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于絕望之中的感覺是什么？

    好比一場賽跑，領先你的那個人永遠能將你甩開5米，你奮盡全力追到3米之內，他發發力，又甩開了5米。

    他給你一種感覺：只要我高興，甩開你10米也可以輕松做到，但我更享受給你希望的感覺。

    那就是公牛今天讓步行者感受到的差距。

    從第二節拉開19分逼謝候場開始，步行者最多的時候能將分差縮小到11分。

    那時，公牛會叫個暫停，略微調整，場的球員發發力，分差奔到16分外。于是步行者會叫暫停。他們的暫停不像機器貓的口袋，不會隨時拿出各種來自未來的黑科技改變現狀。

    他們發現，錫伯杜的戰術遠遠不如把球交給謝候其他四個人站著看比賽好使。

    那些追近的比分，是謝候用個人能力打出來的。

    雙方的賬面實力差距大到謝候的個人能力不足以抵消。

    總決賽逆轉太陽的奇跡，是有前提的。

    他們必須防得住太陽，即便防不住，也要在進攻端創造機會。

    當時，他們不僅有謝候，還有丹尼·格蘭杰，還有基里連科，也有小奧尼爾，當然還有杰夫·福斯特。

    任何一支冠軍球隊失去了第六人、兩名內線絕對主力、第一內線輪換，都會瞬間失去競爭力。

    他們在防守端的付出，加謝候傾盡所有的進攻，被人稱為“奇跡”。

    所有人都見證了“That moment”，卻沒幾個人會去分析它為何發生。

    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稱為奇跡，是最直接，最簡單，最讓人激動，同時也是最偷懶，最不負責任的方式。

    現在那些人不在了，謝候依舊能夠傾盡所有地進攻，但當他與隊友失去聯系，內線被公牛的魔狼組合碾爆，他的付出與努力看起來極為蒼白。

    第三節，謝候壓哨三分命中。

    那是步行者將分差追的最近的一次：11分。

    第四節，謝候的手感流失，公牛越打越強的侵略性，壓垮了步行者。

    期待見證勝利的印第安納人，意想不到地經歷慘敗。

    公牛最終贏了步行者25分，謝候拿下39分14籃板3助攻。

    “步行者經歷了2003年之后最慘痛的季后賽失利。”

    鮑比·倫納德為這一戰陳詞總結：“只靠亞瑟一個人是沒有希望的。我看不到其他人的斗志，他們被嚇傻了，公牛看起來像史前巨獸一樣可怕。”

    “現在我知道為何贏下半決賽第二場之后他們會那么開心了，那可能是他們贏的唯一一場半決賽。”麥克吉尼斯的嘴平時能給對手帶來嚴重的打擊，對付自己人也有不小的威力。

    無論他們怎么說，比賽結果都不可更改。

    步行者飲恨落敗，2比1，公牛奪回主場優勢。

    不好的一夜過去了，有許多人在討論步行者的慘敗。

    昨天的新聞發布會，除了謝候，錫伯杜還帶去了史蒂文·亨特。

    就昨晚來說，亨特打得還行。

    11分7籃板1封蓋，雖然他治下的禁區被芝加哥人當成后花園，進攻籃板也被人收莊稼一樣想拿就拿，但那不是他的錯。

    亨特與霍華德、加內特的天賦本來就不在一個層面，打成這樣可以了。

    令人沒想到的是，謝候還沒說什么，他對公牛的意見不小。

    尤其是對霍華德。

    “公牛打得很好，但主要是他們的外線打得好。”亨特說，“如果他們的外線發揮一般，我們不是沒機會。”

    他說這話，首當其沖的自然是他和對位的霍華德。

    誰知道，霍華德反應不大，加內特卻極其激動。

    “那個不可回收垃圾應該閉嘴了！沒有亞瑟，他們要輸50分！他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我他媽連續三場比賽在你頭搶7個進攻籃板了懂嗎？”

    加內特的回擊發自謝特。

    亨特不玩謝特，事態沒有升級，但梁子是結下了。

    第四戰會很難收場。

    平時最喜歡謝特刷存在感的謝候無有表示，網吵得最熱鬧的時候，他正在別墅周邊小跑。那是他的熱身方式。小跑完就要進自家的健身房鍛煉了。

    公牛帶給他的慘敗，好像被他丟掉了。

    他似乎有清空垃圾記憶的功能，第二天，和誰都能說笑，身邊也沒人會不開眼同他說比賽的事，除了他的弟弟。

    沒錯，謝俊又來了。

    而且這次，他還有兩件事要和謝候商量。他商量事情沒問題，問題是他商量之前還揭了老哥的傷疤。

    “哥，覺悟挺高嘛，看來昨晚那比賽給你打擊不小。”

    謝候當時的動作都僵硬了，一組臥推險些沒做下來。

    “你找我干啥？”謝候語氣不善。

    “有兩件事要和你商量商量。”謝俊渾然不知捅了婁子，一臉討好。

    謝候反問他：“你會拿你的考卷找我簽名嗎？這種事情不應該找爸媽？”

    “美國的考卷不需要家長簽名...”

    “你知道我在打比方。”

    “啥事？”

    看謝俊態度還可以，謝候大人有大量，不計較了。

    “兩件事。”謝俊首先說道，“第一件事，國家隊又征召我了。”

    “哦...”

    不征召才是奇怪了。

    謝俊從去年年初開始便是美國高中籃壇公認的前五球員，在他的年齡段，他屬于獨孤求敗的存在。打完奧運會，他基本是公認的世界范圍U17 NO.1。

    前文說過，高中階段，一年一大變。

    高三第一人，高四不見人的傷仲永時有發生。

    謝候從高二到高三，從17歲到18歲，他身后的排位時常變化，唯獨他，依舊坐穩第一的位置。

    一年來，謝俊帶領玫瑰山高中再次奪取州冠軍，連續兩年當選印第安納州籃球先生，當選“佳得樂”年度最佳高中生球員及全美最佳高中生球員稱號，并在ESPN高中版、《SLAM》雜志、《今日美國》三家權威媒體的評選中全部進入全美最佳陣容第一隊。個月“麥當勞”全明星賽，當選MVP，參加“喬丹”經典賽再獲得MVP稱號。數次成為《體育畫報》的封面人物，不久后將登《時代周刊》封面，他的每場高中比賽場邊坐著來自29支NBA球隊的球探。唯獨不派球探過去的球隊是步行者，因為他們想了解謝俊的情況可以直接問謝候...

    滿打滿算不到18歲，前途無量。

    國家隊怎么可能不征召？

    “你的意思呢？”謝候問。

    2009年沒世界大賽，中國男籃要備戰的是天津舉行的亞錦賽。

    洲際賽事對謝俊的吸引力下降了幾個等級。

    他找謝候就是想推了國家隊的邀請：“我不想去，我不感興趣，亞洲球隊有什么好打的？”

    “你姚哥說近年來西亞進步顯著，很有挑戰性。”謝候就那么一提。

    “真的？”

    “我騙你干嘛？”

    “那我到底要不要參加？”

    “看你啊。”

    謝俊左右走動，不知道怎么說。

    謝候其實支持他留在美國訓練，他的身體還不夠成熟，雖然看著挺壯...

    “再給我一個理由。”謝俊誠懇地說，“一個接受應應召打亞錦賽的理由。”

    謝候攤手道：“沒了，你不去！”

    “那我還是不去了，杰里為我準備了齊全的訓練計劃。”謝俊最終沒有改變主意。

    他之前說了，有兩件事。

    一個是國家隊征召，還有一個？

    這件事看起來更難，因為他不知道怎么開口。

    “別說了，這件事我肯定做不了...”主字沒說出來，他的弟弟以周杰倫唱RAP的嘴速，“我要跳級！！！！”

    “哈？”

    跳級在未來的美國天才高中生之中并不罕見。

    那些天賦異稟，偏偏比同年段普遍大1歲甚至2歲的人，最終都會選擇跳級⑴。隨著NCAA的輟學生越來越常見，天才球員打一年大學聯賽就走人基本是共識了。

    ⑴就拿最近的來說，18年的馬文·巴克利和19年的RJ·巴雷特原本都不是這一屆的。

    “為什么？”謝候問。

    謝候的父母對讀書這塊是比較傳統的。如果謝俊是那種讀書很厲害的神童，他要跳級，當然沒問題。他屬于聰明又不愿意下功夫的學生，如果去了名校可能還得下一番功夫才能讓自己的成績達到參加比賽與訓練的標準。

    “我在高中沒什么挑戰了。”他自大卻認真地說，“低年段的不是我對手，同年段的沒幾個能打的，厲害的高四生就那個幾個，他們馬就要去大學，我沒對手了。”

    謝候問：“你的學分夠嗎？”

    “夠！”他說得堅定，看來有這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

    “杰里的意見是？”

    “他認為可以，但沒必要。”

    謝候詳細問了羅伯特三世對此事的看法。

    謝俊如實轉述。

    謝俊雖然比部分同齡段的人大一歲或者半歲，但他的基礎不夠其他人努實。

    統治高中籃壇，靠的是一身天賦和勤學苦練得來的技藝。

    要挑戰NCAA，他的身板要練得更好，基本功也需要打磨得更足，這些，像他這種去了大學注定只打一年就走人的天才，學校是不會專門培養的。

    到了NBA，他的身體或許能夠增長，但他的基本功，如果球隊的規劃出了問題，那就是耽誤一輩子的事情。

    “你想聽我的意見？”謝候問。

    謝俊點頭。

    “如果我說了，你會聽嗎？”謝候又問。

    謝俊沒說死：“我會考慮。”

    謝候淡淡地笑道：“我的意見是，你應該聽杰里的意見。”

    “為什么？”

    “因為他曾和最好的球員一起共事，他知道怎樣才能讓你變得更好。”

    謝俊皺著眉想了半天，忽然說出一句：“最好的球員？你在說你自己嗎？”

    謝候驚喜地道：“哈？你也覺得你哥我是最好的球員？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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