炮，那準頭比之艦炮高得多了。
左炮臺第一次正式反擊，就有兩發(fā)炮彈打在了一艘商船附近，看水柱估計也有三二十米，這已經(jīng)很近了。再次發(fā)射，果然是命中了一發(fā)。
德里斯猛地清醒過來。
中國人并不是毫無反手之力的原始人，他們也有大炮的。自己為他們祈禱的還太早了！
而且看人家的水平，才第二輪就打中了一發(fā)，絕對不能小視的。哪怕這一發(fā)只是單單的蒙中了一下子呢，這也證明今天中國人的運氣很棒。
雙方距離不斷靠近，四艘商船攻擊一處固定目標，幾輪下來，都打出了上百發(fā)炮彈，自然有命中了左右炮臺的。
“轟！轟！”
凌亂的炮彈不斷在炮臺頭上劃過或是周圍落下。
幾乎每一次的間隔時間都不長，已經(jīng)被趙家港碼頭上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當然也有幾發(fā)炮彈命中炮臺的。
可是叫蔡牽放心的是，這些炮彈的命中，還沒有一次給炮臺造成實質(zhì)損傷的。
就這些商船上的炮彈，真的能夠破開它的防護。
……
外海，一支艦隊正向著趙家港駛來。
“大爺，港口似在發(fā)生戰(zhàn)斗。”瞭望手報告說，因為他看到升騰的硝煙了。
“命令船隊，加速前進！”趙亮眉頭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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