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掾屬大人，您叫我？”牛巧屁顛顛的進來，走到方莫面前，便開始大聲的嚷嚷道：“昨天，我又研制了一些肉菜出來，味道都很不錯，在您原有的基礎上，加了一些調料……”

    他話說了一半，便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屋子里的氣氛，太不對勁了。

    于是，他慢慢的就將自己的語氣止住了，有些不解的看著方莫，似乎很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又不太敢。

    到底他也只是當初牛家的一個家奴而已，方莫再隨和，其實在他心里還是保持著一份敬畏的。

    方莫是市掾屬，還是劉備的結拜兄弟，他要是不敬畏，那才見鬼了。

    “咳咳！”

    方莫咳嗽了一聲，接著緩緩地道：“這些之后再說，我現在問你，牛家里面，為什么會種植西瓜？哦不，是寒瓜，這東西在整個幽州，也就只有那么幾戶會種而已，你原本的主家，為什么會選擇這個東西來作為百畝地的種植物？”

    確實。

    在幽州，或者說加上遼東和冀州，并不僅僅只有牛家一戶。

    但是綜合起來，牛家種植是最多的，其他的小貓兩三只，最多也就種了一點點，完全是自己食用的。

    噗通！

    牛巧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剛剛還帶著嚴肅的他，瞬間就變得顫抖了起來。

    “方，方掾屬，在下，在下當初逃，逃出來，只是因為和小花情投意合，并不是我們……”

    這年頭。

    各大世家其實都是聯合在一起的。

    要是有家奴跑了出來，一般而言，也都會有人幫忙將其抓住的。

    一般而言，這些被抓回去的，下場肯定會凄慘無比。

    誰讓他們動了不該動的人呢？

    老爺用完了，當然會給他們，然后讓他們生出一些奴生子，慢慢的將家族壯大，然后那些壯勞力，開始下地，一些不壯碩的，則是學習一些其他的技巧……

    家族，就是這么發源的。

    在家里面，家主就相當于天子一般的存在，想要和哪個婢女有一腿都可以，更加不會有人對他們說三道四。

    而一般而言，大多數這樣的人，都會在年老色衰之后，賞賜給一些為家族出力很多的家奴，然后讓其生幾個孩子，壯大自己的家族。

    超級黑暗。

    要是成了奴生子，那么也就徹底的滅了所有的可能，這輩子，都要為家族做事情，如果跑掉了，那最好祈禱不被抓住，或者說是不被其他相熟的世家知道，不然的話，家主為了殺一儆百，會給對方施行一種非常非常殘暴的刑罰。

    這是公認的，也不會犯法，因為現在，就是一個個的小家，組成的大帝國。

    這樣的體系，想要打破，除非是天下大亂……

    當然了，方莫知道已經很快很快了，雖然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打破，或者是最后也成為其中的一員，然后推出個九品中正制啥的。不過，總算是有了一點期望不是嗎？

    這些，也都是他以后的重點目標。

    因為他們掌握著人口。

    表面上來看，這漁陽郡就只有幾萬人口，但是實際上，如果要加上一個個的大小家族，人口絕對在十多萬之上，畢竟，這可是一個郡啊，天下當中的郡國，也不過才幾十個之多，當然了，算上小一些的，其實是要上百的，到了漢獻帝時期，更改過幾次之后，更是高達一百三十多個。

    這是郡，而每個郡幾萬人，天下加起來，才不過才幾百萬人而已，而大漢，就說后來考古的發現吧，大概是有幾千萬人的，那么這些人呢？

    有人說一開始在戰爭爆發的時候，就死了很大的一部分，因此到了五胡亂華的時候，才會人丁凋敝，但實際上，都是那些世家趁著這種機會，開始一個個的將其他沒有了田地的流民吸納到了自己手中，家越來越大，自然就導致了后來的世家泛濫。

    現在，已經很嚴重了。

    所以方莫之后的重點目標，肯定是要放在這上面的，當然，他肯定不會去直接將那些家族屠滅，一來，他沒有那么大的靠山，就像是小說里面，每一個都被君王死死的袒護著，他估計做不到。

    二來，這是一件超級得罪人的事情，要是做完了之后，人家一旦當官，恐怕自己也好不了。

    不過不干肯定是不行的，不然劉備的戰爭潛力從哪里來呢？

    只不過要好好的想想，該怎么干，又能夠不招惹到那些家族的人員，又能幫助劉備將戰爭潛力給堆積起來。

    這是一個長遠的計劃，也是一個需要很多人一同謀劃的，方莫的腦袋……暫時想不出來，李世民那樣的，都要靠一代代的來，而且操作失誤了以后，更是導致了安史之亂，他還能做的比對方更好？

    不過現在不是想那些事情之時，他沉吟著望著面前的牛巧，忽然笑了笑，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問你有關這方面的事情，我只是問你，為什么牛家種植的寒瓜比較多？其他的世家，可都是以糧食為基本的……”

    “小人不知道啊！”

    牛巧連連搖頭，他捂著自己的腦袋，道：“我父親當初從南方逃難而來，緊接著便覺得有一塊地非常的合適，因此便提議家主種植寒瓜，他也覺得那一塊地荒著很可惜，因此便交給了我父親打理，我們一直都做的好好的，可是小花實在太漂亮了，因此我幾次偷了寒瓜送與她吃，幾次過后，我們之間便生出了情愫……”

    “嗯，接著……嗯？！”方莫猛然一抬頭，將竹簡嘩啦啦的放在了一邊，仔細盯著牛巧道：“你剛剛說什么？那一塊地，是由你來打理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方莫這么激動，不過牛巧現在也知道，這位亦師亦友的貴族朋友，可能不是要自己命的，于是他重重點頭，道：“確實如此，小人的父親早死，因此十多歲的我，便繼承了父親的這種本事，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因此和小花結成……孽緣。”

    “那個，掾屬大人，您能幫我跟牛家……”

    方莫沒有聽他的話，而是將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嚴肅的問他：“你確定，你會種植這東西？而且，還種的很好？”

    要是不好的話，對方怎么可能會獲得牛家的重用呢？

    畢竟，那可是一百畝地，一開始可能是荒廢了可惜，但是后來，已經收獲了多少年，牛家還會那么簡單的去看待嗎？

    “小人確定，十分確定，我敢發誓……”牛巧察覺到了一點東西。

    他看著方莫那亮亮的眼睛，總覺得自己要是回答對了的話，可能自己這輩子都有奔頭了，甚至，和小花之間都可能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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